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丝诊脉
有人冷冷道:“时代真是不同了,如今的年轻人都不懂得尊师重道了。”
薛东篱瞥了他一眼,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但他只是外表年轻而已,以她的岁数,当他们的祖奶奶都是抬举了他们。
薛东篱也不想跟他们胡搅蛮缠,道:“各位,今日我们是来比斗医术的,不是来斗嘴的,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老国医们摇了摇头,心中暗暗道:要是这些不懂礼数的年轻人成为未来国医的主流,杏林重只怕就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了。
他们心中有意要打压一下薛东篱,让这些目空一切的后辈们明白,在这一行中,尊师重道有多么重要。
此时,站在一位百岁老人身边的中年人大声道:“在下何书还,是何永义何老大师的徒孙,在此代替我师公主持这场医术比斗。”
他清了清嗓子,说:“这场比斗共分为三场,分别是‘诊脉’、‘炼药’和‘治病’。三局两胜,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曹知来道:“我没有意见。”
“我有意见。”薛东篱道。
众人都看向她,那些老国医更是不满。
怎么这小姑娘这么多事?
“薛医生,你有何不满?”何书还问。
薛东篱道:“他们两个人,我却一个人,岂不是不公平?”
众人闻言,交头接耳。
本来就有人觉得,曹知来师兄弟年纪比薛东篱大这么多,还和她比斗,实在有些胜之不武,但薛东篱太狂傲,教训教训也好。
但是二对一,确实不太公平。
何书还问:“那薛医生的意思是?”
薛东篱看向曹知来师兄弟,道:“他们师兄弟中,师兄木医生的医术更高明,还是让木医生来跟我比斗吧。”
曹知来的脸色顿时很难看。
薛东篱这是赤裸裸地打他的脸啊。
她这意思不是在说,他实力太低,不配和她斗吗?
何书还看向那位百岁老人,何永义满脸的老年斑,显得很苍老,也不知道到底多少岁了,手中杵着一根拐杖,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何永义道:“国医协会没有意见,你们师兄弟怎么说?”
曹知来和木医生无语,他们还能怎么说?说他们要以多欺少吗?
木医生道:“既然薛医生要和我比斗,我就陪她玩一玩吧。”
他的语气对薛东篱还是充满了不屑,仿佛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在陪一个小姑娘玩游戏罢了。
此时,两个高大的布柜子被推了进来,厚厚的青色幕布将里面遮盖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何书还道:“这两个柜子里各自坐了一位病人,你们要用诊脉的方式查处他们的病因,谁查得最全,说得最对,谁就获胜。两位医生有没有意见?”
木医生道:“我没有意见。”
“我有意见。”薛东篱道。
众人都对她怒目而视。
她怎么对什么都有意见?
薛东篱道:“我不知道里面的是男是女,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不便接触,不如我来寻丝诊脉吧。”
众人哗然。
寻丝诊脉他们听说过,但从来没有真正见过。
所谓的寻丝诊脉,就是用一根丝线缠在病人的手腕上,然后医生压着丝线来感受脉搏的跳动,然后诊出病症。
据说以前医术超群的医生是有这本事的,但现在只能在电视剧里看到了。
一个老国医道:“小姑娘,你真的会寻丝诊脉?”
薛东篱道:“那是我看家的本事。”
木医生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本来应该高兴,但他不会寻丝诊脉,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姑娘给比下去了。
但老国医们却不以为然,反而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小姑娘真是嚣张,这种嚣张的态度,哪里能够学得好医术?
看来这场比斗没有悬念了。
何书还道:“薛医生,我们允许你寻丝诊脉。但规则不变,你若是诊得不对,不得以寻丝诊脉来作为借口推脱。”
薛东篱点头道:“这是自然。”
“好,两位可以开始了。”何书还道。
那两个布柜子里各自伸出了一只手,其实对于一个精通医术的国医来说,看手就能看出是男是女,薛东篱便一眼看出,这两个都是男人。
木医生已经坐了下来,给柜子里的人诊脉。
而薛东篱拿出一卷丝线,手指一弹,丝线就自己飞了出去,缠上了那只手腕。
这一手让那些达官贵人们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老国医们却嗤之以鼻,不过是奇技淫巧罢了。
欧弈珩此时坐在最前排的一个位置上,能够很清晰地看见薛东篱的面容。
她的面容很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仿佛什么都无法牵动她的心。
这种处变不惊的态度,让他很是欣赏。
坐在他身边的女伴洛溪脸色有些阴沉。
自从薛东篱进来之后,欧弈珩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片刻,那个小狐狸精,到底使的什么手段,竟然能让一直对女人没兴趣的欧弈珩对她另眼相看?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何书还高声道:“时间到。”
木医生收回了手,而薛东篱也收回了丝线。
何书还道:“两位可以下诊断了。”
木医生道:“这位病人有尿石症,肾和输尿管都有结石,这位先生经常肾脏和输尿管剧痛,而且经常尿血吧?”
老国医们都微微点了点头,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继续道:“他的结石属于湿热蕴结证,若要医治,应当清热利湿,通淋排石,可用方药:三金排石汤。”
老国医们更加欣赏,才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能诊断出病症,而且开出药方,可见他的医术确实出神入化。
何书还打开一个信封,里面是老国医们的诊断结果,他微笑道:“木医生的诊断完全正确。”
周围的权贵们都不仅鼓起掌来,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和这位木医生打好关系,以后有急病才好找他诊治。
木医生脸上的得意更盛,转头看向薛东篱,似乎在说:轮到你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薛东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