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危及到老娘
盛长靖示意衙门的差役将牢房的大门给打开。
众人走出了牢房,心里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不过后来当盛长靖安排了一个差役陪着他们去码头上工,且贴出了告示,定下了码头上的工价后,众人立马定了心。
也彻底明白,这一次,鲁老二是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加上,他身上还背了一条人命!
衙差领命,带着工人们出了牢房,等候他们的家人们在府衙外翘首以盼。
等那些工人们归了各自的家中,吃饱喝足后才觉得昨日那一遭并不是梦。
这边,鲁老二东躲西藏,在西市廊桥下躲了一夜,这才没被人发现。
今日一早醒来,却被身边爬行的老鼠吓了一跳,嘴里骂骂咧咧的,跺着脚来回踩踏着边上的老鼠。
要不是因为盛长靖,他哪里能有今日这罪受。
不行,他不能就此罢休。
正在鲁老二心里暗骂着盛长靖时,忽然听见了桥上有人谈话声传到了耳边。
“你们听说了没有,那盛大人居然将码头上的工人们全都放了出来!”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有瞧见?”
“当然是真的,我隔壁的那家你不是不知道,之前就是靠着在码头做工赚了不少的银子,今儿个回来就收拾了包裹准备离了南浔镇。”
桥上二人的交谈声渐渐远去。
鲁老二的心思越发活泛了些,趁着热闹的人群,从桥下钻了出来。
既然那些工人们回到了码头,那他就该去寻人帮忙,这种日子他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
衙差们只让工人们在家中休息一个时辰就去上工,所以,对于那些想离开南浔镇的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码头上都登记了上工的人数,所以缺了谁,衙差心里都是有数的。
况且这一做法,按照盛大人的话来说就是这样放长线钓大鱼。
鲁老二看见码头管理松动,定然会趁此机会寻人帮忙。
天空阴沉的有些厉害,远处的海平面上有一片乌云正滚滚而来,伴随着一阵阵闷雷声。
猎猎狂风卷着街市铺面前的幌子,行人扯紧了自己的衣裳,顶着狂风朝着家中而去。
盛长靖抬眸看了一眼远处的乌云加快了脚步将门窗关好,又特意叮嘱了府衙内的官差们巡视码头时注意安全。
今日恐怕会暴雨滂沱。
苏凝哄着孩子们在榻上玩,一声惊雷,吓得两个孩子往她怀里钻。
小女儿倒是胆子大一些没有哭,不过黑宝石般的眼睛转来转去,埋首在苏凝的怀里不肯起来。
儿子的胆子倒是小许多,此刻已然哇哇大哭,任由苏凝如何哄,就是无用。
盛长靖从苏凝的怀里接过了小儿子,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手从腰间的玉带山扯掉了那锦囊,搁在孩子的手里。
苏凝瞧着他将锦囊给儿子,眉头微微一蹙,开口想说些什么,可当看着盛长靖如此爱护孩子,方才想说的话这会儿全都咽了回去。
锦囊里的护身符被小儿子翻了出来,盛长靖也不管小儿子能否听懂,指着那护身符同他讲着话。
不多时,孩子的哭闹声就止住了。
外头的瓢泼大雨也下了起来,阵阵雷声,伴随着闪电,震耳欲聋。
瞧着外头的天色忽的暗下,苏凝看着身边的男人道:“这么大的雨,会不会让那鲁老二趁机给逃了。”
如此大的雨水,看守城门的将士定然会视线模糊,如若真的被鲁老二给逃了,只怕——
盛长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一口饮入,似是不解渴般,又连喝下去三盏茶水,这才缓缓开口:“不怕,这样恶劣的天气,他想出城难上加难,只会在城中找相识的人,咱们这次可是老天也在相助。”
什么老天相助!
苏凝暗中啐了一口,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何时会停下来,爹娘肯定都担心极了。
盛长靖何尝不知道她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只宽慰她:“咱们且等等,最迟明日晌午就能去见到岳父、岳母。”
“此话当真?”苏凝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
“自是当真,你不信为夫的?”盛长靖挑眉,板着一张脸,佯装着恼怒的模样。
苏凝还没开口与他调笑几句,却发现正在榻上玩耍的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盯着自家的父亲大人的脸,仿佛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般,尤其是小女儿,竟然还学着盛长靖,挑着淡淡的眉梢,扮凶相。
这一幕,可将夫妻二人给逗乐了。
外头倾盆大雨,屋内确实笑意融融,盛长靖稀罕小女儿,抱着她在屋内举高高。
小儿子见此,也嚷嚷着要父亲抱。
暴雨如注冲刷着大街小巷,路上已然没了行人走动,多是衙差们穿着蓑衣在小巷内巡视,直至与看守城门的将士轮换岗位,且将盛长靖交代的话又道了一遍。
躲在一堆破篓子后的鲁老二用手抹了一把脸,视线这才看清楚了些,吐出一口雨水,哆嗦着转身离开了城门处,七拐八绕的敲响了一处小院的大门。
砰砰砰——
因为外头大雨磅礴,鲁老二敲了好半晌,都没听到里面有人应,刚在心里骂了一声娘的,准备离开,谁曾想,身后那扇门竟然开了。
鲁老二当下推开穿着蓑衣,站在雨幕下的男人,与他擦肩而过,进了内里,恶狠狠的骂道:“怎的,是聋了吗,敲了半天竟不给老子打开。”
瞥着蓑衣戴着蓑帽的程海微微张了张口,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解释,掩了院子的大门,侧身进了小院。
妹妹现如今已然出嫁,家中只有他和老娘一人,自从老大出事儿,他们们七人帮已经散了,程海要奉养老娘,妹妹又嫁在这里,所以不得不依旧在这儿安家。
不然的话,早就跟着其他兄弟离了这里,去东莱了。
想到这几日,镇子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和盛长靖的动作,程海的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不过要实施此计划,还得慢慢来,不能危及到老娘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