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友
奶娘分别将孩子递给了苏凝和苍凌云。
苏凝怀中抱着小儿子,苍凌云怀里则是抱着女儿。
众人围上前去,笑着赞扬了一番。
“你还没告诉我这两个孩子的名字了。”苍凌云逗弄着怀里的小家伙,越看越喜欢,谁让她生的是个儿子,这段日子一点也不觉得自家儿子贴心。
总是和她对着干。
“是啊,盛夫人,您这两个孩子取了什么名啊?”
苏凝摸了摸儿子的小脸,笑道:“盛仲远,盛锦华。”
“远儿,小华儿!”苍凌云唤着两个孩子的名字,她这一喊,怀里的盛锦华立马朝着她露出一抹笑容来,喜得苍凌云高兴极了。
众人连忙上前凑趣儿。
边娉婷看了一眼凑在跟前的李夫人,给她使了个眼神,那李夫人立马会意。
突然咦了一声。
“盛夫人,您家孩子怎么老是儿子不如女儿壮实啊!瞧瞧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不喜欢儿子呢!”李夫人指着襁褓里的盛仲远。
襁褓中的婴儿虽然小,但是也能从大人的口气中听懂好话坏话。
所以当李夫人说他们的坏话时,两个小家伙脸上哪里还有笑容,如黑耀石般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那人一动不动。
苏凝哄着孩子,看向方才出声的夫人,经过身后叶枝的提点才知道她是哪位官员的夫人。
“李夫人没生过孩子恐怕有所不知,我这两个孩子都是早产,若不是师父出手相救,恐怕我们母子三人的性命都一同交代给那阎王爷了。”苏凝说着说着眼眶微红。
李夫人面上讪讪的,被怼的面上难堪。
边上的妇人也都有同感,这妇人产子可不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纷纷劝着苏凝莫要太过伤感。
“这早产的孩子也就罢了,怎么你家锦荣的力气比她哥哥还大,当初若不是她,我家辰儿只怕要被那人贩子给拐走!”边娉婷端起茶慢慢饮了一口,“说来也怪,来了这么久也不见锦荣这丫头的身影,莫不是又出去在大街上惩恶扬善去了?”
此言一出,边上有几个与她交好的妇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她们对上苍凌云投来的目光时,却吓得噤了声。
苏凝早就知道瞒不住她们,但也并不打算与她们说实话,只将早早预备好的说辞道了出来。
“上次锦荣和不空大师在国寺修行遇到太上皇,我们夫妻二人便求了太上皇,让锦荣跟着不空大师历练一年,稳稳她的性子。”苏凝将太上皇抬了出来。
纵然旁人还想追问,却只能闭了嘴。
外头传来热闹男人们的恭贺声,南苑里的戏曲也愈发的欢快。
薛如兰站起身来看着众位夫人,给苏凝解围:“咱们啊不如去听听戏曲如何?”
“好啊,好啊!”大伙儿也都附和着,与薛如兰相携出了院子。
见边娉婷还赖着不走,薛如兰一把挽起她的胳膊,力气大的她根本挣脱不开,只得随着她们一块儿去了。
临近晌午时,盛家府门外一声接一声的通传引起了院子内众人的注意。
先头进来的乃望江楼的徐文光徐掌柜,随后便是南浔镇的马祥以及火锅店掌柜的,以及马祥一家三口;
众人大包小包带着礼品,身穿长袍,虽没有官员们华丽,但脸上依旧挂着自信的笑容,大大方方的由着白术亲自领了进来,朝着盛鸿与盛长靖等人行礼。
盛长靖回礼,看着方翠芝道:“送方夫人去后院看看孩子和夫人,她们也许久没见面了。”
方翠芝心里其实还有些发怵,不过看着盛长靖如同以往待她们亲近,那心里的不安也就慢慢放了下去。
叶婆子领着方翠芝走在长廊上,热络的与她说着话。
“夫人早上就在盼着您,总算是将您给盼来了!”
方翠芝连忙笑道:“我也是盼着早些能来,特意早早的从家中出发,一路乘船赶至。”
说着话,便到了门外。
路过南苑的时候,那群官眷们看到来的是个农妇,忍不住偷偷鄙夷了一番。
她们还以为来的是什么富贵人,原来是个农妇,真正是笑掉了大牙。
叶婆子宽慰方翠芝不用理会旁人的眼光,方翠芝自是明白。
等她进了屋里看着端坐在房间里的苏凝时,眼一热,立马上前就要朝着苏凝行礼。
苏凝哪里能受她的礼,亲亲热热的拉起她坐在一旁说话,还让奶娘将孩子们抱来给她看。
“咱们一别多年,方嫂子一点都没变,还是和从前一样!”苏凝让叶枝倒了茶亲自递在她的跟前。
方翠芝连忙出声道谢,看过了龙凤胎将早早就备好的礼物送到了跟前:“知道你们不缺这些,但都是我们夫妻的一点心意,给孩子们凑趣!”
苏醒看着那用银子打的小葫芦,模样小巧可爱,遂接了过来交予奶娘好生收着。
并没有将这东西同她身后那些礼物放在一处,这让方翠芝心里十分熨帖。
苍凌云知道自个在此处,她们二人说话会不自在,遂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等产凌云一走,方翠芝便挪了凳子朝着苏凝身边坐去,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道了一句:“憔悴了不少,没有从前看着精神!”
苏凝捂着自己有些肉肉的脸颊,“方嫂子,你瞧瞧我都胖了,哪里就憔悴了!”
方翠芝冷哼一声:“咱们都是女人,生孩子那都是遭了大罪的,光长肉哪里能行,得补补气血,我从家里给你带了些海货和风干的牦牛肉,让府里的厨子做了吃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对于她的关心,苏凝十分感激。
方翠芝又絮絮叨叨与她说了近年来家中的变化,马峥那孩子已经能自个看铺子了,正在给他开始物色媳妇了,码头的生意也越做越好,南来北往的百姓都夸赞他们码头酒楼是南浔镇数一数二的。
其实,每年方翠芝托人送来的银子也是越来越多,这些苏凝都是知道的。
但如今听着她细细说着变化,就像是亲身经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