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朱氏起了疑心

  盛锦荣同朱氏回到了房间,悄声与她说了关于和孔嬷嬷打赌的事情。
  朱氏闻言,神情有异,思忖片刻之后,拉着盛锦荣的手,格外叮嘱:“姑娘,你相信嬷嬷吗?”
  “自然是信的。”盛锦荣在铜盆里净了手,拿帕子擦拭干净,准备去前面花厅与爹娘一块儿用午饭。
  朱氏压低了声音道:“既然姑娘相信嬷嬷,那姑娘得帮一帮嬷嬷。”
  “怎么帮呢?”盛锦荣不疑有它,毕竟朱氏在自己身边服侍多年。
  朱氏眼中泛着一抹冷光,与盛锦荣咬着耳朵,盛锦荣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眸看着朱氏,轻轻咬着红唇,面上露出一抹危难之色,“嬷嬷,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朱氏一听她这话,连忙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且微微用力:“姑娘,难不成你人心看着嬷嬷被送回苍云国,不再伺候你了吗?”
  “……”盛锦荣答不上来话,但心中却觉得嬷嬷让自己做的事情不大好。
  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朱氏见盛锦荣不答应,于是给她下了一剂猛药,“姑娘,嬷嬷若是离开了,日后谁给你送书信给不空师父呢?”
  “可是,万一给娘和爹爹知道,只怕会——”盛锦荣挣脱开她的桎梏,朝着旁边的桌子上坐了过去。
  朱氏下意识的啐了一句,面上带着讨好之思,“咱们两个人瞒着夫人便是,况且孔嬷嬷与袁嬷嬷氏从宫里来的,就算出来事情,背后还有皇后与皇上,可是嬷嬷却——”
  朱氏蹲在盛锦荣的身前,掏出来帕子,掩着面色假装哭了起来。
  “嬷嬷,你别哭呀,我、我先想一想好不好?”盛锦荣拉着朱氏的衣袖站起身,左右为难。
  朱氏听到外面侍卫从廊下走来的脚步声,立马止住了哭意:“那姑娘可要快着些,您和他孔嬷嬷的赌约克只有一个星期呢。”
  “嗯,我知道。”盛锦荣低头不语,听到外头侍卫的禀报,以为爹娘要让她去前厅内用饭,谁曾想,那侍卫却前来告知她,让她一个人在房间用午饭便是了。
  “那嬷嬷去将饭菜端来吧!”盛锦荣指挥着朱氏去厨房些端午饭。
  朱氏连忙应了,躬身退了出去,替盛锦荣关上了房门,脚步匆匆的去了厨房端盛锦荣的午饭,可心中却对苏凝充满对怨恨。
  不行,她得寻个机会哄着盛锦荣离开这里,和自己远走高飞。
  这驿站实在不是久留之地。
  朱氏离开之后,盛锦荣便有些坐不住了,来回在房间里踱步,而后打开门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侍卫,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那侍卫本就是盛长靖安排在院子里守着盛锦荣的安危的,这会儿见盛锦荣示意自己让他过去,于是想都没有想,到了她的跟前,与她行礼:“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盛锦荣藏在门口的脑袋朝着左边的月亮们望了一眼,“我爹可有同你说些什么?”
  侍卫有些不解,略狐疑的看了一眼盛锦荣。
  “就是我爹他同你交代让我一个人用午饭的时候,脸色如何,可是因为我娘的原因,还是?”盛锦荣有些心虚,怕她娘同爹爹告状。
  侍卫立马拱手:“大人回驿站的时候十分高兴,不过确实是夫人的身子不适,大人才让姑娘自个先用饭的,旁的就没了!”
  盛锦荣哦了一声,挥了挥手让他离开,又在那侍卫转身离开之际,唤住了他,“这事儿你别同任何人提起。”
  侍卫有些摸不着头脑,拱手退回了原位,继续履行他的职责,不过脑子里却想不明白,姑娘这问这问题到底是怎么了。
  朱氏回来的时候,见盛锦荣并无任何异样,便如同往常一般,伺候她用了饭,又看了会杂书,就哄着她歇了午觉。
  盛锦荣这一觉睡的有些不大安稳,梦里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腕手腕,让她无法动弹。
  这厢。
  盛长靖从外面回到驿站,本来看到女儿在凉亭内跟着孔嬷嬷学习,心中十分高兴,,想要同苏凝说一说,可谁曾想,屋里静悄悄的,唯独只有苏凝一个人背对着房间的门侧躺在榻上。
  “怎么了,这是,到底是谁给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盛长靖哄了许久,苏凝都不肯与他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盛长靖起身抬脚就朝着外面去。
  苏凝见他要走,以为他是要去找女儿过来问话,遂调转了身子,挣扎着撑起身子来询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盛长靖见她终于肯搭理自己来,回头与她笑了笑:“快到中午了,不好让孩子们饿着,索性让他们自己在房间里用。”
  于是,便有了侍卫给盛锦荣传话的事情。
  盛长靖吩咐侍卫晚些将饭菜给端来,而后脱了鞋子上了榻,将苏凝揽在怀中,亲了亲她的略有些红肿的眼眸:“是锦荣惹你生气,还是两个孩子,嗯?“
  苏凝哼了哼,不答。
  盛长靖自有办法让她回答,与她腻歪了一会儿,让她不得不求饶,这才松开了她的腰肢,往后退了些,与她拉开些许距离,看着她莹亮的红唇,眼底满是笑意。”笑,你还笑的出来,你们父女就只会欺负我!”苏凝伸手拍打着盛长靖的胸口,心里难受的厉害。
  盛长靖连忙柔声细语的哄着她:“那你告诉我,锦荣是怎么欺负你了,为夫定然去好好教训她一顿!”
  苏凝往他怀里靠了靠,伸手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锦荣这些年都没和我们在一起,你说,孩子心里是不是怨我的?”
  闻言,盛长靖坐起来身看着苏凝,“是有人教锦荣说了什么话吗?”
  否则,妻子怎么可能会如此伤心。
  苏凝不语,但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让她不吐不快。
  “你说我是不是小心眼,又或者是我多虑了,今日孔嬷嬷教导锦荣学刺绣,锦荣不小心伤了手就不想学了,我和孔嬷嬷都还没开口呢,这朱氏就不让锦荣学了,你说这——”
  朱氏的为人他们夫妇二人都清楚,且确实这些年将锦荣照顾的很好。
  他们夫妻二人按道理应该感谢她才是,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苏凝总觉得朱氏对锦荣太过溺爱,对锦荣将来不好。
  苏凝话音刚落,盛长靖便要下榻穿了靴子往外走,却被苏凝给及时拉住。
  “你别去,这会过去会让女儿心里更与咱们产生芥蒂的。”苏凝是真的有些怕了,只能希望自己是过于多思了。
  可盛长靖却并不这般想,只开口道:“咱们家向来不溺爱孩子,锦荣长这么大,虽不在我们身旁,但是也不允许旁人任意干涉她的人生,你既察觉这朱氏不太对,不如这些日子细细留心着些,若觉得不行,咱们便给朱氏一笔银子,让她回苍云国便是。”
  苏凝思忖了片刻,觉得他这话确实不错:“不过她当时凌云给我的,若是让她回去,得同凌云打声招呼,免得她多虑。”
  “你如实同她说,你们二人之间的情谊可别让一个嬷嬷给搅了。”盛长靖毕竟在官场上混了几年,心眼也多了些。
  虽不知道这朱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今日听苏凝所言,心里头便有了龃龉,索性穿了鞋子同外面的心腹低声嘱咐了几句,让下面的人在驿站里多留意朱氏的一举一动。
  侍卫们得了吩咐自然照做。
  苏凝得到了盛长靖的宽慰,心情也好了些。
  盛长靖吩咐外头的人将饭菜送来,夫妻二人便在屋内用了饭,又哄了哄一儿一女,见儿女们都睡着了,这才让奶嬷嬷们重新抱了回去。
  下午时分,盛长靖照旧要出去办事儿,不过在离开驿站前,特意去了凉亭内看了女儿一眼。
  盛锦荣见着父亲一个人前来,身后不见在家娘亲,心里开始打起鼓来。
  朱氏则是小声在旁劝道:“姑娘,不用怕!”
  袁嬷嬷听了朱氏的话眉头微微一蹙,朝着来人福了福身子:“参见大人!”
  “袁嬷嬷快快请起,我不过是来与锦荣说几句话罢了!”盛长靖看着自家女儿规规矩矩的给自己行了一礼,面上含笑示意她上前来。
  盛锦荣一步走上前去,唤了一声:“爹!”
  盛长靖应了,“为父听说你上午同孔嬷嬷学了针线,可见是有长进,能坐得住了,姑娘家就该如此,你娘亲自给你炖了雪梨汤,一会儿让人送来给你,记得喝下,别浪费了你娘的一番心意,明白吗?”
  盛锦荣听了他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傻傻的盯着他。
  爹爹不是应该来批评自己的吗,上午她还将娘给气的不轻了。
  盛长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声音低沉:“傻丫头,母女哪有隔夜仇,你娘也是为了你好,下次若是再敢惹你娘生气,爹可就饶不了你了,明白吗?”
  盛锦荣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笑的见牙不见眼:“爹放心,女儿一定将娘煮的梨汤给喝了,再也不惹娘生气了。”
  盛长靖颔首表示满意,视线移到了朱氏的身上,只一眼,便错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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