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界年轻人怎么都是歪瓜裂枣

  司怡走上前来,说:“薛医生,实在是抱歉,我这个堂妹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薛东篱淡淡道:“司小姐的妹妹还真多,走了表妹,来了堂妹。可是我看着她们不像你的妹妹,倒像你的贴身大丫鬟似的。”
  其实这两个女孩都是司家旁系的女儿,她们跟在司怡身边,其实就跟贴身大丫鬟差不多,但这也足够她们的家庭捞好处了。
  只是这层窗户纸不能戳破,一旦戳破了,就很尴尬。
  果然,那两个女孩都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她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说谁是丫鬟呢?”
  司怡盯了她们一眼,两人立刻不说话了。
  司怡朝薛东篱笑道:“薛医生也是来参加中云国医比赛的?”
  薛东篱道:“我?我就是来看看而已。”
  小桃气哼哼地说:“你有什么资格来看比赛?你有邀请函吗?”
  薛东篱觉得,这些小女孩还真是幼稚。
  她拿出一张中国古风的邀请函,递给了门口的侍应。
  小桃等人都愣了一下。
  今天的邀请函分为好几种,最高等级的就是这种灰色的邀请函,上面有大画家乔先生所画的山水,以及大书法家岳先生所写的一行小楷。
  侍应看了邀请函,恭敬地作揖行礼,道:“薛医生,里面请。”
  薛东篱连看都没有看司怡等人,便径直走了进去。
  小桃低声道:“司怡姐姐,我听说这样的邀请函一共也没有发出去几张,为什么这个乡巴佬会有啊?”
  司怡微微眯了眯眼睛,说:“或许她有什么独到之处吧?”
  小桃哼了一声,道:“什么独到之处,我看她不知道是从哪里偷来的。”
  司怡皱眉道:“慎言!”
  小桃立刻闭上了嘴。
  司怡道:“这种邀请函都是发给顶级显贵的,哪里是说偷就能偷的?你们既然要跟着我,就要谨记,这种没有脑子的话不要乱说。”
  小桃二人有点怕她,点了点头,说:“司怡姐姐,我们知道了。”
  司怡微微颔首,拿出一张邀请函,她的邀请函是黑色的,上面是烫金的字。
  薛东篱进入其中之后,并没有看到几个护国大师。
  潘盈盈等人不会出席今天的比试,这种级别的比赛还不够资格让他们出席,但会全程关注。
  里面的座次都是排好了的,每个座位上都放了写有名字的名牌,薛东篱的位置在几个参赛的国医年轻俊杰后面,如果炎夏国的国医们赢了,她便不必出场。
  如果他们输了,就需要她出来救场了。
  她的名牌上并没有写全名,只写了“薛医生”三个字,但她所坐的位置比较偏僻,也没有人注意。
  此时席位上已经坐满了人,她旁边坐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那少年的鼻子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看来是少年得志,目中无人。
  那少年漫不经心地抬头,便看见了薛东篱,顿时愣住了。
  好漂亮的女人!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呢。
  他也是出身世家,见过的美女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他嫂子就是个绝世大美女,但和眼前的女人一比,那就和落了毛的山鸡差不多。
  他想要跟薛东篱搭讪,但又放不下架子,只是斜了她一眼,道:“你也是候补的年轻国医?”
  薛东篱淡淡地点了点头。
  少年道:“以前没见过你啊,你没有参加过之前的国医比赛吧。”
  薛东篱道:“我是从外地来的。”
  “哦,原来是个外地人。”少年虽然对她有兴趣,但他从小娇生惯养,又因为天资聪颖而一直被人捧着,所以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几分轻蔑,仿佛瞧不起世间的一切。
  薛东篱见过不少这样的人,无一例外会遭受社会的毒打。
  薛东篱本来不想搭理他,他却孜孜不倦地来搭讪,说出来的话让人想揍他。
  “你是哪里来的?”少年问,“师承何人?”
  “我来自西南省。”薛东篱冷淡地说:“我师父的名字无人知晓,已经成仙了。”
  “西南省?”少年笑了一声,道,“好偏远的地方,你们那里不会还是坐马上上学吧?”
  薛东篱有些想换位置了。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少年见她不说话了,还不死心,道:“你刚来京都,对这里不熟悉,恐怕连地铁都不会坐吧?要不要我带你到处看看?”
  薛东篱抬头看向他,道:“你给人看过病吗?”
  少年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的思维这么跳跃,道:“当然看过。那些显贵为了请我给他们看病,什么事都愿意做。”
  他满脸的自得。
  薛东篱道:“作为医生,第一件事就是要谦逊,世上的疑难杂症很多,如果医生认识不到自己的不足,很可能会因为自傲给病人诊断错误,害了病人的性命。”
  薛东篱曾见过一个老大夫,一生治病无数,从未出过差错,因此变得目中无人,骄傲自大,听不得任何的不同意见。
  有一次他给一位老者诊病,那老者得了一种很少见的病,他非说是中毒,哪怕别的医生指出来,他也不信,非要按照中毒来治疗。
  结果在解毒的过程中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让病人中了剧毒,当场死亡。
  那老大夫的一生清名毁于一旦。
  薛东篱不过是提点这少年几句,希望他能谦逊一些,谁知道那少年却脸色一沉,声音严厉地说:“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连我师父都不敢这样教训我!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一些,我对你温和一点,你就能对我无礼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薛东篱见他听不见意见,便摇了摇头,好良言救不了该死的鬼,他愿意作死,就让他作去吧。
  只可怜了他的病人。
  少年见薛东篱不理他,以为薛东篱理亏,便哼了一声,道:“我以为你能坐在这里,还算有点本事,没想到竟然是个花瓶。一只花瓶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是谁介绍你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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