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
见到路晨书一张脸如同烂茄子一般,就连乘务大婶都是满脸嫌弃地赶快想要离开,路晨书哭的心都有了,心说要是这张脸好不了了以后他还怎么纵横风月场啊。
“哎,大婶你别走,你这面包怎么卖的...”
路晨书饿的肚子咕咕直响,眼睛看着小推车上的面包火腿肠直冒绿光,他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口渴倒好说去火车卫生间灌两口生水就好,可饥饿实在是让他难以忍受。
“叫谁大婶呢!老娘才四十七,你个丑比开起来都要六十了你叫我大婶?面包十块!火腿肠五块!”
路晨书被大婶训得缩了缩脖子,他现在算是彻底怂了,这一路颠簸以来隐姓埋名谨小慎微,生怕再出什么篓子,那样他算是彻底回不了家了。
“咳咳,好好,我买一个面包一个火腿肠...”
路晨书开始翻兜,翻来翻去却遗憾地只剩下十四块钱了。
“咳咳,姐,姐姐,我只有十四块钱了,能不能先欠您一块钱啊,等我一会找到了就给您...”
乘务大婶一脸鄙夷,多大的人了身上就十四块钱还好意思出门,买个破面包还要讲价,她没好气地说道。
“不行!这是公家的买卖你当是菜市场啊!还跟老娘讲价,钱不够就别吃火腿肠,喏,榨菜两块钱一包!加上面包总共十二!”
乘务大婶实在是不想跟路晨书多说话,一把抢过路晨书手里的一把零钱数了数扔回来两块,又从小车里拿了一个面包一袋榨菜扔到了路晨书怀里就像是施舍要饭的一样。
“我尼玛...”
路晨书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刚要发飙却突然想起他此时悲催的处境,想来想去还是生生把一口火气咽了下去。
只见路晨书也不理会邻座乘客鄙夷的目光,蓬头垢面地撕开面包包装袋一口咬了下去,不想手不小心碰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而这种廉价的面包他路大少估计是平生第一次吃,没曾想这种面包非常干涩,他这狠狠一口下去一团面包就那么尴尬地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差点没把他噎死。
“唔唔唔!”
路晨书脸上胀痛,喉咙里又卡着一块面包,噎地他直翻白眼,连忙起身冲向厕所想要灌几口凉水想要顺一顺,临走没忘了抓起没吃完的面包和榨菜,生怕被别人拿走了。
见识到路晨书一番狼狈至极的样子从身边路过,一位妇女对怀里的小孩子认真讲到。
“看到了吗,你如果不好好学习,将来就会变成他这个样子,你看他傻不傻?”
“傻!”
路晨书噎的难受,也不愿意和路人一般见识,权当是童言无忌了,也不反驳只是一门心思冲向卫生间。
呼!
几大口凉水灌下去之后路晨书这才算是从生死边缘挣扎过来了,刚刚一口面包差点没噎死他,此时他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面包气的一把将它扔到了地上。
好死不死地这时一个光头大汉经过,一脚踩到了他的面包上,好在有包装袋保护没有太脏,只是这光头大汉一脚下去好端端的一块面包变成了面饼。
“哎我草你妈的你踩我面包了!你瞎啊!”
路晨书心疼的要命,这可是他现如今全部家当买的面包,就这么被人踩成了面饼他终于是忍不了了,骨子里那种跋扈的气焰冒了出来。
“操你妈的小逼崽子你跟谁俩说话呢,你自己把面包扔地上的老子踩了怎么了,操你妈的我又踩了怎么了,我还踩怎么了,你再哔哔一句试试?”
光头壮汉看起来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三句两句把路晨书骂的狗血淋头不敢还嘴,一边还又在面包上狠狠踩了几脚,生生把好好的一个面包给踩成了煎饼。
“没,没事,大哥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路晨书这才意识到他现在的处境,眼见他那个宝贵的面包被踩得稀巴烂心中大感心疼,却也不敢多言语,生怕再遭来一顿暴打,他现在着实是被这些流氓给打怕了。
“以后嘴巴放干净一点,妈的。”
光头壮汉见路晨书认怂了也没兴致和他多纠缠,骂了两句便离开了,路晨书看着地上煎饼形状的面包欲哭无泪,有心干脆不要了,可肚子仍旧咕咕直响,于是他很没骨气的将面包重新捡了起来。
路晨书一口面包一口榨菜吃的是泪如雨下,心中想起了这几天来他的悲惨境况更是伤心欲绝边吃边哭。
他从苏燮的魔爪中逃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想赶快回到江南,在他看来外面没有他父亲庇佑的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可他发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那就是他身无分文。
他身为堂堂的路大少身上本来也是有些钱的,可在洪家挨揍的时候那几名看不惯他的保镖不仅没收了他的一切东西,就连他身上昂贵的那套名牌西装都给扒干净了,他现在身上穿着的这套破衣服还是苏燮给他的。
不过路大少随即想起了他在京杭可不仅仅只有洪五四这一个亲密好友,往日里他每次来京杭跟他称兄道弟的家伙不在少数。
于是他决定放下脸面去跟这些人打打秋风,谁曾想这帮平日里争先恐后请他花天酒地的兄弟们此时一个个全都对他避而不见,好像是躲着瘟疫一般躲着他。
好在还有一个还算有点良心的,那人捱不过路晨书的苦苦纠缠,就像是打发要饭的一般给他扔了一千块钱,路晨书虽然心底愤怒却还是不得不低三下四地拿了人家的钱。
可随即他又悲哀地发现,京杭和江南两地相距甚远,他这一千块钱根本就不够买机票的钱,于是他想到了火车,好在这最慢的绿皮车的长途卧铺价格他的一千块刚刚够,还能余下十几块,于是路大少便悲喜交加地踏上了这辆列车。
路晨书此时在火车卫生间边哭边吃,那副模样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物曾经还是在京杭叱咤风云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