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

  薛东篱对姚玉柔说:“你们沿着这条路,就能够下山。”
  姚玉柔惊讶地问:“薛医生,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薛东篱朝着十万群山深处看去,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顿了顿,她又说:“记住,不要再回来了。”
  姚玉柔一行人沿着羊肠小道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大路旁,看着过往的车辆,众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们看,那不是阿旺的车吗?”摄影师眼尖,大声道。
  众人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发现驾驶室里有人。
  “是阿旺!”阿c惊呼,“他居然逃出来了!”
  阿旺似乎也发现了他们,立刻发动车子想跑。
  几人冲了上去,拦住车,和他厮打起来。
  “你收了我们的钱,竟然还坑我们。”姚玉柔和天晴愤怒地道。
  阿旺是做体力活的,力气比他们大,几下子就把他们打倒在地,骂骂咧咧地说:“本来王昆他们是不会对你们下手的,但你们偏偏要去住那间吊脚楼,还敢在山寨里偷拍。明明是你们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说罢,他再次上了面包车,刚刚开出去不到一米,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按住了他的车头。
  那辆面包车竟然生生地停下。
  众人都满脸不敢置信,难道他是超人吗?
  按住车头的是一只略显苍白的手,往上看去,众人看到一张苍白阴柔,却十分英俊的脸。
  但那人长得不太像炎夏人,倒像东南域人。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兜帽戴在头上,将他的那张脸显得更加苍白。
  “你,你是谁?”姚玉柔大着胆子问。
  男人用蹩脚的中文道:“你们谁认识去山寨的路?”
  众人都看向阿旺。
  “很好。”男人说,“我要你带我去金蛊寨。”
  “什么?”阿旺惊道,“金蛊寨?那可是七大长老所住的地方!你要找死,别拉上我,让开。”
  “我就是来找七大长老的。”男人微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要和他们谈一笔生意。”
  “不去!”阿旺现在只想着逃命,哪还有胆量再进山?
  男人幽幽一笑,伸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将它从车里拖了出来。
  阿旺目露惊恐,不停地挣扎着,男人的手却越抓越紧,恐怖的窒息感如同潮水,仿佛立刻就会将它淹没。
  就在他脸色青紫,快要憋死的时候,男人将它扔在地上,脸上依旧带着那么淡淡的笑意:“去不去?”
  阿旺立刻就怂了,忙说:“去,我去,不要杀我。”
  男人拍了拍皮手套上的灰尘,仿佛阿旺是什么脏东西一样,说:“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阿旺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姚玉柔等人道:“他们全都是金蛊寨的敌人。你要是想和金蛊寨做生意,可以提着他们的脑袋去当做见面礼。”
  “卧槽!”姚玉柔等人大骂,阿旺居然借刀杀人。
  黑河见势不对,想要悄悄溜走,男人忽然笑嘻嘻地道:“我让你走了吗?”
  黑河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挺挺地扑倒在地,鼻子重重地磕在石头上,鲜血如注。
  绊住他脚的,竟然是一条蛇!
  通体鲜红、剧毒无比的毒蛇。
  嘶嘶。
  又一条鲜红的毒蛇从男人的黑夹克里钻了出来,对着姚玉柔等人吐着信子。
  男人的笑容阴森而恐怖:“那就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薛东篱来到十万群山的深处,在山涧之中,一座庞大的山寨依山而建,各种建筑物鳞次栉比。
  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在群山深处,很难找到,哪怕古代朝廷多次派兵剿杀,仍然无法动摇他们的根基。
  薛东篱站在寨门前,嘴角微微勾起。
  两百多年了,她又回来了。
  与当年不同,如今的山寨,已经被冲天的怨气所笼罩,整个山坳的温度都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怨气遮蔽了太阳,这是死了多少人?
  当年苗土司贤明,她才放过了他们,如今这里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就该完全铲除。
  寨门上站着几个人,与之前那座山寨不同,他们全都是手上有功夫的武者。
  只不过等级有些低,只是明劲初期。
  “来者何人?”他们警惕地拿起武器,竟然是枪!
  云省毗邻南方的暹罗国,常有走私发生,这些枪械恐怕也是从那边而来。
  但炎夏边境镇守极严,他们就算有枪,也不会太多。
  薛东篱抬头道:“告诉你们金蛊娘娘,我来向她问罪。”
  守门的人一惊,怒道:“放肆!你好大的胆子,敢对金蛊娘娘不敬!”
  说罢,他直接开枪,想要一枪将她的脑袋给打穿。
  动不动就开枪,真嚣张。
  薛东篱手一挥,枪声响后,她缓缓松开手,手心中一颗子弹掉落。
  空手接子弹?
  金蛊寨的人一惊,这是高手!
  他侧过头去,说:“去禀告长老,有人来找麻烦,是个高手!”
  此时金蛊寨的议事大厅之内,七大长老都已经聚齐。
  议事大厅内的陈设和建国前的那些土匪山寨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墙壁上挂着的全都是蛇虫鼠蚁一类的毒物装饰品。
  在最高处,则是一座神龛,神龛内端坐着一尊塑像。
  那塑像三头六臂,面目狰狞,从身体来看是女体,披着最珍贵的丝绸,坐北朝南,可见尊贵无比。
  这就是十万群山中蛊师们世代信奉的金蛊娘娘。
  七大长老同时聚集,是因为不久之前,金蛊娘娘的塑像出了问题。
  它的一条胳膊,竟然断了!
  这尊塑像被供奉了几百年,十分神异,经常会显灵,在他们的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
  这几百年来,即便不打扫,塑像上也一点灰尘都没有,如今竟然断了一臂,可见事态有多严重。
  七大长老全都跪在神龛前,大长老年纪已经很大了,脸上的皮肤如同老树皮,布满了斑驳的老年斑,胡子垂到了胸前,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请金蛊娘娘示下。”大长老敬畏地道,“断臂是何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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