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上了船

  只不过当他看见上来的居然是个小丫头,心里难免就有所嘀咕。
  且这小丫头怎么看都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般。
  船舱是一居室,却分成了里外两间。
  那客商端了茶水奉在不空的面前,嗫喏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大师,您的徒弟看着像是——”
  兖州城的那朵霸王花啊。
  不空端着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是盛府千金,也是小僧唯一的徒弟!”
  砰的一声,坐在对面的客商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盏。
  这盛府千金怎么背着行囊和一个僧人离开兖州城了,难不成这和尚是想拐带盛将军的女儿,借此挑起两国的战事?
  对于他心中的想法,不空觉得有些好笑。
  “此次带着徒儿回东莱,是想让她历练一番,盛将军夫妇是知道的,她的兄长还亲自送小僧到的码头!”不空抬眸,眼神清澈不曾流露半点说谎的痕迹。
  而他确实并未说谎,只不过拿了糕点堵住了盛锦荣的嘴。
  不让她将心中所想道出。
  那客商虽有狐疑,不过想着这和尚确实在苍云国与盛府交情不浅,又怕多事儿,便不再追问。
  “大师,我们只能送你们到东莱邻近的码头!”客商言明,本来也只是一时的善心,可不想耽误了自己生意。
  不空与他道了谢。
  那客商环顾了一眼船舱,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舱内简陋,大师若是不嫌弃,就暂时宿在这里!”
  不空低头瞥了一眼还在吃着糕点的盛锦荣,朝着他道:“麻烦施主能施舍条被褥!”
  “自然,自然!”那客商去后面抱了一床被褥出来,便去了甲板上与工人们说话。
  盛锦荣是偷偷跑出来的,所以早膳并未吃,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吃起糕点自然有些狼吞虎咽,还欲要伸手拿过不空的茶盏喝上一口。
  不空见她如此不避嫌,眉头微蹙,将自己喝过的茶盏移开,取了新的茶具给她倒了一盏茶,让她喝下。
  待她吃好喝好,不空示意她将背上的包裹解下。
  盛锦荣颇有些宝贝她的包裹,这里面装的可都是她自个的宝贝。
  “你不会将我送回去吧!”盛锦荣擦了擦嘴角,抬眸看向眼前的人。
  不空抿着薄唇不答话,盛锦荣有些急了,挪着屁股下的软垫朝着他坐了过去,“出家人不打诳语,方才你和那个人说要带我去东莱历练的,不能骗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话她也知道拿来堵自己呢?
  “约法三章,否则立刻将你原路送回!”
  一听他要将自己原路送回,莫说是约法三章,就是约法十章,她都答应。
  “我答应你就是!”盛锦荣继续装作可怜兮兮模样,毛茸茸的小脑袋就要朝着他宽大的僧袍下蹭去。
  谁知,额头间却被人给抵住,且她还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师父,你快松手!”盛锦荣小眼上翻,看到了罪魁祸首的手指,刚要伸手去触碰,却见那纤细的手指迅速的收了回去,被她扑了个空。
  “第一,不可与男子亲密接触,凡事依礼而行!”
  盛锦荣点了点头,而后又抬起头来问道:“那师父呢?”
  不空睨了她一眼,盛锦荣立刻乖乖的缩了缩脖子,假模假样的将垫子挪了挪,实则二人的距离一点变化都没有。
  “第二,在东莱万事得听为师的话,不可造次!”
  盛锦荣继续颔首。
  “第三,一年后送你回家,不许说不!”
  然而,做杂对面的小丫头已经趴在了地上,撅着屁股睡了过去。
  不空瞧着她孩子模样,摇了摇头,也不知自己说的话她到底有没有记下,只得将她放平了身子,将她的包裹挪开,让她好生睡下。
  盛锦荣太困了,她昨夜一直都没有睡,就是想找个机会偷偷溜出去,可奈何门外一直有人看守着,院子里还有侍卫巡查。
  等她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异样,侍卫们也都去了爹爹的院子里,她这才得了机会,背上自己的包裹,藏在给府中送菜伯伯的筐子里出了家门,直奔码头。
  这一路行来,她可是累极了。
  不空捻着手中的佛珠,闭目养神。
  那客商从外面进来时,便看见盛锦荣如同猫儿似的缩在不空的身边,二人之间隔着距离,而不空嘴中正念着经文。
  “大师,我去给您取被褥!”
  不空朝着他致谢。
  待将被褥取来,不空将那被褥盖在盛锦荣的身上。
  外头海声依旧,船依旧晃个不停,盛锦荣睡得死死的,翻了个身,四肢摊开,毫无半点姑娘家模样。
  不空见此,摇了摇头。
  盛鸿将张广白请到府中时,却听到叶婆子开口所苏凝的身子已经好多,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但还是执意让张广白进去给她看看,毕竟儿媳妇生了龙凤胎伤了身子,怕万一有个不测,只怕长靖那孩子——
  “苏凝的医术是我亲传,她自个既然治好了,老夫就不进去了,你啊,就别再担心孩子们的事情!”张广白捻着花白的胡须,抬脚就朝门外走。
  盛鸿再三询问叶婆子是否真的无碍后,也跟着张广白离了府。
  “你跟着老夫做什么,这一大早的!”张广白吹胡子瞪眼,有些不满。
  盛鸿开口道:“随你一块儿回去看看那些病人!”
  闻言,张广白的一个头堪比两个头大。
  此时此刻,头疼的不止是张广白,还有盛长靖。
  苏凝一大早就喊着身子不舒服,这会儿却没事儿人似得靠坐在床榻上喝着参汤,且还让叶枝去女儿房间看看,颇为怪异。
  待叶枝慌慌张张的从外头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笺时,盛长靖的心卡在了嗓子眼。
  “夫人,将军,姑娘她不在屋内!”
  “什么叫不在屋里,不是禁了她的足,来人啊!”盛长靖朝外唤了一声,不多时就有一个侍卫立在外头。
  不等盛长靖下令让他去寻盛锦荣,苏凝已然搁下了碗筷。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和将军说!”
  “是。”叶枝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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