你这个赔钱货!

  杜萍眼珠子一转,左右都想不通这个理。应该是杜青故意要拿着这些银子,气白瑾瑜的吧?毕竟白瑾瑜这一辈子,不,十辈子,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
  等到杜青带着一帮痞子离开之后,杜萍毫不遮掩自己眸中的贪婪的欣喜,忙去堂屋里取了一个木篮子,将所有的银子,全都小心的放在了里面,杜萍想通了这些理,乡亲们更是比她想的通透,对白瑾瑜一阵冷嘲热讽后,又争相猜测起了牧家主和丁家的关系。
  “杜萍,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们家和牧家家主还有关系啊?”
  “是啊,杜萍,你家虽然有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但是认识的人倒是挺多的,你瞧瞧,先是王员外来帮忙,现在又是牧家家主来送银子,你这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啊!”
  “你家个个都好,唯一的污点,就是那个半奴,如今你手里也有银子了,不如直接将她撵出去,再给你儿子娶个好人家的姑娘吧,留个半奴在我们村里,我整日里看着,也觉得丢人。”
  王嫂子不嫌事大的挑唆罢,刚将饭菜扒拉完,手中的筷子一不小心便落在了地上,沾染了些灰,她心中有了些怒火,朝着那筷子啐了一口,道了声晦气,将其捡了起来,便隔空朝着白瑾瑜的身上丢了过去!
  白瑾瑜的右手被她那筷子丢中,生生像是被鞭子抽了一道,微微蹙起了眉,却依旧低着头,一句话没坑,便要转头到厨房里面,继续去做饭。
  “站住!”
  杜萍胳膊上挎着银子,仰起下巴,颇得意的朝着白瑾瑜望了过去,一脸的揶揄戏谑。白瑾瑜脚步一顿,转过了头,朝着杜萍望了过去。
  这些银子都让她拿到手了,她还想做什么?
  “如今老娘手里有银子了,不仅能够买一些牲畜,还能够再给念儿娶一个妻子,你这个半奴,留在我们家里,我们家终究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我瞧这厨房里的饭,你也不用做了,现在便离开吧!
  等到念儿回来之后,我这个当娘的,自然会给他解释的,想必念儿也不会介意的。”
  杜萍平日里便对白瑾瑜非打即骂,如今手中有了银子,还是牧家家主送的,更是得意威风了几分。
  孩儿他爹生前,倒是经常在戎城走动,说不定孩儿他爹同牧家主,正是旧相识呢,牧家主听说他们家现在过的难,便来给他们送钱了。
  哼,她如今可是同牧家主攀上了关系,日后她倒要看看,在这个村子里,谁又敢看不起她杜萍!等她将这个卑贱如泥的半奴赶出来,她们丁家,就一丁点污点都没有了!
  “还愣着干什么?现在的丁家,可是和牧家有关系了,岂是你一个卑贱人能攀附的起的?还在这院内站着,这也不嫌丢人!”
  一个瞧起来十四五岁,生的精明娇俏的姑娘,一边倚在一棵大树上,一边面露轻蔑,嗤笑了好几声,她身着青衫印花坦领,挽了单螺髻,头上戴了一支珍珠点翠簪钗,倒不是普通农户家的姑娘能穿得起的。
  此人便是洪村内村长的外甥女,唤作游雪瑶,在洪村尚未出嫁的姑娘里面,姿色和身世可谓是独树一帜,她父亲在村子里,还有两栋宅子,另几十亩地,单是每月收租,就够他们一家人吃穿不愁了。
  “卑贱如泥的东西,还不赶紧滚出我们村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三年来在我们村子里呆着,隔壁村的人,都怎么说我们村的?说我们村啊,专门收养半奴,这一大半人家的媳妇,不是半奴都是奴隶,这谁受的了啊!”
  王婆子又冷着一张脸,斜瞥了白瑾瑜一眼,朝着她啐看一口。
  “丁秀才在世的时候,一定同牧家主认识,而且关系匪浅,说不定什么时候,牧家主还会亲自来我们村呢,到时候让他看见了一个半奴,这成什么样子,丢不丢人?”
  乡亲们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三道四的,有的还走到了丁家的后门,拿起手中的剩饭剩菜,便笑嘻嘻的朝白瑾瑜身上泼了过去!好在白瑾瑜站的地方,距后门还有几米距离,只是少数汤汁泼到了她的身上。
  白瑾瑜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也不恼怒,但也没有离开。
  任由这些人如何去说,她都不可能离开这里的,无论是为了丁煦羽,还是为了她的计划。
  杜萍见白瑾瑜不动弹,瞪了她一眼,便将银子放进了堂屋,拎住了她的衣领,要硬拽着将她给拽出去!
  “滚!给我滚!你这个赔钱货!你以为你现在,还能配得上我们丁家吗?”
  游雪瑶站在丁家门口,眼珠子一转,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丁煦羽那俊美的相貌,一时心中小鹿乱跳,脸颊微有些绯红。
  现在丁家再怎么不济,也有一百多两银子的钱财了,够吃穿不愁许多年了,丁煦羽又生的那般好,是这村里的其他人,与之根本不能想比的,正巧父亲他又有事相求牧家主,不如……
  游雪瑶动了这念头之后,便朝着院内走近了几步:“萍姨,这半奴若是不打算滚,不如直接拿马鞭抽的好,这马鞭这般厉害,几下不把她抽的皮开肉绽?到时候,她自己便疼的跑了!”
  游雪瑶眸中透出了几分阴毒,自从动了丁家的念头之后,便将白瑾瑜当做了自己的敌人,想要将她快点赶走,自己好三书六聘,嫁到丁家,再凭着丁家和牧家的交情,帮父亲办事。
  白瑾瑜很警觉的朝着游雪瑶望了过去,微眯起了深沉复杂的眸子。
  这个女人一定是在打丁煦羽的主意!
  游雪瑶被白瑾瑜的神情吓了一跳,她眉头一蹙,心下想到,白瑾瑜这个卑贱之人,就算被人欺辱了,连躲都不敢躲,又怎么会露出那般骇人的神色?刚刚一定是她的错觉!
  她忙又看了白瑾瑜一眼,见白瑾瑜的眼神依旧那般的平淡无波,这才松了一口气。
  杜萍眼珠子一转,便将目光移向了墙上挂着的那条马鞭,恶狠狠的瞪了白瑾瑜一眼,便要过去拿马鞭,乡亲们见杜萍真的要动手了,忙勾头探脑的朝院内望着,一个比一个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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