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不空对于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小心思洞悉的一清二楚,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想到在锦荣的心里是这般想的。
  也没想到自己竟成了这小丫头的“自家人”。
  “你别怕,有我在,这个女儿不敢欺负你!”盛锦荣抓住不空的手,一副小大人模样。
  不空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眼里划过一抹宠溺,快的让她无法察觉,却让坐在对面的边娉婷母子二人看出端倪。
  尤其是沈宫辰,当看着二人如此亲昵的举动,整个人已然先边娉婷一步上前,扯开了盛锦荣与不空。
  “你一个姑娘家做什么与男人拉拉扯扯的,知不知羞!”沈宫辰小小年纪动起怒来,模样也是有些骇人的。
  盛锦荣一个不备被他拉扯开,顿时跳起脚来挣脱了他的桎梏,小手扬起时不注意微微打了他一巴掌。
  空气似乎在此刻都凝结了。
  当着自己的面,居然敢殴打自己的儿子,边娉婷哪里还坐得住。
  一步上前扯着自己儿子到身边来察看他的脸颊,只见白皙的脸颊上有道微红的银子,而沈宫辰也是被盛锦荣这一下给打懵了。
  她居然为了一个臭和尚打自己。
  “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动手打人!”边娉婷气急攻心,伸手朝着盛锦荣的脸上作势要打去,“你娘教不好你,今日我就替她好好教导你。”
  盛锦荣嗫喏着唇,她不是故意的,方才只是不小心扫到了沈宫辰脸上。
  就在边娉婷的手要落下时,不空站起身来直接扼住了她的皓腕:“这位施主动手打人可不好,更何况她有什么错?”
  “你居然敢包庇她!”边娉婷睁大了双眸有些不可置信,忽的甩开他的手腕,冷笑,“方才我就察觉到你们之间有些不大对,如今看来倒是真没错,你一个出家人居然动了凡心,就不怕世人指责你侮辱了佛门?”
  “施主这话何意,小僧不太明白!”不空双手合十,同样冷着一张脸。
  盛锦荣嚷嚷道:“沈宫辰,方才我只是不小心才打了你,不是故意的,我同你道歉便是,你娘凭什么这么说不空师父!”
  沈宫辰在听这二人的话,有些心痛,她们二人竟然如此互相维护对方。
  “难道我娘有说错吗,他一个出家人怎么能与你拉拉扯扯,还长期住在你府上,莫不是当初在寺里,你们二人的关系就非同一般?”沈宫辰不计后果的道出。
  这话彻底给边娉婷的猜测有了根据。
  “好啊,我就觉得你长得如此妖冶,怎么可能是个僧人,原来是个花和尚!”边娉婷猛的牵住儿子的手带着他就要离开凉亭。
  沈宫辰冷着眼看向凉亭内红着双眸要哭的盛锦荣,以及那个正在安抚的不空,小手紧握成拳。
  “娘,咱们不能这般放过不空。”
  边娉婷走的异常快,不顾府中侍卫的阻拦,直接朝着书房重地而去,确实如此,好不容易抓住了苏凝的露出来的狐狸尾巴,怎么能轻易放过。
  这一次,绝对会让她们盛府在兖州城丢了颜面。
  边娉婷心情极好,脚步轻快。
  而凉亭内,盛锦荣则是哭了,她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情,要连累不空了。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打了沈宫辰,那个女人也不会怪罪你。”盛锦荣抽搐着鼻子,眼圈红的像只小兔子。
  不空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蹲下身子与她平视:“锦荣,你并没有错,方才我看的清楚,你并不是故意打了沈宫辰,所以无需自责!”
  盛锦荣呆呆的看着他,停止了流泪,下一瞬间,哭得更凶狠了,且扑倒了不空的怀里,搂着他的脖颈放声大哭。
  因为,不空从未叫过自己的名字,他一直都是叫自己小施主。
  这一次,盛锦荣觉得自己真的犯了错,还是一个会给不空带来很多麻烦的大错误。
  不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怀里小姑娘的情绪。
  “可是那个女人要去向父亲告状,父亲会不会让我与你分开?”盛锦荣停止了哭泣,说出了她最害怕的事情。
  其实,她一直知道父亲吧喜自己和不空走的太近。
  可是不空是世界上最懂自己的人,而且他为人和善,长得也好看,从不训斥自己,她是真的不想与他分开。
  不空捏着她的嫩嫩的小脸,知晓她心中所想,狭长的凤眸里夹着丝丝暖意:“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更何况我乃是东莱的人,我要回东莱的。”
  话音刚落,盛锦荣直接扑向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远远的秦誉芳端吃食过来便听到凉亭内传来的哭声,吓得连忙跑了过去,入目便是盛锦荣扑在不空的怀里大哭。
  “锦荣,这是怎么了,快告诉外祖母,是谁欺负你了?”秦誉芳将手中的吃食搁在一旁的石桌上,复而牵着她到自己的身前,还不忘抬眸询问不空。
  盛锦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秦誉芳,秦誉芳哄着她道:“你别怕,有外祖母在,你爹不敢训斥你,乖,我带你去换身衣裳!”
  “可是——”盛锦荣瘪了瘪嘴,有些不放心。
  不空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小僧去书房将此事说清楚。”
  他又恢复了清冷穆琰,敛着眉眼,让人无法揣度他内里的情绪。
  等二人走后,不空这才朝着后院的书房前去。
  书房内,四人正商议着日后如何安置那些吸食黑疙瘩的百姓,忽的听到外面传来争执的声音,免不得停下了交谈。
  边娉婷脚步匆匆,不顾侍卫的阻拦,横冲直撞闯了进来。
  沈炎文看着母子二人,眉头微蹙,原本对她的好感此刻半点全无。
  边娉婷何尝没有察觉沈炎文情绪的转变,只不过当下最要紧的是为儿子主持公道,让盛府没了脸面。
  “出去!”沈炎文冷着张脸朝着二人道。
  沈宫辰被父亲的态度骇住,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边娉婷握着儿子的手上前哭诉:“夫君,辰儿又被盛姑娘给打了,是我没用,没有看护好孩子!”
  闻言,坐在上首的盛鸿与盛长靖同时站了起来,齐齐看向沈宫辰。
  瞧着他脸上确实有一红印子,盛鸿还未来得及安抚,便听见盛长靖朝着外面的白术唤道:“去将锦荣带过来。”
  “是。”听着盛将军话里的语气,白术就知道小姑娘又闯了祸事,只怕要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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