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信息素上位_204

  但这里的空间就那么大,无论他往哪边走,似乎都在他哥的视线包围下,无路可走。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他冷静下来。
  这是正常现象,宁纵不就被他撞到过一回?
  没什么好尴尬的,只要他不说是因为昨晚他梦到宁纵才有的反应,宁纵不可能会知道。
  索性,什么都不挡,光明正大。
  林昼微抬下巴,镇定地走到洗手台,镇定地打开水龙头,水落了下来,他开了口。
  “还行吧。”
  清凌凌的水声中,宁纵的嗓音倏地响了起来,状似不经意地问。
  “昨晚梦到谁了?”
  闻言,林昼身子僵住,垂下的黑睫微颤,像是秘密被窥破的无所适从。
  他哥是不是猜到了?所以现在才这么问他?
  水划过林昼的手背,很冷,似淬了冰的刃,一刀刀极轻地划过,没有伤,也没有痛,只有无声的清晰的触感。
  但林昼只听得见宁纵清冷的嗓音。
  林昼注意到,宁纵似乎在笑,却连尾音都是寡淡的,仿佛只是再自然不过地问出了这句话而已。
  他抬头,望进了宁纵的眼睛,沉默地对视。
  刚才那句话,是记忆里林昼曾经问过宁纵的。和记忆里几乎无差的话,一字字向林昼压来。
  光阴流转,位置翻置,之前是他在质问他哥,而现在,被问的那个人变成了他。
  彼时是闷热无风的烈夏,此时是料峭过半的暮春,截然不同的温度,近乎无差的话。
  却像一帧帧从未褪色的老旧相片,把隐晦的一切,摊开了对方面前。
  林昼心不在焉地想,他该怎么回答?
  说他昨晚做了春梦?
  梦里的对象是他哥?
  这时,宁纵忽然抬步,不紧不慢地走到林昼身后,站定。他看着镜中林昼的眼睛,微微倾身,靠近林昼的耳侧。
  只要宁纵微微垂头,凉薄的下颌就可以抵在林昼的肩侧。
  他甚至怀疑,如果宁纵再靠近一点,他的肩胛骨就会直直抵在宁纵的身上。
  衣衫很薄,足以感受到彼此锋利的骨骸。
  明明宁纵和他还隔着一段极薄的距离,林昼却感觉,触感已经清晰到了极致。
  水仍在缓缓地流着,依稀像是夏季一场毫无征兆,又来去匆匆的雨。
  宁纵抬手,越过林昼身前,他的眼睛自始至终盯着镜中林昼的眼睛。他的手覆在开关上,轻轻一按。
  水终于停了,声音静止。
  宁纵偏头,气息覆到林昼的耳廓,重复问了一句,声音不轻不重,却又沉又缓。
  “昨晚梦到谁了?”
  他们一直看着对方,视线不避不让。
  林昼忽然有种错觉,明明宁纵已知晓答案,却固执地要让他亲口说出那句话。
  空气寂静,谁都没有开口,好像凝固了一样。
  然后,林昼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你啊。”
  哥,我梦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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