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卫苍霖闻言,却忽然笑了起来,眼中重新亮起神采:“我要感谢你。”
卫一南眯起眼睛:“谢我什么?”
“谢你告诉我,东篱对我有情。”卫苍霖道。
卫一南却嗤笑一声,道:“笑话。东篱对你厌恶之极,怎么可能对你有情?”
卫苍霖却笑道:“你已经赢了,若是她对我无情,你根本不会来杀我,只会让我活着。因为活着看你们在一起,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痛苦。”
他眼中有光华闪过,道:“你今日之所以来,正是因为我威胁到了你。”
他顿了顿,道:“这也让我更加坚信,你一定对东篱做了什么。”
卫一南知道他很聪明,却没想到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他就能想到这么多。
只可惜,这样的聪明人,今天要死了。
他淡淡一笑,道:“你要是想要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就让你带着这个念头下地狱吧,也算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你最后的一点仁慈。”
说罢,他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卫一南的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道:“前几次都被你逃了,这次我都要看看,你怎么逃?”
说着,他的身上晕染起一层淡淡的黑光,冷笑道:“至于你身上的上古传承,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一旦我得到了这些传承,也会成为东篱的师弟,哪怕他有一天记起了一切,也不会再对我动手。”
卫苍霖眼中浮现出一抹怒意,咬牙道:“卫一南,你真是玩弄人心的大师。但你总有一天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卫一南嘴角带着一抹邪肆,道:“这个就不必你来操心了。”
说罢,他手上用力,想要将他体内的力量吸收过来,却意外地发现,他体内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
“难道……”他的身形立刻一闪,一道剑意便从身后刺了过来,所带起的剑风从他肚子上扫过。
而之前给他掐住脖子的,哪里是什么卫苍霖,而是一张黄色的纸人。
而卫苍霖出现在他的身后,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再次一剑刺来。
卫一南一边躲闪,一边低头看了一眼肚子上的剑伤,这一剑将他肚子里的内脏给震碎了一半。
他惊异地道:“你居然领悟了剑意。”
剑意是剑的意境,是剑客的一种境界。
有的人哪怕学了一辈子的剑,也领悟不了剑意,一旦领悟,对剑的理解便上了一个新台阶,哪怕是同一个剑招,领悟剑意的人使出来,威力会大百倍。
只有领悟了九重剑意的剑客,才能够飞升成剑仙。
据说在仙界,剑仙的实力也是最为强悍的。
“卫一南,你真以为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卫苍霖冷声道,“今天就让我来见识见识,你到底有多强。”
卫一南冷笑道:“你以为领悟了一层剑意就可以杀得了我?笑话!”
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芒:“不过你领悟了剑意也好,等我吞噬了你的力量,我也便有了剑意。”
卫苍霖目光幽深,道:“卫一南,你竟然有吞噬别人异能的能力。”
卫一南嘴角上钩,道:“卫苍霖,作为大哥,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赢不了我,哪怕和我打,也是找死。”
卫苍霖却冷笑道:“且不说我能不能赢你,你敢跟我打吗?”
卫一南道:“有何不敢?”
卫苍霖道:“你难道忘了?东篱在就几公里外,我们若是在这里大大出手,一定会惊动她。你说,她会怎么想?”
卫一南眯了眯眼睛,随即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道:“我懂了。”
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白衬衣,隐隐约约可以显露出下面厚实坚硬的胸肌。
卫苍霖也收起了剑,脱下了外面的夹克。
他骤然跳起,一拳狠狠地砸向卫一南的面门,卫一南抬手格挡,两人的拳头撞在了一起,发出轰地一声巨响。
两人各自退了几步,都活动了一下五指,五根指头发出咔咔的关节转动声。
这一拳,让二人整条手臂都震麻了。
两人低吼一声,再次冲了上去,两人战斗得难解难分,而且拳拳到肉,每一拳都带着十分力量,很快二人身上就带了伤。
若只论拳脚武功,两人竟然势均力敌!
连卫苍霖都隐隐有些惊讶,他的武功得了师父的真传,而且是从尸山血海之中打出来的,卫一南这个养尊处优的人,拳脚里竟然也带着冷血杀伐之意。
然而,他那里知道,卫一南在四万多年前,是一名军队指挥官,他在战场上曾独自于敌营之中杀得七进七出,最终取了敌军首领的头颅。
死在他手下的都是骁勇善战的军人,若不是已过了四万年,这股杀伐之意便足以压过卫苍霖。
两人的战斗进入了拉锯战,谁也赢不了谁,但谁都不愿意停止,都想要将对方斩杀。
而此时,薛东篱正在入定之中,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能够让她与天地沟通,从而吸取灵气,壮大己身。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神识之中隐隐间有一道身影浮现。
谁?
她皱起眉头,是谁藏在我的神识之中?
那身影渐渐地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须发皆白,遮盖住了整个面容,盘腿而坐,仿佛上古的仙佛。
薛东篱的心一抖,道:“师,师父?”
她立刻扑了过去,想要将他的白发给捋到耳后,却发现自己根本碰不了他。
“师父,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薛东篱心疼地问。
师父开口,声音苍老而沙哑,道:“东篱……”
一听到这两个字,薛东篱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师父,我在。”薛东篱在他面前跪下,道,“师父,这些年……我好想你,你在仙界还好吗?”
仙界的人是不可能来地球的,这是法则,任何人都无法违背。
薛东篱知道,眼前的师父,应是师父飞升之前留在自己神识中得一缕残魂,但她还是想把这么多年的心酸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