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认识很多年了
很快,原本清澈的水变成了幽深的黑色,一股药香在卧室之中弥漫,蒸腾的水汽宛如一副白色的纱帘,云蒸雾绕之间,将她的面容衬托得如梦似幻。
药浴的药水炼制完毕了,薛东篱脱下了卢晓的衣服,只留一条短裤,然后将他放入药水之中,然后自己也脱掉了衣裳,沉入水中,坐在了他的对面。
原本痛得不停抽搐的卢晓一入水竟然就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神情似乎也有些放松了。
薛东篱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涩之情,她是一个医生,对于医生来说,人体早就看过无数次,根本不会有别的想法。
如果卢晓醒着,此时恐怕早就已经欢喜疯了。
薛东篱面色无波地执起他的手,将自己的手心抵着他的掌心,然后闭上了眼睛,将灵气探入他的身体之中。
那基因进化液的毒素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已经将他的经脉损耗得十分脆弱,一个不小心,就会折断。
薛东篱小心地用自己的灵气包裹住毒素,将它朝着自己的体内引来。
一道冰冷的触感从手心中传来,薛东篱顿时便觉得仿佛有一柄刀刺入了自己的体内,经脉一阵阵生疼。
但她的身体经过无数次的强化,这点毒素还奈何她不得,但她的身体为了对抗毒素,会虚弱一段时间。
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将所有的毒素引进了自己体内,卢晓只觉得浑身一松,就像是从炼狱之中爬出来了一般,吐出一口舒服的喟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他就看见了和他一起泡在水中,没有穿衣服的薛东篱。
他一下子就懵了,脑袋就像是炸开了一般,整个人都陷入了不真实之中。
他,他这是在做梦吗?
对,一定是做梦!
薛小姐怎么可能和他一起洗鸳鸯浴呢?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又做这种梦了?每次做这种梦,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得换裤子,要是在欧家这个样子,不得被人给笑死?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薛东篱忽然身子一软,差点倒入了洗澡水中,卢晓本能地伸手抱住了她。
这温暖的身躯、这柔软的触感,这不是梦!
这真的是薛小姐!
他的脑袋再次炸了。
他,他居然美梦成真了?
他搂住她腰间的手忍不住慢慢地上移,脸色绯红,心跳如同擂鼓,整个人都是飘的。
就在这个时候,薛东篱忽然睁开眼睛,冷冷地盯了他一眼。
那个眼神就像是一盆冰水浇在了卢晓的头上,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他立刻收回手。
他在干什么?他居然乘人之危,想要对薛小姐不敬。
他简直就是该死啊。
他的理智终于回归,连忙问:“薛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薛东篱没有说话,卢晓捏了捏她的手臂,惊道:“薛小姐,你的手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你受伤了吗?”
“你是有多蠢?”一个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卢晓立刻回过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俊美男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欧弈珩。
卢晓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此时的欧弈珩和以前的欧弈珩不同,身上的气势似乎变了。
“欧先生,非礼勿视,你就这样走进来,怕是不好吧。”他立刻挡在了薛东篱的面前。
欧弈珩冷淡地说:“你喝基因进化液中了剧毒,差点筋脉尽断而亡,她为了救你,将所有的毒素都转移到了自己的体内,因此身体极度虚弱。”
顿了顿,他眼中闪过一抹轻蔑,道:“你居然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够蠢的。”
“什么?”卢晓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了薛东篱一眼。
此时的薛东篱靠在浴盆的边沿,她没有穿衣服,胸膛以下都被淹没在水中,但露出了好看的锁骨和天鹅一般的脖颈,水汽氤氲,为她笼罩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美感。
“薛小姐,你,你真的将毒素转到自己体内了?”卢晓焦急地说,“你怎么这么傻?”
薛东篱平静地说:“我的身体和你们不同,这毒素伤不了我。”
“你胡说!”卢晓焦急地道,“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说伤不了你?”
“只是虚弱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够恢复。”薛东篱道。
卢晓的眼圈红了,他一把抓住薛东篱的双手,深情地说:“薛小姐,不,七玄,我没想到你对我竟然有这样深的情谊,我在这里发誓,今生绝不负你。”
薛东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欧弈珩就冷冷地开口了:“不要自作多情,别看她现在对你好,其实她未必就喜欢你,就算她喜欢你,抛弃你的时候,她也不会有一丁点的仁慈。”
卢晓怒了,恶狠狠地盯着他,道:“欧先生,你说什么风凉话?七玄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说明她心中是有我的,请你不要挑拨!”
欧弈珩忽然笑了。
但他的笑声中却充满了苍凉与萧索。
“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你,就是心中有你吗?”欧弈珩缓缓来到浴盆旁,俯下身子,看着卢晓的脸,说:“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卢晓觉得有些不对,道:“欧先生,你阴阳怪气地干什么?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欧弈珩嘴角上勾,眼中却没有笑意,绕着浴盆缓缓地走了一圈,手指头滑过浴盆的边沿,道:“这件事当然跟我有关系,毕竟她也曾经冒着生命危险救我。”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脚步,正好站在薛东篱的身后。
他双手撑着浴盆的边缘,再次俯下身子,凑到薛东篱的耳边,说:“七玄……你是不是已经彻底忘掉我了?”
薛东篱皱起了眉头。
卢晓却伸手将薛东篱拉到自己的身边,再次挡在她的面前,警惕地道:“欧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不是才刚认识几天吗?”
欧弈珩冷笑了一声,道:“我和你的确是刚认识几天,但我和她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卢晓一惊,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