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心扉
听他要在府中过夜,马背上的盛鸿高兴的险些摔了下来,幸亏边上有将士们在旁。
“长靖,为父一直将院子给你们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盛鸿压低了声音道。
陈永生抱着孩子下了马车,领着苏凝跟他一块儿进了府邸。
元宝则是带着剩下的人回了郡主府。
因着明日他们便要离开,盛鸿其实想同陈永生再叮嘱些,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凝见此,轻拍了下陈仲怀的后背让他醒过来和自己先回屋里歇着。
陈仲怀睡眼惺忪迷蒙的看了一眼,“娘,我们到家了啊。”
“嗯,到家了,你快下来跟我回房,你爹还有话要同祖父说。”苏凝伸手要抱他。
陈仲怀下意识的伸出双手等着苏凝抱着自己,谁曾想,忽的被陈永生搁在了地上。
“爹?”
“自己多重不清楚吗,累着你娘怎么办,走回去睡!”陈永生冷着脸。
屋里的人隐忍着笑意,没想到少将军如此袒护夫人。
陈仲怀小嘴一瘪,本想着借机会和娘亲好好腻歪下,谁曾想生生被他给搅了好事儿。
“走吧,咱们先回屋。”苏凝伸手牵着孩子的手。
小厮领着苏凝母子二人回了枫林苑。
她们一走,盛鸿便有些局促不安。
反倒是陈永生先开了口:“父亲,咱们去书房吧。”
“好,去书房。”盛鸿跟在他的身后往书房去。
邓管事的见此命人去厨房熬了些鸡汤送去。
书房内。
父子二人对坐着,一时间气氛颇有些尴尬。
“明日我们要去东莱,你不必担心。”陈永生先开口。
盛鸿见他镇定自若,并没有提及宫中发生的事情,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可见他并没有将瑾王的事情放在心上,那自然也不会误会自己是冷血的人。
“东莱你们人生地不熟的,虽说皇上会下令派一支精锐前往,但你也要带些心腹过去,我瞧着军中陈弘武和崇烈与你关系匪浅,不如此次去东莱将他们也一并带上。”盛鸿起身从箱子里翻出了两个袖箭。
“仲怀要回兖州考童生试,有元宝和平安护着我倒放心,但苏凝她,她毕竟不会武功,你也未必能日夜守在她的身边,这袖箭且让她随身携带着。”
陈永生双手接过袖箭。
盛鸿长吁了一口气,室内再次陷入沉寂。
“父亲!”陈永生忽的唤了他一声。
盛鸿正襟危坐看向他:“什么,你说。”
“能认祖归宗成为骠骑大将军的儿子,是我的荣幸,不会因为外界的言论而断了我们父子的关系,我会用自己的实力向众人证明自己身上流着的是您的血。”陈永生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拱手道。
闻言,盛鸿双眸里热泪盈眶:“快起来,你快起来,为父相信你的本事,但此行你们万万不可搅和在东莱皇室之争中,那二皇子阴险狡诈,你们就将皇上交代的任务完成了便速速回来。”
“是,儿子明白。”
外头邓管事轻轻的叩着书房的门:“将军,小人命厨房熬了些鸡汤,您和少将军要不要喝一碗暖暖胃。”
“端进来。”盛鸿一声令下,邓管事便端了鸡汤入内。
父子二人喝完了鸡汤,陈永生这才起身告辞准备回去歇下。
枫林苑。
陈仲怀赖在苏凝的怀里不肯离开,又担心自家父亲回来看见自己躺在榻上会撵走他,遂努力的装睡。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苏凝略撑起身子朝着外头看了一眼,见是陈永生回来,嘘声道:“和父亲都聊完了吗?”
她还以为他今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陈永生阔步朝着榻上走去,当看见睡在里面的陈仲怀时,一张俊脸瞬间拉的长长的,“陈仲怀,别装了,赶紧起来,我是怎么同你说的,你已经长大了,不许再和我们睡在一块儿了。”
陈仲怀努力闭着眼睛,羽翼般的睫毛颤了又颤,就是不为所动。
“行了,明儿就要送他回南浔镇了,你就让他睡一晚。”苏凝给孩子盖好被褥,准备起身替他宽衣。
陈永生将她摁了回去:“我身上酒味大,先去洗了再过来,你且躺下。”
苏凝奈不过他,只得先将他的枕头搁在了外面。
陈仲怀心里美滋滋的,这才沉沉睡去。
屏风后的水流声渐渐传入耳朵,苏凝闭着眼睛开始假寐,心绪难平,忽的身后有冷风灌入,紧接着便是一具微凉的胸膛贴了过来,让她微惊。
“怎么没将衣服穿上?”这枫林苑本就有置办了她们一家的衣裳,这厮居然只着了亵裤。
陈永生大手一挥,直接揽住她的腰,使了使劲儿让她彻底的贴近自己,而后压低了声音凑在她的耳边:“日后你若再敢把孩子带上榻,我不止不穿亵衣,还会——”
苏凝翻身伸手捂住他的嘴,忍不住低喝:“你瞎,瞎说什么,孩子听见了怎么办?”
陈永生将陈仲怀的被褥往上提了提,就差将人整个蒙住:“他早就睡着了。”
边上的陈仲怀似乎是为了配合他一般,居然打起了小呼噜。
苏凝脸颊微红,可又不敢推开他,生怕惊醒了睡在里面的孩子。
“我答应你以后不带孩子上榻了便是。”苏凝真真是怕了他。
一番耳鬓厮磨,二人这才双双睡去。
大牢里,冷风扑面而来,寒意透过冰冷的地面袭击着四肢百骸。
纵然如此,苍凌风依旧无动于衷的坐在地面上,对于那棉衣披风不为所动。
“瑾王殿下,您这又是何苦,还是赶紧将太子殿下送来的衣裳穿上吧。”看守的牢卫对苍凌风还是毕恭毕敬的。
苍凌风微微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眼前的牢卫:“将死之人,还穿这个做什么,拿出去,让他也不必送过来了。”
两个牢卫面面相觑转身离开。
不用他们二人前去回禀,站在过道上隐匿在暗处的苍凌澈已然全都听见,瞧着他如此,一挥衣袖直接离开了大牢。
真正是枉费了母后对他的一番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