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陪着她同去

  见陈永生想要推脱,苍凌澈连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离开大殿,身边的太监见了,连忙高呼一声“退朝”!
  文武百官当场就愣在了原地,这皇上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也不听一听明威将军的想法就这般退朝了?
  “起来吧,既然皇上将此事交给你来做,便是信任你,别辜负了皇上。”盛鸿扶起跪在大殿上的儿子。
  温榀也朝着陈永生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道:“昨日不知是谁,深夜递了折子进了宫中,说是你们父子二人与苏凝一道去了张府,想来应该有了对策,皇上这才——”
  后面的话,温榀没有说完,大家便已然心知肚明,朝中有人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可是,是谁呢?
  陈永生环顾了大殿里的文武百官,却没发现一个可疑的人。
  “父亲,儿子答应了凝儿明日要陪着他们去小郭庄,可现下因着这事儿,儿子岂不是要食言?”
  盛鸿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且先让崇烈带一小队人马跟着他们去,况且儿媳妇不是还问定安公主要了画春,那些人无非是想要些银钱,成不了大事儿的,眼下先替皇上料理了码头航运一事儿才至关重要,否则会被朝中某些官员盯上。”
  “盛老将军说的没错,哪怕你先去码头勘察几日也行。”温榀在旁附和。
  如今这件事儿可是皇上的心病,万一陈永生将此事办砸了,只怕兖州城的官员们少不得落井下石。
  陈永生回首看了一眼那金銮殿上的龙椅,叹了一口气,与众人踱步出了宫门。
  将军府内。
  张府派白术递来了消息,告知了苏凝苍凌云与张逸轩去国寺小住半月的事情后,苏凝便让画春取了府里的一些酸梅送去,免得她在寺庙里吃不到。
  陈永生回到府中后,脸色就有些不大好,显然是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让他不愉快的事情。
  苏凝让叶枝去打了水来让他净手,这才将女儿递在他的怀里。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陈永生一手托着女儿一手拾起桌子上的茶盏灌了一口茶水:“码头的事情,皇上今日早朝交给我了。”
  说完,一脸歉然的看着苏凝,他不能按照约定陪着她和孩子们一块儿去小郭庄了。
  然而,苏凝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失落,反倒是颇为高兴:“没关系,你尽管去忙你的,这事儿我自己料理就成,而且有画春等人陪着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的。”
  “嗯,届时我让崇烈带一小队人马扮做家丁跟随你们一块儿去。”陈永生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感。
  苏凝伸手覆上他的手背,巧笑嫣然:“左不过是查下小郭庄的账务,除去几个害虫而已,你不必过于担心,若我有什么处理不了的,我让崇烈去通知你,你再过来,可好?”
  陈永生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往身前一带压低了声音道:“回来后,咱们也外出散散心。”
  “那也要等你将码头的事情料理好。”苏凝轻轻推搡了他一下,略带一抹嗔怒,这大白天的,手往哪里放呢。
  陈永生在叶枝领着陈仲怀进来时,收回了手。
  “回来了!”苏凝伸手示意孩子上前来。
  陈仲怀站在二人身前,看着爹怀里抱着的妹妹,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了一物:“从书院回来的时候,碰到了温媪,她亲手绣的,说是给妹妹玩。”
  苏凝替盛锦荣接过陈仲怀手里的东西,是用蜀锦绣的一只胖胖的小金鱼儿,胖乎乎的,甚是讨喜。
  而且这刺绣的针法也很好,可见温媪这孩子到了兖州城后,确实被薛如兰教的很好。
  “那你可给她回了什么礼没?”苏凝将胖乎乎的小金鱼搁在女儿的手心里。
  盛锦荣胖乎乎的小手顿时握住了那小金鱼就要朝嘴里喂,却被陈永生给及时阻止了。
  陈仲怀脸上有些赧然,他们是在长街上相遇的,当时他接过那小金鱼,只得请温媪去了茶寮里吃了点心。
  不过温媪身边有个十分严厉的嬷嬷跟着,不许她去,所以二人只在长街上说了几句话,便互相道别了。
  瞧着儿子脸上露出的一丢丢小失望,苏凝失笑,这孩子从前在南浔镇上的时候,嫌弃媪儿那孩子黏着他烦人,现下却这般惦记着人家,真是——
  “等咱们从小郭庄回来,你爹处理完码头上的事情,咱们就约着温夫人出去踏青,你可愿意跟着同去?”苏凝抬手端着桌子上的茶盏。
  陈仲怀点头,他自然是要跟着同去的,不过爹怎么接手了码头的事情,那爹接手了这事儿,岂不是不能跟着他们一块儿去小郭庄了。
  “爹,修建码头你可有好对策,儿子在书院时,夫子也同我们提起过此事。”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居然落到了他们家。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办法确实是有了,不过还得慢慢实施,这件事情急不得。
  一家人用过晚饭后,苏凝让元宝和平安替陈仲怀收拾两件衣裳明日带着,与陈仲怀说了会儿话,问了些他的功课,这才回了屋里。
  苏凝从箱笼里挑选了几件衣裳准备明日带着,瞧着坐在案首后正看着罗刹海海域图的陈永生,忍不住心中嗤笑。
  这得亏女儿睡着了,不然他怎么能够在屋里规划航行的路线。
  油灯渐渐的有些黯然,可伏在案首的男人毫无察觉,罗刹海海面宽阔,要制定出一条固定的且耗时最短又毫无风险的航海路线不是那般容易。
  且码头的修建选址也马虎不得。
  苏凝走近了些,取下灯罩,将油灯的灯芯挑亮了些,免得他伤了眼睛。
  “不要熬太晚,我先去歇下了。”苏凝伸手抚上陈永生的肩膀,替他揉了揉。
  陈永生侧首吻了吻她的手背,示意她先去睡,他恐怕还得一会儿才能歇着,至少今夜得选出几个能建造码头的地址,明日早早过去勘察。
  室内寂静无声,油灯下,陈永生独自一人坐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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