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过往

  第399章 过往
  张以清一怔,而后继续挣扎着:“父亲都已经死了,你们还说这些做什么?萧朗,你放开我!快放开!”萧朗却死死按着她,张以清挣扎无果,一口咬在了他手臂上,萧纹丝不动,任由她咬着。
  初芮遥突然俯下了身子,看着她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张小姐,张府是端阳城的一方净土,可如今它已经没了,没人再能纵容你这般异想天开,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能杀了李菖,只怕他也不配做恭王。你想送死,没人拦着你,国公爷,你让她去。”
  萧朗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愕然道:“郡主,您这是……”“让她去,若是一直护着她,不让她知道这外间有多险恶,这才是害了她。”初芮遥面若春花,却一脸漠然,冰凌般锋利的美貌此刻简直慑人:“且让她去吧。”
  “放开!”张以清双目通红,挣扎道:“听见没有!郡主都说了叫你放开!”萧朗怔忡之间,终于松开了手,张以清抬腿就要迈出去,背脊却突然被人一击,一下子昏厥了过去,萧朗伸手接住了她,而后回头看向了初芮遥和她身后的凌晗:“郡主,这是……”
  “如今同她讲道理,她断断是听不进去的。”初芮遥淡淡道:“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萧朗垂头看着怀中骨瘦如柴的少女,不过几日,她便成了这副模样,仿佛被风雨摧残过的花朵一般,心中怜惜不已,而后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对初芮遥道:“郡主说的不错,为今之计,只能将她看守起来,不叫她离开了。”
  初芮遥点头道:“国公爷还是快些带人回府吧,眼下李菖的人正四处寻她,街上太过危险。”
  萧朗取下风帽,将人遮住,而后大步流星离开了此处,凌晗有些担忧地问道:“郡主,虽说这次将张小姐带了回去,可她定不会就此作罢,还会想方设法逃出来的,若是她也恨上了国公爷和您,这该如何是好?”
  “她是否记恨,本郡主都不在乎。”初芮遥看着萧朗领着人上了马车,意味深长道:“至于国公爷,这是他二人的缘法,咱们奈何不得……”
  这厢,裴岳立在长公主府门前,听着管家满怀歉意地对他道:“裴知府,公主近来身子不大好,是以不能见外客,您还是过些日子再来吧。”
  裴岳面色一冷,低低道:“外客?我于公主而言,并非是什么外客,她病了,我自然要来看望。”
  “这……”管家叹了口气道:“公主说了,近些日子不能见裴知府您,您还是先回去吧。”说着便转头进了门去,裴岳心中一冷,荣锦自从那日以后便一直没有见过他,定是那个说书之人有什么异常,他打定了主意,朝着那茶楼行去。
  时候正好,那东先生正在里间,呷了口茶,缓缓开口:“今日咱们说个……”
  台下突然有人出言道:“东先生,上次的故事您还没有说清楚便离开了,那帝姬究竟是不是妖魔?”
  东先生眸中精光一闪,而后捋着胡须道:“公子,不过是个编造出的故事罢了,您何苦追根究底?”他这般说着,底下的人却喧闹了起来,纷纷道:“东先生,你这是吊人胃口!”
  “那番邦为何会灭了族?究竟是否因为那帝姬?”
  “终日绷着面孔,定然有诡异之处!”
  “对!正是……”
  见众人谈论得如此热烈,东先生似乎极为满意一般,微微勾起了嘴角,这个笑容落入了裴岳眼中,裴岳眸光一冷,只听他道:“既然诸位对此事如此好奇,那便再说上一说,这帝姬嫁到番邦以后,一直闷闷不乐,她年纪轻轻,却嫁给了年纪比她大了许多的王,是以一直分外不悦,而后,她瞧上了一个王宫之中的护卫,要挟那人带她离开,可到了约定的时间,她却并未前往,反而叫一群护卫过去将人杀了,抛尸荒野。自此以后,她身上的阴气便更重了,所到之处无人敢不避让,极为骇人……”
  众人听了,神情高妙,纷纷议论道:“原来如此,果然是个害人不浅的妖魔,专门祸害旁人的性命……”
  裴岳只觉心头怒火丛生,虽说不知他所说之事是否属实,但听他这般抹黑荣锦,故意将她说成妖魔一般,便忍不住怒从心起,朗声道:“敢问东先生,你这故事究竟是从何处听来的?”
  那人一怔,而后缓缓看向了他,低低道:“方才已然说过了,不过是编造,公子何必当真?一个故事罢了……”
  “你可知,你这是在影射何人?”东先生看着裴岳一脸愤怒,饶有兴致地问道:“既然公子开了口,你且说说是何人?”
  裴岳面色一僵,一时没有开口,那东先生却更加猖狂了些:“先生,即便是想让我认罪,也该拿出证据来,您说是与不是?您的证据呢?说出来叫众人听听……”
  “你……”裴岳瞧着他面上满是刻意之色,更为愤恨,这人分明就是算准了他投鼠忌器,不会将荣锦的身份暴露出来,是以才敢这般嚣张,于是他将心一横,正准备上去亲自捉人,却被人拦住了,掌柜上前道:“这位公子,您若是不愿听书,便去楼上歇息,别打搅众位的兴致。”
  “就是,说书还碍着他了,真是迂腐!”
  “他似乎有些面熟,像是在何处见过……”
  裴岳怕被人认出了身份,再带累了荣锦,于是不得不转身走了出去,一直在门口处守着,不多时,里间的说书声停了,他立刻靠在门边上,小心埋伏着,脚步声越发近了,裴岳敛气屏声,却听门口处传来一声轻笑:“痴人。”
  裴岳心中一沉,而后立刻走到了门口,猛然朝里间一看,众人皆安然地听着小曲,而那东先生却不见了踪影,门口处空无一人,方才那声轻笑仿佛是梦境一般……
  “东先生……”裴岳目光幽深,低低呢喃道:“东胡……他定是东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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