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惑者也
古人云大隐隐于世,王解放的小院坐落于风景优美微风阵阵的四名湖畔,大学小院里学生众多,还有些外来游客游览四名湖,不过京杭医科大规定校长的校园附近属于禁地除非邀请否则不能靠近。
这倒也算是闹中取静了,王解放的小院地势稍高,坐在院里大致能看到校园四角,也有些一览众山小的意思。
远处不乏游客在对着王解放的小院拍照,即便这间小院就是用最普通的红砖堆砌起来的连层水泥都没刷,但人的名树的影,医科大校长王解放的名头实在太大,因此就连他居住的小砖房也都成了吸引游客目光的名胜。
王解放似乎对远处的游客们已经习惯了,带着苏燮两人径直走进院子,院内甚至还不如外面的院墙,除了必备的桌椅床柜,其余东西少得可怜,就连一个撑场面的大书柜都没有,只有寥寥几本专业性书籍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
值得一提的是,王解放的小床上仍旧铺着军队专用的那种绿色薄被,别看屋子里挺乱,但这被子床褥倒是叠的整整齐齐,说不上是豆腐块但也极为利落。
“随便坐,咳咳,屋子有点乱,好长时间没外人来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王解放老人家坚持一个人住在湖边的砖房,屋子里极其简陋,又比较脏乱,不过相比王解放的杰出之处已经是细枝末节了。
“我来收拾吧,以前我妈妈上班太忙,家里的家务活都是我来做的。”
黄尚尚倒是很有眼力见,主动拿起了抹布水桶,苏燮笑了笑,王解放也不反对,两个人干脆就搬了两把小凳子坐在面相湖边的院子里闲谈。
“你刚刚用的是点穴手吧,可我看来看去怎么和我之前见过的点穴手不一样呢?”
两人落座之后,王解放不愧是秉承着军人作风,直来直去,连一句过多的寒暄和弯弯绕都没有,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
苏燮倒也很喜欢王解放这种有啥说啥的性格,也不含糊,当然针砭时弊是他最大的秘密不能透露。
“嘿嘿,我融合了中医针法在里面,点穴手本身带有气力,和针灸的针刺方法很相近,我最近在琢磨能不能把两种东西融合在一起。”
虽然苏燮说的有些含混,但王解放浸淫在医道一辈子了,许多东西一点就透,也不用苏燮过于细致的解释,他登时露出了大感兴趣的表情,浑浊的老眼都明亮了几分。
“这个想法有趣啊,针灸就是以外力介入人体穴道从而插手血脉经络流转,点穴手和针灸殊途同归,不过我看你好像不是武者,想要把点穴手那种粗暴的力量捻细可不容易。”
王解放作为专业人士一语中的,苏燮连连点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这个想法距离彻底融会贯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刚刚那个眼镜男肝火倒行逆施,心肺衰败,心经郁结,显然是癔症的表现,再往下发展就是躁狂了,我本想借点穴手的气力疏通他的经络,可还是失败了,只能让他清醒过来而已。”
王解放深以为然地点头称是。
“不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西医中的镇定剂疗法对这类精神症状多半用镇定剂,但镇定剂对人体伤害很大,而且用多了效果会大幅度削弱,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罢了。”
“你这种针法如果能推广出去,我们再多临床试验几次,是完全可以代替镇定剂的效果的,其实我们古代就有这种针法了,只是大多医生不愿意将这种宝贝公诸于世,导致很多东西已经失传啊...”
王解放一辈子跌宕起伏,自然是个聪明人,到了这个岁数已经可以算是老狐狸了。
苏燮听他话里有话,苦笑着说道。
“老爷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王解放被苏燮拆穿心思也不恼,只是爽朗地笑了两声说道。
“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最近我看西医大热,已经一面倒的把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压垮了,现在的孩子十个里九个都愿意学西医,那玩意挣钱快啊,理论知识也好学。”
“不过西医治标不治本,讲究个表面功夫,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虽然疗效没有他们那么迅速,但是不伤身体啊,前些年琢磨出来个中西结合,最终还是失败了。”
王解放的一生都献给了祖国和医道事业,是个值得尊重的老者,因而看着王解放眉宇之间似有忧愁苏燮也在认真听着他说话。
“现在我想在医科大搞一个大一点的中医系,之前也有过中医系,可都是按照选修课程来算的,咱们中医即便暂时还压不倒西医,但总归不能照他们差太多啊。”
“所以王老是想?”
苏燮大概猜出了王解放的想法,不过王解放这人一生光明磊落,即便到了现如今的垂暮之年,仍是在关心着医道事业,而不是自己的家事。
“我本来想把西北那个小胖子找回来,可这小子性子太懒,我怕他挑不起来大梁,今天你在我面前露了一手,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快就信任你的实力了么?”
王解放朝苏燮神秘地笑了笑,苏燮一脸不解地摇了摇头。
“你的点穴手中,有虎神医的影子!”
此言一出苏燮吓出一后背冷汗,现在知道他是虎神医传人的人并不是很多,大部分例如涂武波吴巨子之流也不敢十分肯定,毕竟虎神医这个名头实在太大,任谁也不敢把虎神医和这么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往一起牵扯。
“咳咳,王老爷子说笑了,虎先生何等人物。”
苏燮的真实身份现如今这种境地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谁知道那个神秘的邹家什么时候会再安排一场刺杀用来清理门户,到时候老陈都拦不住的话苏燮可真是要扑街了。
“嘿嘿,你小子也别不承认,是针砭时弊对不对,虎先生的奇书,不瞒你说虎先生早些年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