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凶险
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就是小姐和少爷找来的神医?
这么年轻的神医。
对于医生,炎夏人总是相信,年纪越大的医术越好。
而年轻人,就算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又有多少人的经验?
但他毕竟是下人,不好说什么,心中却隐隐有点着急。
若是治不好病也就算了,要是把人给治坏了怎么办?
卢晓看到他脸上的担忧,说:“方伯你放心,薛小姐的医术出神入化,若是她都解不了九叔的蛊毒,那这世上就没有人能解了。”
方伯更加惊讶,少爷这也太夸张了吧?炎夏那么多神医,这小姑娘算什么?
但一想到卢晓平日就是个花花公子,他心头也就明白了几分,这肯定是卢晓在讨好那女孩子呢。
他暗暗摇头。九爷呀,九爷,你这都是些什么子侄后辈呀?太不靠谱了。
但卢九叔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孙后代,只能任由这些不靠谱的子侄折腾了。
卢薇没有搭理他,急忙道:“薛小姐,就麻烦你为九叔医治了。”
薛东篱看了她一眼,明明自己也中了蛊毒,却不求着他给自己解毒,反而求他赶快给九叔医治,可见他平日里与卢九叔感情极好。
“好吧,就念在你一片赤诚之心。”薛东篱手腕一转,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
那小刀和普通手术刀差不多大小,造型却完全不同,通身银白,看上去异常锋利。
方伯见她举手要割,急忙道:“薛小姐,那天在飞机上,医生就替九爷开过刀了。皮肤下面什么都没有,您就不要再折腾他了。”
卢晓急忙呵斥:“方伯,不得无礼!”
薛东篱道:“他找不到,那是他学艺不精。”
说着,一刀割了下去,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皮肤下面果然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团空气在蠕动一样。
方伯看不下去了,说:“少爷小姐,你们不要怪我越俎代庖。我跟着鲁九爷这么久,已经把他看成了我的亲人,实在不忍心看他受这份罪啊!求求你们!还是去请上京的国医来吧!”
卢晓不满地说:“方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只有你心疼九叔吗?九叔把我们当成他的亲儿女看待,我们怎么会害他?”
方伯还想说什么,却听薛东篱道:“去找一只上好的大公鸡来,记住,一定要找那种气势惊人,头上的冠子血红的。”
卢薇点头,吩咐管家立刻去找。
卢家厨房里经常备着活鸡活鸭,很快就提了一只来:“薛小姐,您看看这个能不能用?”
薛东篱看了看,道:“不错,阳气很旺。”
说着,她抓着公鸡的脖子,将公鸡的头凑到了伤口旁边。
那大公鸡仿佛找到到了什么美味,兴奋地打起鸣来,然后伸长了脖子。开始在伤口上一阵啄食。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伤口里什么都没有,但每次大公鸡一啄,都能啄出一条虫子来。
那虫子通顺金色,足有两寸来长,还在不停地蠕动。
公鸡伸了伸脖子,将虫子一口吞了下去。
“这……这……”方伯惊得目瞪口呆。
卢晓得意地说:“怎么样?方伯?我们姐弟俩不是在瞎折腾吧?”
方伯只觉得自己的老脸被打得啪啪响。
但只要九爷能够治好,就算把他的老脸给掀下来也不算什么。
公鸡啄食了一阵,皮肤下面的虫子都被他吃掉了。
卢薇激动地问:“薛小姐,这就完了吗?”
“别急。”薛东篱又将那小刀的刀背在卢九叔的四肢上不停地刮动,驱赶着皮下的虫子朝着肚脐上的伤口游去。
每赶过去一条虫子,大公鸡就吃一条,很快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薛东篱将公鸡撤走,拿出针线,以极快的速度将伤口缝合,然后撒上一种特殊的药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好了。”薛东篱道,“他体内的蛊虫已经消除干净,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复原。”
卢晓又惊又喜:“谁能想到普普通通的攻击,竟然也能消灭蛊虫。薛小姐,你这治病的手法太神奇了。”
“这不奇怪。”薛东篱道,“晋代《拾遗记》中记载:大公鸡能‘使妖灾群恶不能为害”,“魑魅丑类,自然伏退”;并记载当时的风俗:“今人每岁元旦,或刻木铸金,或图画,为鸡”,置于门窗上。”
“宋代《太平御览》中也说,‘太阳出,雄鸡啼’,因为“阳出鸡鸣,以类感也”。鸡被古人称为“阳精”——太阳之精,而邪恶魑魅都是见不得阳光的阴暗丑类,对于鸡的一身正气,自然避之惟恐不及了。”
“而且这大公鸡乃蛇虫鼠蚁的克星,甚至连蛇虫鼠蚁所幻化而成的精怪都会怕它几分,又何况蛊毒呢?”
卢晓拍马屁道:“这大公鸡虽然厉害,但也要会用。除了薛小姐之外,又有谁能想到用公鸡吃掉蛊虫呢?”
卢薇惊讶地看向弟弟,这小子什么时候开窍了?平时他哪里会用这些话来恭维别人?
方伯早已经被薛东篱的手段所震撼,恭恭敬敬的朝他鞠了一躬,说:“薛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礼,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薛东篱摆了摆手:“无妨。”
这么多年以来,她所受过的质疑不计其数,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
她又用大公鸡给另外几人解了毒,轮到方伯的时候,就在薛东篱刚刚割开口子之时,方伯忽然张开了嘴,将一口黑血朝着薛东篱的面门吐来。
薛东篱的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折扇。哗啦一声,折扇打开,将那一口黑血稳稳当当地挡住。
“薛小姐!”卢薇二人都是一惊,“你没事吧?”
方伯双眼变得一片血红,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嚎叫着扑向薛东篱。
薛东篱嘴角一勾,道:“原来你的目标是我。真正的杀招,不在卢九叔的身上,而是在方伯的身上。”
方伯身上不知何时裂开了很多道口子,就像一个人形的花洒,不停地朝着四面八方喷洒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