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您觉得呢?
“大人,您瞧瞧,如今就连仵作都言明了,这毒妇却还不承认,您得给我女儿春华主持公道啊!”又一嗓子唤回了沈炎文的思绪。
“苏凝,你可与这春华有何过节?”沈炎文拍着惊堂木,让那嚎啕大哭的妇人闭了嘴。
苏凝还未开口,有人抢先一步替她回答。
“满月宴上,春华不过误闯了盛家的书房,这盛夫人便以春华窃取机密为由,逼得我们夫妇二人不得不撇下春华离开,当时若不是她,我们夫妇二人哪里能将春华留在那虎狼窝!”李克站起身来,看着草席下躺着的尸体,忍不住叹息一声继续道,“如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春华有不会死,定然是这毒妇看不过春华相貌好,这才苛责她。”
“春华,我的女儿啊!”那妇人连忙扑在尸体上抽泣不已。
有过节,且这作案的藤条还是在盛府中找到的,且不说沈炎文相不相信苏凝,光是要应付这些大臣们就觉得头疼。
“沈大人,这苏凝有嫌疑,按照流程若是今日不能断案,那她得关入大牢吧!”李克在旁提醒。
其他的大臣们也跟着附和:“没错,皇上可是亲自嘱咐了要公事公办,沈大人不会因为和盛老将军的私交,就对他们夫妇开恩吧?”
“若真是如此,那咱们必须要禀明皇上,沈大人这是在包庇嫌犯!”
“没错,没错!”
众人义愤填膺。
盛长靖想要为自家娘子辩解,却被苏凝给握住了手心。
“我相信沈大人能够查明真相。”苏凝定定的看着上首的沈炎文。
沈炎文被她那澄澈的双眸看的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来人,将苏凝带下去。”
此案他得细细看了才能断案。
李克等人听了这话,只觉得大快人心,不过还是压下了这份欢喜,趁热打铁道:“沈大人,这尸体不如就让春华的爹娘给领回去安葬了吧!”
话音刚落,就被盛长靖给阻拦了:“这春华的尸体,明日需得请另外的仵作前来验,并且我还有另外的证人。”
另外的证人?
这话将李克等人给骇住了。
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不等李克细细追问,沈炎文已然允诺。
春华的爹娘被李可夫妇安置在客栈里,至于春华的尸体则是被仵作给存放在安息堂内。
看着那草席下的尸体,仵作的心中惴惴不安,若是明日真的有另外的仵作前来验明尸体,只怕自己的晚节不保,说不得还会因为做假证而惹了沈大人不快。
苏凝被差役领下去前,示意盛长靖不要过于忧虑,清者自清,她相信凭借沈炎文的本事定然不会让他们盛府蒙冤。
“你放心,明日我定然让你平安回家!”盛长靖将苏凝揽在怀中沉声道。
声音笃定让站在一旁的几个大臣们忍不住冷嗤。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们夫妇二人。
“盛将军,还请您松开,我们要押她入牢狱中!”有差役上前开口,却被盛长靖给狠狠瞪了一眼。
那差役吓得往后退缩了一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们也是听吩咐办事儿啊。
苏凝从盛长靖的怀中推开来,跟随着那差役离开了大堂。
“盛将军,方才说有新的证人,难不成有人亲眼目睹了这件事情的经过吗?这可与您先前在大堂内所言明的一切不相符哦?”李克走上前,面上带着讥讽,且也有些想探一探他的口风,看看他所谓的证人到底是谁。
盛长靖岂会与他们多言,抬脚便离开了刑部。
众侍卫见着从刑部出来的只有将军一人,不免有些担忧,可又不敢相问,只得拨开人群,跟着将军回到了府邸。
而身后的一众大臣们则是纷纷跟着李克离开了。
沈炎文看过公堂上记录的文书,这才前去大牢里探望苏凝。
苏凝第一坐牢,对大牢倒是颇为新鲜,一个仅容一人睡觉的木板床以及一个四方小桌子,这牢房未免有点豪华了些,与她想象中的牢房有些不太一样。
带着苏凝入住大牢的差役也觉得奇怪,若是一般人进了大牢定然是要喊自己冤枉或者害怕的不敢言语。
可眼前的妇人却不一样,对着牢房充满了好奇。
“请问——”苏凝还未说完,那差役连忙靠近。
“您说!”这可是将军夫人,纵然是嫌疑犯,他们这些差役哪里敢怠慢的,说不得就是被人冤枉的。
苏凝站在牢房里问道:“能否给我点水喝,有些渴了!”
“有的,有的,我这就给您拿过来!”那差役转身便去了他们休息的地方,提了一粗陋的茶壶并着两个海碗递了进去。
苏凝接过那茶壶与茶碗朝着他道了一声谢谢,自顾自的坐在那四方小桌上开始慢悠悠的喝水。
差役原本以为她会嫌弃这破旧的茶碗,没想到她这般镇定自若,刚要转身离开,便看见自家大人走了进来。
“大人!”
沈炎文看着在牢房里喝着水的苏凝,忍不住蹙了蹙眉:“那女使的死真的和你没关系?”
“沈大人觉得呢?”苏凝见茶碗放下凝视着站在牢房门外的男人。
沈炎文被她看的颇为不自在,苏凝的名声在京城内可不好,不准男人纳妾,这是从古至今都不曾有过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沈炎文才对这一案件抱有疑问。
他怕这春华并不是因为去书房窃取机密而与苏凝闹了纷争,只怕是想成为盛长靖的妾室,被苏凝个捉住了,苏凝怀恨在心,便处处在府中针对她,导致那女使自缢。
苏凝可并不知道眼前的沈炎文是这般想自己的,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同盛长靖这般笃定的说他会还给自己公道。
“你且好生呆在此处,若是清白我自然不会让你蒙冤!”沈炎文没有正面回答苏凝的问题,在苏凝呆愣时候,已然离开了。
苏凝看着茶碗里的水,忍不住暗道,自己不好生呆在这里,难不成还能去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