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无耻秦京生
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赵明雪没有丝毫的睡意,打开了朱窗,凉寒的夜风呼呼吹来,格外的清醒。
那天少年的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她又能解释什么,早已沦落风尘,又有何资格辩解?
“姐,你不肯说就算了!可是,我绝不放过他!”那是赵德正第一次露出那样子狠绝的表情,像一只从未沾过血的食肉动物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赵明雪一年前来到这烟柳花巷,就已经想明白了,她这一辈子怕是一直要待在尘埃里了。只怪她识人不清。
“雪儿。”男人悄悄的溜进她的房间,小心关上门,那张写满温柔的脸看着叫人犯恶心。
赵明雪转过身,只见那一身书生模样,颇为英俊的青年男子缓缓露出的笑容,想安抚她的样子。
冠绝全城的花魁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来,仿佛讥笑着庸俗的凡尘:“可是又缺少了钱财之物?”
男子面色一僵,很快就掩饰住了,他惯会装模作样,不然也不会骗了这贵族小姐:“雪儿当真是误会我了,多日不见雪儿,我心里……”
“秦京生!你既然求我,让我到了青楼!你又何谈什么情情爱爱,不假吗?”赵明雪对他是又爱又恨,可这一年来,爱恨也渐渐淡去了,“我这些天的银子全部在箱子底下。”
目的达到,知道花魁早已明白他真面目的男子也不打算惺惺作态了,从箱子底下拿走分量不轻的银子:“你这贱人的本事见长了,那些个蠢货连你的手指都碰不到!就接二连三的送你东西,好手段啊!”
“再好的手段也不栽在了你的手上!”花魁懒得理他,“若还想要钱财,秦京生!你嘴上就给我放干净点!”
“行,我放干净点!但你也可记住,若是银子不够,我可保不住你们赵家的名声!到时候去闹一闹,说他们的女儿在那里当了花魁,又或者在你弟弟赵德正面前说上一说,毕竟他跟我是同窗,方便的很……”男人威胁她很是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你可以滚了!”赵明雪没空理他。男人也不气,拿了银子,便直接走人了。只是两人都没发现,门外角落里的一个小厮偷听了半响,第二天鬼鬼祟祟的跑上了尼山。
翌日,尼山书院。
祝英台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九哥家里来信了,快看看!”
祝英怜接过祝英台手中的信,打开信,看了起来。
“九姐,信中说了什么?”祝英台凑过去,那手笔很是熟悉,是祝夫人的。
“母亲说,爹虽然因为我们来尼山书院读书生了大半年的气,但现在气已经消了。但是爹觉得不放心,让八哥过来看看我们!娘说按照送信的时日,估计过两天八哥就到了!而且八哥说不准要把我们带回去!”祝英怜看完信,皱着眉,把信递给了祝英台。
“什么!我不回去!还有一年呢!”祝英台连忙也看起信来,她是一点都不想回去,她最近正跟梁山伯打得火热。
祝英怜一向是再听话不过,若是几个月前,她一定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回去,顺便还劝祝英台一通。可现在这个情况,祝英怜想到马文才心里也很是犹豫。
祝英台见祝英怜不说话很是着急,她急需找个助力:“九姐你说话呀!你也不想回去对不对!我们真的不能回去!我知道你一向听话,可是这一回就听我的呗!”
“其实……”祝英怜看着祝英台牙一咬:“我也不想回去!”
祝英台没想到真能收获祝英怜这个大助力,顿时惊喜地抱住祝英怜,“对!九姐,我们不能回去!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对付八哥!”
祝英台是说做就做的性子,立马在屋中徘徊来徘徊去,嘀咕了起来:“八哥一向疼我们两个,而且我们还帮过他大忙,他应当不会为难。到时我们就死命咬着不回去,他应当就没办法了!”
“英台,你这么不想回去,除了是想读书以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祝英怜明知故问。
“九姐不是知道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心悦山伯。”祝英台敏锐的察觉到了祝英怜的语气不对。
祝英怜冷哼一声,“优柔寡断,当断不断,非大丈夫也!这样的性子我只怕他日后招惹更多的花草,却没办法护得你周全!”
“山伯只是善良!”祝英台忍不住替自己的情郎辩解。
祝英怜还是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善良是善良!上次他让你落了悬崖,又让你去青楼救人,这些事可让我信不得他!”
“这并非出自山伯本意。”祝英台也是一个口齿伶俐的,而且心性敏感:“马文才也不是喜怒无常,高傲自大!可现下九姐却只看得到他的好了!你忘记了他当初多么草菅人命?”
“这只是表面。他从未伤害过我!”祝英怜忍不住替马文才反驳,“他也在改,近日来他的表现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是啊!”祝英台立马借着这个言语反压了祝英怜一头,“马文才都能改,为什么梁山伯不行!九姐,你能让马文才改过,我也能让梁山伯改!”啊
这半个月以来,祝英台早看出来了,她姐和马文才可是郎有情妾有意。马文才在她姐面前装的可是老实了。
祝英怜看着一脸坚定的祝英台,忽然笑了:“这才是我祝家女儿的志气!我等着梁山伯的改变!善良可以善良,但不可以对谁都善良!大丈夫当断则断!”
祝英台点点头,想着祝夫人对付祝老爷的方法,琢磨如何□□憨厚老实的梁山伯。
而西南宿。
刘亦东和赵德正正听一个小厮说话。
“那人好像是山上的学子,跟赵公子认识。好像姓秦,叫什么今生?”
“秦京生。”赵德正一字一顿的吐出这个名字,眼神阴狠,“我说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老是跟我作对,不仅仅是因为马党的缘故,看来……”
“不过一个贱民。”刘亦东安抚的拍了拍赵德正的肩膀:“要想他死了啊……多的是办法……”他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粟的笑,“九公子那边,我会帮你打好招呼的。”
“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