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一个

  薛东篱直接给成大队长打了电话,成大队长立刻就赶过来了,听到尹晴的讲述,他脸色很难看,就跟吃了屎一样。
  “不可能!”他道,“那辆公交车明明在云省,为什么会跑到我们桐光市来?”
  薛东篱的脸色有些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大队长面色凝重道:“这正是我想请你帮忙的事情。云省那边第七分部的大队长之前不是被困在了一辆诡异公交车上吗?后来那辆公交又出现了,但大队长已经不在了,车上没有一个活人。”
  他顿了顿,眉头深深皱起,道:“那诡异公交行踪不定,经常会接一些活人上车,上了车的人都没能活着回来。上面已经派了一个a级异能者前去解决,那个异能者也一去不回。但它一直在云省出没,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桐光市?”
  薛东篱忽然淡淡一笑,道:“想必是有人把它引过来的吧?”
  “混账!”成大队长勃然大怒,握紧了拳头,骂道:“第七分部的人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祸水东引吗?”
  薛东篱笑着站起身,安慰道:“不要担心,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这时,尹晴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我下车的时候还有一位女学生上了车。那女学生看着像是被校园霸凌了,很可怜。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薛东篱看了面前这个女人一眼,她能从公交车上逃脱,是因为那辆车正好行驶到了她家附近,她一路跑过来,又正好找到了她薛东篱的家。
  这个女人和他的缘分不浅啊!
  “你放心。”薛东篱安慰道,“如果她没死,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寒芒,笑容也深了一分,道:“至于那些把诡异公交车给引到桐光市的人,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夜幕再次降临,今天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乌云密布,只有街上昏黄的路灯光还在幽幽的亮着。
  一条僻静的公路上,一辆有些老旧的公交车缓缓地驶来,停在了破旧的站台。
  哗啦。
  车门开了,一个少女走上了车,找了个显眼的地方坐下,将戴在头上的兜帽捋了下去。
  正是薛东篱。
  此时,车上一共有五个乘客。
  一个是红衣女人,一个是小脚老太太,一个是浑身脏兮兮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是年轻男人,看着像个小混混,手中夹着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
  那红衣女人的旁边坐着一个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身上的衣服破了,脸上满是青紫,脸色煞白,似乎非常害怕。
  看了一圈,她已经了然于胸。
  公交车再次启动,薛东篱忽然站起身,来到那红衣女人的身边,说:“大姐,咱们换个座位怎么样?”
  红衣女人没有动。
  薛东篱又看向那少女,说:“她不肯跟我换,要不你和我换怎么样?”
  女学生朝着她使了个眼色,又对着红衣女人摇了摇头,似乎在示警。
  倒是个好女孩。
  薛东篱微笑道:“无妨,你去吧。”
  女学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看了那红衣女人一眼。
  红衣女人没有动。
  女学生走了出来,立刻就跑到另外一个座位上坐好。
  薛东篱在红衣女身边坐下,红衣女依旧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车子继续开着,很快就出了城区,到了郊区。
  也不知道这辆车到底是个什么路线,在城市里瞎转悠,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择人而噬。
  渐渐地,车子慢慢地停了下来,女学生想要下车,但看了看外面,又坐了回去。
  外面居然是一片坟地。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乱葬岗,里面几乎没有像样的墓碑,都是插着一块木牌子,牌子都腐朽了,上面用油漆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些字,已经斑驳得看不清了。
  这时,那坟地之中竟然走出了三个人来。
  那三人是一男两女,都穿着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衣服,女人们都盘着头发,低着头,那男人是个老头,面色惨白,还穿着一件青布长衫。
  这三人步子很慢,但眨眼间就到了公交车前。
  这时,那个一直抽烟的男人站了起来,说:“师傅,我下去撒个尿,你等等我。”
  司机没有说话,只是动作机械地点了点头。
  女学生好心提醒道:“大哥,别下去,外面是坟地。”
  那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嘿嘿一笑,道:“小妹妹这么关心我,要不和我一起下去?”
  女学生臊了个满脸通红,低下头不说话了。
  男人哼着小曲下了车,忽然那个刚上车的老头站起身,跟了下去。
  男人站在一块木头墓碑旁撒尿,还故意将尿撒在墓碑上面,就在他提裤子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男人转过头,见是那个长衫老头,吓了一跳,骂道:“死老头,你在看什么?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睛戳瞎?”
  长衫老人的脸看起来更加白了,还带着一抹青色。
  “我在看墓碑。”长衫老人颤悠悠地说。
  “大半夜的看什么墓碑?”叼烟男人骂道,“我看你要立墓碑才对!”
  本地方言,立墓碑就是要死了。
  老人指着那块被尿淋湿的墓碑,说:“这不就是我的墓碑吗?”
  叼烟男人一惊,看向那块墓碑,墓碑上用血红的字写着:“慈父李公之墓”。
  紧接着,他的眼睛就直了,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对着那块墓碑大哭起来。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像是自己的老父亲死了一样。
  哭着哭着,他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然后头垂下,不动了。
  他竟然活活地哭死了。
  那长衫老头又颤巍巍地回到了车上,脸色似乎红润了一些。
  车子又开动了,行驶在可怕又幽静的乡间小路上,女学生吓得瑟瑟发抖。
  也不知开了多久,车子又到站了,薛东篱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师傅,我下去透透气,可别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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