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送补品

  盛仲怀已经派了平安在醉仙居楼下候着了,他们都已经等了多时,再等上一刻也不要紧。
  况且,他们这是第一次与楼铭恩相聚,不得让人家觉得他们有所怠慢。
  所以尽管温媪已经叫唤很多遍饿了,他们依旧没有让小二将酒菜上来。
  平安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元宝和他身后有些失了魂的楼铭恩。
  “楼公子,公子已经等候你多时了。”平安与他行了一礼。
  楼铭恩这才缓过神来,在他的引领下,来了楼上的雅间。
  等他推门进入后,就看见温媪气鼓鼓的站在那,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楼铭恩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在淮南王府邸发生的事情,下意识的就不想同他们言明,毕竟这会有损她的声誉。
  岑远景与盛仲怀见他来了,也不多问,只让他赶紧坐下,又吩咐了元宝去让小二将酒菜上上来。
  “在下在淮南王福用过午膳,不必准备我的碗筷。”
  坐在盛仲怀身边的温媪闻言下意识的冷哼出声,“亏我们等他等了许久,他倒好,自个已经吃好了。”
  感情就他们傻兮兮的饿着肚子等着他。
  小二欢喜的将一桌子酒菜送上了桌子,又退了出去。
  温媪看着那一桌子菜肴时,直接伸了筷子,可惜她还未动筷子,就已经被人给捉住了手腕。
  “等一下。”
  “还等?”温媪哭丧着一张脸,她早已饥肠辘辘了。
  只见,盛仲怀将酒盏搁在了楼铭恩身前,又让外头候着的人去取了一副碗筷,没道理他们吃,他坐在一旁看着的。
  楼铭恩本想拒绝,可却听岑远敬依然执起了酒壶给他倒了一杯。
  “再陪着我们吃一点,这醉仙居的酒席虽比不上淮南王府,但在整个京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岑远敬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与他同饮。
  楼铭恩怎好拒绝,当下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与他饮完了杯中酒。
  元宝取了一副碗筷进来,放在楼铭恩的面前。
  盛仲怀这才示意大家动筷子。
  温媪迫不及待的就朝着那最肥嫩的鸭子肉伸出了筷子,卷走了好几片,一下子全部塞在了嘴里,大口咀嚼着。
  看着她的模样,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做派,楼铭恩忽的就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她也是如此。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吓得他举起酒杯又满饮了一杯。
  “慢着点,没人和你抢!”盛仲怀给她夹了一片鸭子肉,又将只骨碟里的梅子酱搁在了她的身前。
  看着那碟里未动的梅子酱,温媪心里暖暖的,她就喜欢吃这醉仙居的鸭子,尤其独爱它的梅子酱,没想到他居然知道。
  温媪喜滋滋的吃着,不再管让她饿肚子的男人。
  众人一顿饭毕,岑远敬与盛仲怀同时邀请楼铭恩去他们府上住,毕竟客栈的环境太过嘈杂,不利于温书。
  然,却被楼铭恩给拒绝了,不过却答应每日与他们一同去书肆。
  商谈好,众人便各自散了。
  楼铭恩会到客栈的时候,发现一群儒生正围在二楼,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等他刚刚迈入客栈内,那客栈的掌柜的居然亲自迎了他,一脸的殷切。
  “楼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竟有这等才华,日后若是高中,还请不要怪罪咱们这客栈对您的怠慢!”掌柜的双手互搓着,面上露出一抹讨好之意。
  楼铭恩不知他为何这般恭维自己,只是亦步亦趋的上了楼,待他看见站在自己房门的人市,心里赫然明白了。
  “楼公子,这些是王爷让小的送过来的。”小厮手中捧着若干个锦盒,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好东西。
  “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还给王爷吧!”楼铭恩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侧身往自己房间去。
  那小厮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这可是淮南王的恩赐,他居然敢拒绝。
  不过还好姑娘千叮咛万嘱咐无论想什么法子,都必须将这些东西送到他的手中。
  所以,当楼铭恩转身进了自己房中时,那小厮也跟着进去,随即将手中的锦盒悉数放在桌子上,朝着他躬了一礼,直接跑掉了。
  楼铭恩追出来的时候,小厮已经跑出了客栈,上了马车,逃之夭夭,就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他一般。
  没有追到人,楼铭恩有些怅然,等他转身时,身边突然簇拥了一大群儒生。
  “恭喜啊,楼公子!”
  “恭喜,恭喜!”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朝着他贺喜,满脸笑意。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高中了。
  楼铭恩紧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迅速的上了楼,将那群贺喜之人挡在了门外。
  围在门前的儒生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如此不通情理,有那嫉妒之人忍不住在门外讥讽出声,偶有一些附和的,那些刺耳的话一一从门外传了进去。
  看着桌子上的那些锦盒,楼铭恩只觉得有人拿了一把匕首直戳中他的心脏。
  十年寒窗苦读难不成就不如这些。
  相当出,他刚来京城时,因着肤色与普通儒生有些差别,一致被人误以为是农家子弟。
  可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们的态度变化就如此大。
  莫不是以为自己攀龙附凤,搭上了淮南王。
  一想到这里,楼铭恩看着那桌子上的锦盒就越发的刺目,转身朝着床榻而去,将本来包着自己的包裹皮取下,打算将这些锦盒包了还回去。
  包袱皮很大,摊在桌子上占据了一半,待楼铭恩将锦盒一一搁在包袱皮上时,突然发现那第二个下面居然压着一封信。
  信封上的字迹颇为娟秀,很明显是出自女儿家的手笔。
  淮南王府中敢与外男私信的除了玉归燕,便再也出不了第二个人了。
  握着那封信,楼铭恩踌躇片刻,便将信封给拆开了。
  信上道明了这些锦盒里装着的不过是些补药和一套文房四宝。
  她说淮南王府都是些武将,没有书生,但也知考场如战场,耗费心力。
  这些都是给他补身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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