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被踹下榻

  盛长靖颔首,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坚定。
  这几日他已经有所行动,只要等到这次仲怀秋闱过后,入了殿选,他便带着凝儿去过几年快活日子。
  不过他的计划暂时还不打算告诉苏凝等人。
  这厢商议好一切,苏凝又追问了苏清河的东西可收拾妥当没等详细的事宜。
  苏清河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又不是孩子,你就放心吧,等我回了家中安顿好,定然首先给你写信。”
  话音刚落,苏凝已然扑进了他的怀中:“爹,我舍不得你。”
  一句话,惹得父女二人皆是垂泪不已。
  “傻孩子,咱们又不是不见面了,等你们不忙了,就带着大宝,小宝回来看看,那也是你们的家。”苏清河轻咳了一声,缓和了片刻道。
  苏凝吸了吸鼻子,有些瓮声瓮气:“爹,你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
  苏清河自然同她保证,一定会好生照顾自己。
  因着大伙儿都知道苏先生明日就要离开府邸,所以大伙儿的情绪都不高,用完了晚膳,苏清河便将仲怀带回了房间。
  也不知祖孙二人在屋里说了什么,促膝长谈了许久。
  烛台上的火光被夜风吹的来回晃动,灯光下,一张俏脸上布满了愁容。
  苏凝双手捧着脸颊,叶婆子还未来通知她,可见爹和仲怀还在谈话,也不知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唉!”苏凝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她与苏清河之间恐怕还是有了隔阂。
  盛长靖刚沐浴完,从屏风后一出来,便听见这声长叹,忍不住阔步上前,从她身后拦了过去。
  “在想什么,嗯?”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炙热中带着一丝丝的水汽。
  苏凝并没有回头看他,索性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他的身前,“你说,他们再谈些什么呢,都这么晚了?”
  盛长靖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却不打算让她在这件事情上多费神。
  先是松开她,而后朝着书架走去,从那一排书籍当中取出了一封信笺,眉眼里都是笑意。
  “你瞧这是什么?”盛长靖捏着信笺朝她眼前晃了晃。
  信笺上的笔墨快速的从她眼前划过,苏凝的眼睛为之一亮。
  因为那信上的笔记她认识,是她那宝贝女儿的。
  “快给我!”苏凝伸手朝着盛长靖要。
  盛长靖如愿给了她,并移动了矮凳子坐在她的身侧,替她捏着肩膀:“昨儿驿站的人刚派人送过来的,我还未看,不如娘子念出来,我们一同看看锦荣写的些什么,好吗?”
  苏凝点头,十分麻利的撕开了那封信。
  一打开信,便看见那稚嫩的笔记上写着:父亲,娘亲,祖父,外祖父,妹妹,弟弟,安好!
  有好几个字还写错了,涂涂改改成了黑黑的一团。
  这孩子总算是给他们来信了。
  “家里还好吗,父亲还在生锦荣和不空师父的信吗,对了,娘亲,现在不能叫不空师父了,不空师父回了东莱后就还俗了,叫凌霄。”
  苏凝念到这里的时候,手中的信被坐在身侧的男人给夺了去。
  只见盛长靖目眦欲裂,这个不空拐带自己的女儿也就罢了,居然回了东莱就还俗了,若是这消息传到苍云国,女儿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苏凝却看得清楚,那“凌霄”二字笔力遒劲,定然是不空自己亲自写的,而起,她发现虽然这封信涂涂改改之多,但都是出自女儿的手。
  要知道,这孩子平日里可最不爱习字的,如今能亲自给他们写信,可见跟着不、凌霄去了东莱,倒是有所长进。
  “好了,别生气,朱氏跟在女儿身边,不会有事儿的,你看,下面不是写了!”苏凝指着信封下面的一段话,乃是盛锦荣抱怨朱氏管教的颇多,什么都不让自己干。
  若是朱氏知道这封信中所提及的内容,定然要抱着苏凝的大腿喊声冤枉,自从跟着这小姑奶奶到了东莱,朱氏可是没有一天能跟上她的脚步的。
  稍稍不注意,这小姑奶奶就不见了踪影!
  “娘亲,你若是也在东莱就好了,这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没有冬日的寒冷,暖风吹到面上都是果子香味。”盛锦荣在信中提及自己心中所想。
  苏凝念到此处,眼眶微微一红,继续接着念。
  那信上的内容七七八八都写着日常琐事儿,足足有三页。
  当苏凝读完这些之后,脸上悲喜交加,既是思念女儿,又是感叹女儿长大了。
  盛长靖本想着她看完这信之后能够将苏清河的事情放一放,谁曾想,倒是惹得她情绪波动更大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明日早起该肿了,若是被爹看见,他心中也不好受!”盛长靖伸手抹去她眼角挂着的泪珠。
  苏凝拿帕子擦了擦鼻子,将信来回看了数遍,这才依依不舍的装了回去,“你说凌霄对锦荣是作何感想?”
  盛长靖皮笑肉不笑道:“他可是比锦荣年长好些,他敢对锦荣存了非分之想,我第一个便饶不了他!”
  闻言,苏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盛长靖继续强调:“我说的都是真的,别以为他仗着自己会点子读心术,就能赢得女儿好感,反正若是日后他们将来——我第一个不同意!”
  在一起三个字,盛长靖打死都不愿意说出来。
  苏凝不置可否,“年长的男子知道疼人。”
  说完这话便将信收进了木箱子里,忽的听见外面传来叶婆子的声音。
  “夫人,公子已经回屋歇着了,苏先生房里的灯也熄了。”
  “好,你也回去歇着吧!”苏凝应了一声,便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了些。
  苏凝转身朝着床榻去,弯腰整理着被褥,见着盛长靖走了过来,先他一步上了榻,而后仰面躺在榻上,示意他将灯给灭了。
  盛长靖褪下了衣袍,掀开锦被,在苏凝的一声惊呼中,直接吹灭了那盏油灯。
  黑暗中,只听他道了一句:“我比娘子年长些,今晚就让我也疼疼娘子吧!”
  话音刚落,咚的一声巨响,盛长靖呆愣的跌坐在地上。
  他居然被自家娘子给踹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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