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秉性纯良

  御书房大殿的门一开,卓公公看着跪行上前的诸多大臣,连忙让身后的小太监们将宫门给关上,生怕他们这些大臣们擅自闯了进去,触怒了皇上被重罚。
  “盛老将军,皇上只见你们,你们且随着奴才进去吧!”卓公公躬身朝着盛鸿拱手行礼。
  其他的大臣听了这话,纷纷拉扯着卓公公的衣袖:“公公,也求皇上见见我们这些人吧,我们来此可都是为了苍云国百姓的安危,皇上万万不可因为父子之情,而放过一个幕后主使之人啊。”
  卓公公乃是奉命行事,哪里管的了其他人,纵然他们拉着自己,也只得得罪了他们,迅速带着盛鸿三人进了御书房,重新将大殿的门给关上。
  瞧着散乱在地的奏折,还有那打翻在地的茶水,大伙儿心里便都知晓上首坐着的九五之尊心里有多大的怨气。
  “末将等人参见皇上。”盛鸿朝着上首的人行礼。
  苍敖桀看着来人,长吁一口气,从龙椅上起身朝着盛鸿走了过来,亲自搀扶起他:“盛老应该不是同外头那些大臣们来规劝朕的,想来是给朕解决难题的,对吗?”
  盛鸿微微抬眸,便看见苍敖桀的双眸里绽放着一抹异样的流光。
  将原本要询问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转而拱手答道:“是,皇上,兹事体大,也难怪那些文武百官会跪在御书门外逼着皇上做决定。”
  “他们哪里是在逼迫朕,分明就是想遂了范仁勇的心思,故意想让朕和四位皇子生了嫌隙,咱们内乱,他们东莱好趁虚而入。”想打这儿,苍敖桀咬牙切齿。
  忽的一转身来回在大殿内走动了几步,看着卓公公:“你且去传朕的旨意,将范仁勇叔侄二人处死,立刻、马上去!”
  卓公公吓得跪在了地上,这叔侄二人之前已经下令秋后再问斩,且刑部尚书昨夜也接到了旨意,如今突然要杀他们,岂不是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皇上三思!”站在盛鸿身后的张逸轩忽的站了出来,出言阻止,“微臣来之前想到一个法子,还请皇上能听微臣一言。”
  跪在地上的卓公公松了一口气,好在张大人出来阻止了。
  一听他有法子,苍敖桀立刻让他说出来。
  张逸轩左右环顾着大殿内候着的人压低了声音道:“此法子最好不要让旁人知晓,这些人能否都退在殿外守着?”
  苍敖桀眉头微蹙,不知道这张逸轩出的什么鬼主意,但如今只要能解了他燃眉之急,让这些人都退出大殿也无妨。
  卓公公识相的领着小太监们侯在大殿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御书房内没了旁人,张逸轩这才缓缓开口:“皇上,其实今日微臣与盛将军父子二人来原本是同外头那些大臣一样,都想知道皇上要如何处置此事。”
  “放肆!好你个张逸轩,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诓骗朕,是打量着朕现在受掣于人吗?”滔天的怒吼让大殿外的人都听见了。
  文武百官们窃窃私语,纷纷猜想着这张逸轩到底是说了些什么,惹得皇上如此震怒。
  继而,殿内又没了声音。
  纵然被皇上呵斥,张逸轩依旧不卑不亢,“皇上,微臣等人并不是有心欺君,而是形势所迫,外头大臣们逼着您做决定,您不想与皇子们生了嫌隙,又不想让外头那些大臣们对您失望,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引蛇出洞。
  “什么引蛇出洞,都是些混账话,朕的皇子怎么可能是幕后主使,他们、他们都是朕亲眼看着长大的,各个秉性纯良!”苍敖桀身子往后一退,朝着案首走了过去。
  显然这话他自己也不信,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若几位皇子真的是秉性纯良,为何只在逢年过节才入宫里来拜见皇上,若是真的不是他们其中一人所为,为何大臣们都知道此消息来了御书房,偏偏他们谁都不来,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受众臣逼迫。
  盛鸿为人父,自然明白皇上此时此刻的感受,虽然这张逸轩的话有些不大好听,但忠言逆耳利于行,一切也都是为了皇上。
  “皇上,老臣当年为了抵御东莱敌军保家卫国,不顾妻儿,如今能得到长靖的原谅,让长靖认祖归宗,喊老臣一声父亲,可见父子之情无论发生了何事,都不会湮灭,何不先听一听张大人所说的法子。”
  苍敖桀回过头来看向一旁的陈永生,再看看父子二人相似的脸,忍不住长叹出声。
  他只是担心最后一丝丝亲情会因为此事磨灭,最终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你且说来与朕听听。”
  张逸轩将自个的法子一一道出:“两日后元宵佳节,宫中设宴,皇子公主都必须前来,届时,皇上只需指点下刑部尚书大人,届时让牢里看守的侍卫们放松警惕,再让刑部边大人在酒宴上装醉道出范仁勇叔侄受不了刑罚,不日便将真正的幕后之人交代出来,那么宴会上定然会有人坐不住,派人悄悄前往刑部大牢。”
  这法子一说出,苍敖桀明显一愣。
  张逸轩继续道:“此法简单又是最有成效的,皇上只是一时怒火攻心,所以才没有想到此处,再加上外头大臣们施压——”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苍敖桀摆手打断。
  “就按照你说的去办,由你去暗中告知刑部尚书大人,秘密进行,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一切都会被外人看出。
  张逸轩却拒绝了:“皇上,今日微臣等人入殿,只怕出去就会被人给盯上,倒不如将此事交给盛长靖的夫人,苏郡主去办。”
  陈永生忽的想到什么,这个张逸轩居然让他的娘子犯险。
  “她一个妇人能办成这事儿?”苍敖桀有些困惑。
  原本陈永生还在为此事发愁,当听到皇上质疑小看自家娘子时,如同护鸡崽似得挺身而出:“我家娘子虽然是妇人,但也为苍云国的将士们出了力,调理好了齐王殿下的身子……”
  “咳咳咳——”身边的盛鸿轻咳示意他别再继续说下去。
  然,苍敖桀双手背负朝着龙椅走了过去,施施然坐下,蹙着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那这事儿就交给苏郡主去办吧。”
  张逸轩嘴角微微向上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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