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难断家务事
屋里的侍女们侯在左右,上首边娉婷与沈宫辰哭成一团。
在宫里处理事务已然够他头疼,如今回到府邸里还要处理他们母子二人的事情,沈炎文有些不耐烦。
摘了头上的乌纱帽,抄起桌上凉了的茶水,满饮了一口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看着侯在屋内的侍女们,冷着张脸道:“都下去吧。”
“是。”侍女们略福了福身子,退出了门外。
等屋内没了旁人,边娉婷也不装腔哭了,只拿帕子抹着眼角,颇有些怨言的看着沈炎文。
“说罢,怎么回事儿,为何会在外与人斗殴?”这话不是询问边娉婷,而是问的自己的儿子。
沈宫辰打心底是畏惧这个父亲的,面对他的沉声质问,立刻就要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可不想被自家娘给拽到了一旁。
边娉婷从座椅上起身,朝着沈炎文走了过去,“夫君从不关心辰儿,你可知辰儿被打的牙都掉了。”
说罢,又要装哭。
沈炎文挥手示意沈宫辰上前,查验了他嘴里的那颗牙,蹙眉:“该换的牙掉了也好,为这等事情也值得哭,和你斗殴的是哪家子弟?”
“是、是——”沈宫辰期期艾艾,不知道该不该说。
边娉婷一把扯过他,坐在沈炎文的右手边,扯着他的官服:“是盛家那个不懂事儿的臭丫头,居然在街上多管闲事儿打了辰儿,我今日带辰儿上他们盛家找个说法,要他们赔礼道歉,他们居然用银子来羞辱我们沈家,这事儿我们必须和他们没完。”
盛家的臭丫头?
沈炎文从边娉婷手中夺回自己的衣袖,抚了抚上面的褶皱,心中略有不快:“那你想如何?”
闻言,边娉婷心中一喜,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期期艾艾道:“那盛长靖本就威名有损,这兖州城哪个官僚不视他仇,夫君不若明日上朝与皇上递了折子,状告盛家仗势欺人,让皇上下令重重责罚盛府,也算是给我们沈家,给辰儿一个公道。”
状告盛府,还要一个公道,沈炎文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猛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边娉婷。
边娉婷被他看的心中发虚,眼神微微闪烁着:“夫君,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辰儿受欺侮?”
“辰儿在外惹了祸事儿,你当我是个瞎了还是聋了,身为他的亲娘,不好好管教,还跑去旁人府中寻衅滋事,你是有多大的脸面,让皇上在朝堂上来定沈家的家务事儿?”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边娉婷站起身来与他对峙。
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明白,扳倒了盛家,他们沈家才有出头之日,难不成他要永永远远做一个侍郎不成?
她在京中官眷本就抬不起头来,若是他再不努力些,她日后如何与其她官眷相处,岂不是沦落到被人耻笑的地位,他不在乎官职大小,她却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