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之术
薛东篱继续道:“我再问你,三百年前,先王过世之前,新王是什么修为?”
“是妖主修为。”初尧道。
薛东篱微微颔首,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短短的三百年,他就从妖主晋升到了半皇。”
九尾狐王脸色一沉,眼神有些飘忽,隐隐间还有一抹杀意掠过。
初尧也不是傻瓜,他其实早就有所怀疑了。
子城狐王的天赋不算高,当初先王就曾说过,这个孩子修了七百多年才成为妖主,只怕今生都没有机会成为妖皇了。
而九尾狐族想要在暗世界生存,王必须是妖皇才行。
还有了改立太子的打算。
但是,自从先王过世后,子城新王的修为就突飞猛进,才短短三百年就成为妖皇,实在是太快了。
他原本以为子城新王是母亲被杀,发愤图强,想要为母报仇,但他虽然口号喊得很响,却从来没有真的去报仇过。
他的心中,早已经滋生出了怀疑的种子。
子城新王立刻道:“七玄仙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之所以修为突飞猛进,是因为母亲临终前将剩下的修为转给了我,并且吩咐我为她报仇雪恨。”
众人闻言,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薛东篱也跟着颔首,道:“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你不是说先王是中了血仇魔皇的学魂之术吗?血魂之术如跗骨之蛆,一旦沾染上了,便无法解脱。先王若是将她的修为传给你,你也会中血魂之术。”
九尾狐王心中大惊。
这血魂之术乃是血仇魔皇的秘术,很少使用,都是用来对付魔皇级别的绝顶高手的,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它的特性。
七玄仙子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九尾狐族的将领们都用奇怪的目光望着他,先王过世的时候,只有子城狐王陪伴在侧,因此最后发生了什么,只有子城狐王知道。
他们也从来没有对此起过疑心。
薛东篱目光渐渐变冷,道:“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血魂之术的特性?”
她身体微微俯下,道:“因为我曾经中过血魂之术,而且还活下来了。”
子城狐王大惊失色。
薛东篱继续道:“你也练了血魂之术了吧?”
子城狐王更是震惊,道:“七玄仙子,我并没有练什么血魂之术,您不要……”
“我不要什么?不要胡说八道是吗?”薛东篱嗤笑一声,道,“从你进入我这小院开始,我就已经发现了,你身上充满了血臭气味。练这血魂之术,需要吞噬大量的精血,你身上的血气十分驳杂,可见吞噬了各种各样妖魔鬼怪的精血,连你们九尾狐族的也有,还不少。”
九尾狐族的将领们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们一直尊敬的王,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为了变强,他甚至不惜吞同类的精血?
一般来说,要将人杀了,才能够从体内提炼精血,一个人全身的血也不过能提炼十滴精血罢了。
对于任何一族来说,吞噬本族精血,就如同吞吃同类一般。
简直罪无可赦!
“吾王……”初尧皱眉道,“这……是真的吗?”
子城狐王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道:“你们是相信她,还是相信我?”
众统领都不说话。
薛东篱冷眼望着他,看他还要如何狡辩。
子城狐王目光也变得冰冷,道:“七玄仙子,我尊敬你当年救过我们一族,但你也不能为了人类,而诋毁我的名誉!我很尊敬母亲,与血仇魔皇不共戴天。你却在暗示,我母亲是我和血仇魔皇勾结害死的。哪怕你对我们一族恩重如山,我也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污蔑。”
“是吗?”薛东篱气定神闲,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你说我是污蔑?”
她又看向初尧几人,道:“你们呢?也觉得我是污蔑吗?”
初尧没有说话,在他的心中,还是极为尊重薛东篱的,他的理智告诉他,七玄仙子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的。
而其他几个将领都是近几百年才提拔起来的,自然向着子城狐王。
炎博严肃地说:“你这个人类,不要胡说,我们相信吾王,吾王是道德高尚之人,怎么会害死先王。”
“没错,就算你对我们有恩,我们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污蔑吾王!”
“我们为吾王而生,为吾王而死!”
将领们义愤填膺,看样子仿佛要打起来。
宋家俊和两人人类将领满脸严肃,浑身肌肉紧绷,准备着随时战斗。
子城狐王心中得意,脸上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道:“七玄仙子,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兑现当初的承诺,与人类结盟。但是人类似乎并不欢迎我们。既然如此,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我们也不会热脸贴你们的冷屁股,我在这里承诺,人类与魔族的战斗,我们两不想帮。”
说罢,他一挥手,道:“我们走!”
“你真的以为,我没有证据吗?”薛东篱的声音幽幽传来。
九尾狐族的众人步子都是一顿。
初尧回头,脸色变得更加严肃,道:“七玄仙子,这种事情,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还请不要乱说。”
他是在提醒薛东篱,如果证据不足,是没有用的,反而会得到反效果。
而薛东篱却笑道:“若是九尾狐族的先王自己说的呢?”
众人都愣住了。
什么?
先王自己说?
先王不是已经死了三百年了吗?
子城狐王脸色有些不好看,道:“七玄仙子,这种话,还请不要乱说,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过世的母亲。”
薛东篱道:“你母亲没有告诉你吧,其实你们在暗世界的时候,我们是有往来的。”
子城狐王脸色大变。
薛东篱继续道:“你母亲经常会向我汇报暗世界的情况,这玉符里的东西,她全都告诉过我的了。”
子城狐王脸色铁青,道:“这不可能,我母亲不可能不告诉我。”
薛东篱张开手,手心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面铜镜。
那铜镜只有盘子大小,有一个手柄,背面铸造着精美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