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
苏凝醒来后,肚子一空便饿的厉害,吃了一碗鸡汤面,又喝了一碗参汤,这才恢复了些许力气。
“孩子呢,快把孩子抱来我看看。”苏凝擦了擦嘴边的油渍看向陈永生。
不多时,奶娘便抱着小小的一团进了屋里,朝着苏凝和陈永生行礼。
苏凝看着那奶娘,是三十左右的一妇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陈永生知道她不喜欢旁人奶孩子,可她昏迷了一天一夜,孩子哭闹的厉害,这才寻了奶娘。
“你日后就留在府内帮我照顾锦荣,帮孩子们做些衣裳便可,旁的事情我自己来。”苏凝抱着自己的女儿,心里软成了一片。
奶娘也是有眼见识的,当下退出了屋内。
陈仲怀嚷嚷着要进来,盛鸿拦不住他,索性也让他进了屋,自个去驿站接苏清河。
“娘,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陈仲怀上下打量着苏凝的脸色。
苏凝摇头:“不疼了,你今日没去书院吗,怎么回来了?”
“儿子同书院告了假,等娘好了我再去。”陈仲怀搬了小凳子坐在边上,伸出手摸着妹妹的小手手,“祖父去驿站接外祖父了,外祖父来了书信,说等锦荣办了满月酒再回南浔镇。”
“那可真是太好了,咱们一家人又团圆了。”苏凝轻轻点着盛锦荣的小鼻子。
盛锦荣微微睁开双眸,小嘴嗫喏了一下,然后便使劲儿捏了捏陈仲怀的手指头。
“娘,妹妹在捏我,妹妹的力气可真大!”陈仲怀站起身,俯身靠近小团子。
陈永生拍了拍陈仲怀的后背,轰他出去读书。
陈仲怀不依不挠,后来还是前头人过来传话,说是温大人一家也来了兖州城,陈仲怀这才肯离开。
温榀是被皇上从南浔镇调回的京城,毕竟齐王殿下都已经离开了兖州,如今大局已定,他也不必猜忌还会有人心怀不轨,遂将温榀调离了南浔镇。
此番上任正好同苏清河一道来兖州城,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不过,他们一行人在驿站就分别了,当陈仲怀去前头院子里的时候,只看到了苏清河,并没有温大人一家的身影,更别提温媪的身影了。
“外祖父!”陈仲怀朝着上首坐着的人拱手作揖。
苏清河连忙扶他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长高了,也瘦了些,你娘和妹妹可还好,外祖父听说你娘昏迷了一天一夜,早上才醒过来。”
“张大夫说让娘将养着,不碍事儿!”陈仲怀亲手捧了热茶上前。
苏清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还好女儿没事儿,否则怎么和她娘交代。
阳春三月,积雪融化,兖州城内一片春意盎然。
这一日,明威将军府有一件大喜事儿,明威将军的女儿的满月宴。
自从明威将军和盛鸿将军到了兖州城,根本不与任何人来往,如今却宴请宾客上门,为自己的女儿办满月酒,可见是打算在兖州城长久住下去了。
苏凝在月子里被叶枝照顾的很好,不仅面色红润,就连身材都很快的恢复了原样。
瞧着坐在一旁捧着糕点吃个不停的苍凌云,忍不住嘲笑道:“你这身子才三个多月,也敢跑我这来凑热闹,就不怕我师兄知道了回家骂你?”
锦屏和画春也在一旁劝着她慢点吃。
苍凌云咕咚咕咚灌了一口水,将嘴里的糕点吞了下去,朝着苏凝埋怨:“你女儿的满月酒我能不来吗,相比你师兄骂我,我更怕你还记恨着我。”
苏凝挑眉,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事情。
“哼,别以为你怀着身孕来说几句好话,就能哄住我。”苏凝让奶娘将孩子抱出去给前厅的人。
苍凌云见没了外人在,索性扯着她的衣裳:“苏凝,苏凝,你就别生气了,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你说的?”
苍凌云只觉得后脖颈有些发凉,可她如今是个孕妇,苏凝怎么可能会难为自己呢,遂点了点头。
苏凝便伸手让叶枝过来:“我这丫头和你府上的白术两情相悦,你不得让白术派个媒人过来提亲,还有,这聘礼——”
叶枝红着脸,不敢抬头去看苍凌云。
苍凌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这事儿她早就听张逸轩提及了,而且还特意选了个黄道吉日,等下月初就让白术来上门提亲。
屋里的人正说着话呢,忽然听见外头的人来禀报,说是薛夫人带着温媪过来了。
苏凝连忙起身去迎。
“几个月不见,媪儿越发出落的漂亮了。”苏凝端了一碟子她爱吃的栗子糕搁在她的面前。
小姑娘红了脸,端坐在薛如兰的身边。
“也文静了不少。”苍凌云促狭的笑着,惹来温媪的一记白眼。
薛如兰将自己的贺礼亲自搁在中热面前,“特意寻了最有名的匠人给还在打的,你瞧瞧,锦荣那孩子可喜欢?”
苏凝替孩子收下:“可在前厅看过锦荣?”
“看过了,锦荣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长得像你,我瞧着盛老将军和明威将军都抱着不肯撒手,生怕外头那帮人给抢了去,这般宝贝着,将来可怎么好?”薛如兰也忍不住揶揄几分。
苏凝让叶枝将礼品都一一收好,“时日还长着呢,而且我瞧着锦荣那孩子是个调皮的,在肚子里的时候没少闹腾我,等她长大了,定然也要向媪儿这般才好。”
温媪被夸,颇为高傲的挺直了脊背。
薛如兰却掏出帕子笑了:“我给她请了个嬷嬷,整日拘着她不让她出府,现下咱们都在兖州城,可不好如南浔镇那般,没得让人寻了错处。”
“嗯,不过,咱们几家可不许生分了,多多往来才是。”苏凝朝着苍凌云和薛如兰道。
二人皆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各自的夫君又是同朝为官,说不得这将来孩子们也在一处。
温媪捻了一块儿栗子糕,正往嘴里送,忽的听见外头出来一声通报,嘴里的栗子糕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见着陈仲怀已然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