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楼铭恩回府

  盛仲怀入了座位后,发现桌子的菜肴比往日丰盛了很多。
  “娘,这菜会不会太多了些。”盛仲怀指着桌子的鱼肉羹汤等。
  苏凝立马夹了一块儿锅包肉放在他的碗碟中:“不多,你不是还邀请了朋友来家中,这几碟子捡起来,一会儿等他醒了吃。”
  话音刚落,就已经吩咐叶枝撤掉了几个碟子。
  盛仲怀吃了口锅包肉,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在内府考试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吃过一口热乎的,就连喝的水都是冷的。
  如今回到府中,洗了热水澡,吃着心心念念的锅包肉,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许多。
  “娘,铭恩只身一人在京城,现在又病了,儿子想让他暂时先住在我们府上,您看可以吗?”毕竟这件事情没有提前与家人商量,是他擅自做主将人给带了回来。
  盛长靖夹菜的手微微一顿,不容他开口,苏凝已经在桌子下面踩了他的脚背,而后朝着盛仲怀道:“当然可以,正好放榜那日,你们可以一块儿去。”
  “嗯。”盛仲怀重重的点了点头。
  用完饭,叶树过来禀报,大夫已经为楼铭恩看了诊,是得了风寒,喝了药休息几日便能好。
  “今晚你且去他屋里守着。”苏凝对着叶树道。
  叶树拱手答是。
  这厢,苏凝欲盛长靖还有话要单独与盛仲怀相谈,虽禀退了众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坐在花厅内。
  盛仲怀知道爹娘要同自己说什么,他已然不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官场上的事情他多多少少已耳濡目染,更何况这次下场考试,他有信心,定然能够登上榜单。
  “你父亲被皇上委任去东莱,娘的意思是,咱们一家人定然是要在一起的,你若是——”苏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盛仲怀给强行打断了。
  “爹,娘,恕儿子不孝,不能陪着你们去东莱。”盛仲怀一字一句道。
  相比苏凝的愕然,盛长靖倒是淡定许多,这件事情,他们父子二人已经讨论过了。
  “为什么?你不想和我们在一起吗?”苏凝的脸色有些不大好,双手绞着帕子,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哪里做的不对。
  盛仲怀摇了摇头:“儿子想留在京城,娘,儿子小时候的梦想便是做个好官,若是这次能够登科,儿子想留在京城为官。”
  听了这话,苏凝有些不敢相信。
  官场波云诡谲,稍稍不注意就会被吞噬,他还这般——
  苏凝抬起头来便对上了一双鉴定的眼眸,那双黑如潭水的双眸里,哪里还有小时候的模样,分明就已经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她的小包子不知何时已然长大成人了。
  苏凝的身子微微一颤,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血色渐渐淡了下去。
  盛长靖揽着她的肩膀,缓缓开口:“都和你说了,是时候该放手让他自己去历练了,你却不信为夫的话。”
  苏凝的眼眶愈发的红了。
  盛长靖给自家儿子使了个眼神。
  盛仲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为难,且踟蹰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同自家母亲说这话。
  实在是,实在是——
  “娘,您和爹去东莱前,能否将儿子与温府的亲事儿定下。”盛仲怀说完这话忍不住自个红了连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哪里有自己开口贸然让爹娘去提亲的,可也只有向娘说了这事儿,她才会心里好受些。
  这些都是他的父亲告诉自己的。
  果不其然,苏凝听了这话,哪里还顾得了伤心,拍着盛长靖的胳膊道:“这事儿是件大事儿,明儿个我先去温府探探温夫人的口风。”
  “娘,也不必如此着急,等放了榜单,您再去也不迟。”盛仲怀赫然抬起头来,眼神清明一片。
  苏凝伸手戳着他的肩膀:“你知道什么,一家有好女,百家相求。”
  盛仲怀撇了撇嘴,没有继续反驳。
  盛长靖眼中则是颇为赞赏的看着他,这小子可算是将此事给提出来,若是惹了自家夫人真的哭了,他可饶不了他。
  “你快快回房间歇着,等明日一早,我便带着你去温府上门拜访。”苏凝伸手推搡着他往外走,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盛仲怀有些哭笑不得,他娘的态度未免转变的也太快了些。
  晚风浮动,入了夜,府中静悄悄的,一盏昏黄的油灯渐渐的快要熄灭了,守在旁边的叶树有些昏昏欲睡,未曾发现。
  忽的床上传来些异动,楼铭恩缓缓睁开双眸,身下是柔软舒适的床榻,室内虽然有些昏暗,但能明显感觉到这并不是他所长住的客栈。
  身上的衣物也都被换过,忽的想到什么,猛然翻身坐起,却感觉脑袋一阵阵的疼。
  “请问,这是哪里?”楼铭恩刚一发声,才惊觉自己的嗓子粗哑的厉害,喉咙也十分干涩。
  听到声音的叶树立马惊醒过来,吓得差点将凳子给弄翻在地,稳了稳心神,才欣喜道:“楼公子,您醒了,是我们公子将您带回府中修养的,您不必担心。”
  公子,莫不是盛仲怀,亦或者是岑远敬。
  他记得自己是在出了内府的门口时,遇见了二人,后来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难不成他是晕过去了,被他们二人谁带回了府中?
  叶树将油灯拨亮了些看清他脸上的疑问时,与他解释:“这里是盛府,您得了风寒,大夫说您得修养几日才能好。”
  叶树扶着他坐下,又替他倒了盏温热的茶水。
  “多谢!”楼铭恩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咕咚咕咚饮下,这才觉得喉咙里的火熄了下去。
  瞧着窗外的夜色黯然,才惊觉自己昏睡了许久,少不得今夜得留在这里叨扰。
  “替我谢谢你家公子,明日一早我就离开。”楼铭恩起身朝他拱手致谢。
  叶树连忙避开他:“楼公子严重了,您是我们公子的朋友,自然是我们盛府的客人,您就安心留在府中养病就是。”
  楼铭恩还想在说什么,却发现叶树已然准备离开:“公子稍坐片刻,小的去厨房给您端些吃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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