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晕带回府

  玉归甫上前抓住了玉归安的拳头,将他往后带离了些,已然没了方才的怒容,“你若不是我们父亲,当初早就让你死在翎州城了。”
  话音刚落,忽的从门外传来一声讥诮,“父亲!”
  淮南王看清了来人,略有些发福的身子微微一颤,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跌坐在那椅子上,双手死死的抓着椅子把手。
  若说这三个儿子谁最像自己,那也只有玉归夜,那模样就像是比划着他年轻时的样貌刻出来的一般。
  可也就与他最为相像的儿子,却与他最不亲近,甚至想要自己去死。
  当年在翎州路遇劫匪,他险些被劫匪所杀,好不容易逃出,却发现自己的小儿子正握着刀抵在自己的脖颈间,毫无半点父子情分,俨然比那劫匪更想要自己的性命。
  玉归夜的这声父亲彻底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逼得他不得不收敛了方才嚣张的气焰。
  “父亲与哥哥们这是发生了什么,吵得这般凶,不如说出来,让我也来评评理?”玉归夜走到两兄弟身边,一致看向淮南王。
  淮南王的手指已然发白,心中暗骂自己养了三个不孝的畜生。
  原本嚣张的气焰也灭了大半。
  “那李大人的儿子相貌堂堂,长得是一表人才,又与燕儿年岁相近,这可是一对好姻缘。”淮南王声音沉沉,目光中有些闪躲,不敢去看兄弟三人的眼色。
  玉归甫冷哼一声,这算什么好姻缘,那李文邵父子二人不过是贪图他们府中的权势,哪里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娶燕儿。
  “父亲,燕儿的婚事我们自有安排,您若是再插手,我们兄弟三人就带着妹妹回去。”
  回去?
  淮南王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回哪里去,难不成要回那个老宅?
  不成,他们好不容易才得皇上重用,
  好不容易才从那个老宅里出来,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
  他不可能回去。
  “为父也只是替燕儿着想,你们若是不满意这门亲事儿,那以后再看就是,只不过,你妹妹她年岁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淮南王这几句话倒是说的有几分言辞恳切。
  可惜三兄弟根本不买账。
  哪怕是燕儿在家中一辈子,他们三兄弟也是能护着她一辈子的。
  只是这话他们懒得和淮南王说。
  “父亲,那朱氏与外男苟合,方才已经被夏草拉到僻静的角落里打死了。”玉归夜忽然开口道。
  闻言,淮南王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眸微怔愣,有些不敢相信。
  想到朱氏与自己这些日子的柔情蜜意,顿感头上一片绿意。
  她怎么敢给自己戴绿帽子?
  这个贱人,枉他还听了她的建议给女儿找门亲事。
  淮南王气得咬牙切齿:“打死了才好,这些个妾室,真正是该死。”
  这话喊的痛心疾首,可玉归甫三兄弟知道,这种痛苦于他来说,不过是皮肉之痒。
  过不了几天,他就又和那些女人缠在了一起。
  玉归夜说这话不过是想给他一个警告,让他安分守己,否则他就拿那些女人开刀。
  三兄弟与淮南王不欢而散。
  另外一边。
  客栈内,楼铭恩刚一抵达,就看见自己的房门口站了两个侍卫。
  且那两个侍卫正是当日拦着自己的人。
  他们怎么还在此处,楼铭恩不禁有些狐疑。
  那两个侍卫千盼万盼,可算是将人给盼来了。
  “楼公子,我们奉命在此等候您,一切可还顺利?”其中一个侍卫开口询问。
  楼铭恩推开了房门,正要进去,却被那侍卫给伸手挡住了。
  “与你们何干!”楼铭恩欲要甩门而入。
  那侍卫挪动一脚搁在了门缝里,面色深沉:“确实是不关我们的事情,可是我们也是奉命前来办事。”
  如果不是姑娘吩咐他们在此侯着,怎么可能等他来。
  “告诉你们主子,我的事情不用她插手。”楼铭恩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惜,客栈的门还是不为所动。
  那侍卫见他如此不知好歹,气得一脚踹开了房门。
  楼铭恩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那侍卫横了他一眼,与另外一个人打了声招呼。
  不等楼铭恩反应过来,直接一步上前将其打晕在地。
  二人直接将其抬出了屋内,搬上了马车。
  客栈掌柜的看了一眼那两个侍卫,开口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那两个侍卫的气势给骇住。
  “若是有人来寻他,直接告诉来人,楼公子被我们淮南王府请回府中做客了。”侍卫撩开了车帘子,将楼铭恩扔在了马车里,回头对着那掌柜的道。
  看着马车扬尘而去,掌柜的有些唏嘘,这楼铭恩看来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能和淮南王府搭上,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天色渐晚,楼铭恩再次醒来,头顶是黛青色的青纱帐,身上的锦被带着冉冉檀香味儿。
  悠悠侧过身来,便看见圆桌旁边坐着一窈窕身姿的女子。
  女子!
  楼铭恩忽的睁开双眸,猛然坐了起来,翻身下榻。
  “你到底想干什么?”楼铭恩朝着她走了过去,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凸起,双眸里带着一丝丝怒火。
  这般将自己打晕带到府内,她到底想干什么!
  玉归燕伸手示意他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一盏茶。
  “你不愿意见我,那只能我见你。”
  楼铭恩站在原地不肯挪动脚步。
  玉归燕端起手里的茶盏朝着他身前一递:“这杯茶就当是我同你赔罪,不该用这般手段邀请你入府。”
  楼铭恩迟迟不肯接。
  玉归燕双手捧着茶盏,指尖微微发白,面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身子往后趔趄了一步。
  单手撑着桌面,将茶盏放在桌子上:“你就这般讨厌我吗,那当初为何要救下我,还不如让我当时就死了。”
  如果当时她就死了,或许现在对三个兄长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楼铭恩眉头微微一蹙,有些不悦。
  当初的事情他早已记不清了,现在与他说这些,又有何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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