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

  看到缓缓走进门来的老人之后,苏燮一把拍下筷子叫道。
  也不怪苏燮大惊小怪,走进来的老头看着不起眼,却是那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高手高高手老陈头,先前苏燮被他两掌放倒可不是盖的,要知道苏燮的手下功夫对付四五条魁梧大汉都没有问题。
  老陈看着苏燮惊惧的目光,没有作答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笑笑。
  “逐鹿!快过来!余红袖!带逐鹿进屋去!外面有什么动静也不要出来!听到没有,千万不能擅自乱动。”
  苏燮可是深知这位的本事,看着齐逐鹿还满脸好奇地围着老陈头转悠连忙叫道。
  余红袖知道苏燮一向不怎么认真,这下认真起来她也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有门道,虽然心底担心但她还是一把拉着一门心思要为苏大侠助战的齐逐鹿躲进了屋内。
  “你,你小心点....”
  齐逐鹿被拽进了屋满脸不情愿,他看多了电视剧,哪里不懂得这样的场面?
  月黑风高,生人来访,不是旧人报恩,便是江湖寻仇!
  也可谓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你倒也耳聪目明,我躲到京杭来都能被你找到。”
  苏燮尽量想用语言拖延老陈的动作,手底下悄悄握起了刺拳,按他所想老陈分明是受了罗西城那个心眼小的针鼻一般的胖子的指使前来将他灭口的。
  虽然明知不敌,但苏燮还是要奋力一战!
  老陈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着急,只是慢慢悠悠说着。
  “偶然在电视上看到了你,一路找过来费了不少力气。”
  苏燮如临大敌,一口大气都不敢喘,老陈看起来就像是行将就木的普通老头,一身鬼神莫测的本事就算是说成百人敌他苏燮也相信。
  “至于么?就为了罗西城的指使?我一介小卒子,苏市都被他经营成铁桶了,对他还有威胁吗?不过老陈,看在咱俩往日的情分上,一会你动手可以,放过屋里的女人孩子,她们,和我没关系!”
  苏燮咬牙切齿说出一番话,颇有些壮士断腕的痛感。
  老陈又是摇了摇头,没有多作言语,只是身形一动,苏燮见他动弹连忙抬手,一副卸龙骨的招式已经架在了面前。
  只不过苏燮还没摆好姿势却是愣在了原地,因为他眼睁睁看到老陈竟然当场对他跪在了地上。
  “咳咳,老陈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苦肉计?还是你觉得对不起我来负荆请罪?”
  苏燮彻底懵了,不过手上招式却也还没放下来,生怕老陈使诈。不过想来倒也好笑,苏燮这种不强不弱的选手,老陈怕是一掌一个单挑一群都没有问题,何必跟他使诈。
  “少主!”
  老陈一声喊出,真心实意,老脸的沟壑之间写满了坚定。
  吓!
  苏燮心想我这不是做梦吧,就是做梦也有点过于荒诞离奇了些,这年头不是捉对厮杀就是恩怨纠葛,少主这个词怕是只有在齐逐鹿的电视剧里才能听到的吧。
  “我就说苏大侠来头不小,乖乖,原来不是江湖寻仇,而是老仆来给主子报恩呐!”
  齐逐鹿和余红袖虽然躲进了屋,却哪里能放得下心,都躲在窗前看着外面,刚刚苏燮和老陈之间剑拔弩张硝烟弥漫,余红袖看在眼里一颗心儿都揪了起来。
  “少说话!”
  余红袖没好气地拍了拍齐逐鹿头顶,心中却是长舒了一口气,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却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羞恼,我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老陈,你这是...”
  苏燮眼见着老陈跪地不起,这下倒是轮到他不知所措了,虽然先前被这个老头两掌打到吐血昏迷不起,可眼睁睁看着个能当他爷爷的岁数的老人跪在面前也不是个事啊。
  “少主,陈八请罪了!”
  老陈死死跪在地上,面色坚定而凝重,眼见他俯身在地就要给苏燮磕三个响头,苏燮终于是按耐不住了,也不管会不会被再次一掌打飞出去,连忙上前扶住了老陈。
  “我说老陈啊,你该不会是和哪个高手血拼被人家打坏脑子了吧,你这莫名其妙的来这么一出,你先给我解释解释也行啊。”
  老陈被苏燮扶住,倒也不惺惺作态死活要给磕头,跪在地上作势要讲。
  “你先起来在讲!”
  不知为何,老陈对苏燮像是言听计从,听到苏燮发了话倒是大大方方站了起来。
  “少主,我叫陈八,是你父亲的仆人。”
  苏燮摇了摇头满脸不解之色。
  “我爸?我爸常年在深山老林搞研究,再说以前也没见你和我爸说过话啊,我爸还挺不愿意和你接近似的。”
  苏燮对那个养父相当陌生,那对性子温和到极点的夫妻向来与世无争,只是常年行走于山河大川之间,说是搞生物研究,实际上也没见他们搞出来什么高妙的东西。
  两夫妻收养苏燮之后根本没停留多久,就把小苏燮仍在苏家自生自灭,要不是有苏梅照顾,苏燮还不知道要被排外的苏家人欺负成什么样子,所以苏燮对那对只是名义上的养父母,没什么爱,也没什么恨。
  “不是那人,我说的是你的亲生父亲。”
  老陈摇了摇头,语气像是陈年的老酒,醇厚又悠远。
  “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世?”
  这下轮到苏燮大惊失色了,他的真正身世一向被讳莫如深,就连大概知道一点的苏梅也从来对他闭口不谈。
  小时候苏燮还心心念念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久而久之寻不到答案也只能作罢,此时听老陈提起,他哪里能不吃惊,这个默默无闻待在苏家种药的老头是怎么知道的!
  “你亲生父亲叫邹虎河,是位济世救人的神医,母亲叫李兰花,是个不识字的村姑,生你后就因难产而死了。”
  老陈语气很淡,可这一字一句听在苏燮耳中却像是炸雷一般,这两个名字是他生平第一次听到,而且以老陈的身份,能说那个邹虎河是位神医,那就一定不是寻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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