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吃饺子
晚间,陈永生去厨房亲自提了热水过来给苏凝洗漱。
苏凝躲在床榻上,不肯出来,只怕她今晚上是要被大家伙给笑话了。
然而,陈永生却并不在意这些,用手试了试水的温度刚刚好,便朝着床榻走去。
“洗一洗就不难受了,叶婆子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下饺子?”陈永生坐在榻前,将苏凝蒙在脸上的被子给掀开,看着她脖颈处青红交加的印子,嘴边止不住的笑意。
苏凝一巴掌打开他欲要伸过来的爪子,努了努嘴:“你抱我过去。”
“好。”陈永生当即将她从被褥里抱了出来,放进了浴桶里。
苏凝瞪了他一眼:“你出去给我找身换洗的衣裳。”
陈永生哪里肯走,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与她过年,自然是要缠着她的,于是乎,当着苏凝的面褪了衣裳,在她的低声惊呼中,钻入了浴桶内。
因着他突然进来,原本容纳一人的浴桶,此刻更加逼仄,那水也因着他的动作溢了出去。
陈仲怀早早就醒了,因着陈永生吩咐过叶婆子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们,所以这会儿他只能跟着来福蹲守在厨房,想着苏凝肯定会来包饺子的。
“娘,大娘子什么时候能醒,咱们这饺子什么时候下锅?”叶丛瞧着这些饺子道。
厨房里已经掌灯了,整个台面上密密麻麻摆了无数给元宝饺子。
陈仲怀与燕语也弄得满脸都是面粉,玩的不亦乐乎。
叶婆子瞧着饺子,轻咳了一声,擦了擦手对着几个孩子道:“小公子,老奴前去看看,您帮老奴守着这饺子。”
“我也要和你一起去。”陈仲怀放下手里的饺子道。
叶婆子可不敢让他跟着去,从蒸笼里拿出了早前洗干净的铜钱递了过去道:“你们将这些铜钱塞进饺子里,咱们晚上看看谁能吃得到。”
陈仲怀见燕语已经开始包了,生怕自个晚上吃不到,也动手包了起来,叶婆子见了这才去后院叫苏凝。
铜镜前。
一身红裳的苏凝正满脸的哀怨,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正为自己梳头发的陈永生,拿起螺子黛描画着柳叶眉,嘴里哼了哼。
“大娘子,您起了吗?”屋外传来叶婆子的敲门声。
苏凝将螺子黛放下,刚一开口声音略有些嘶哑还带着些旁的味道,“饺子先下锅,我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苏凝捂着嘴,不敢相信这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可想到这是拜谁所赐,苏凝一手掐在陈永生的腰间。
屋外早就没了叶婆子的身影。
陈永生任她出气,端了早早就泡好的蜜水给她润喉咙,等她喝完后,一亲芳泽,心情颇为舒畅的同她一块儿出了房间。
府内外已然被叶全父子挂了红灯笼,一派喜气。
叶婆子下锅煮饺子,孩子们围着一旁,看着那锅里飘起的饺子,纷纷猜测哪个里头会有铜钱。
陈永生陪着众人在花厅里坐着说话,苏凝则是去厨房帮忙,甫一进去,就被陈仲怀给抱住了身子,着实吓了一跳。
“大娘子等一会儿,饺子马上就好。”叶婆子搅动着锅里的饺子同来人道。
苏凝面上难掩羞红,轻咳了声:“今晚上,大伙儿一块儿吃饺子,叶枝,你去将那几个将士都请来吧。”
“回大娘子的话,将军他已经提前吩咐过了,今晚大伙儿一起吃饺子。”叶枝福了福身子。
陈永生提前交代过了?苏凝猛的想到什么,这厮,定然是提热水时候交代的。
苏凝脸皮薄,便先领着陈仲怀去了花厅。
张广白与苏清河正在对弈,双方杀的正起劲儿,张逸轩也陪坐在一旁观看,说是二老对弈,实际上却是张逸轩与古玄鹤争执的最厉害。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张逸轩与这古玄鹤倒是有些志同道合,虽然也难免有旁的争议。
“祖父,都说了让你下这,你非不听,现在是一步错,步步错。”张逸轩大失所望,整盘棋输赢已经成了定数。
张广白盘坐在炕上,一伸腿直接将张逸轩给踹了下去,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师父,爹,一会儿该吃饺子了。”苏凝进来,恰巧也碰见了这一幕。
张逸轩面上挂不住,本想为自己辨别几句,谁知,自家祖父一摊手,穿了鞋子下炕:“不下了,不下了,饿的头晕眼花,你也真是的,怎么起来这么晚?”
苏凝闹个脸红,陈永生上前解围:“张大夫,您这局可是输给我爹三子,到时候可别不认账,那本医术得给凝儿。”
“哎呀,知道了,就你护她!”张广白忍不住揶揄。
古玄鹤也穿了鞋子下炕,与众人上了桌子,多看了苏凝好几眼,这才收回视线。
外头传来锣鼓声,除夕夜,家家户户的欢愉声在这热络的街巷里响了起来。
一盘接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被端上了桌子,大伙儿欢聚一堂,不分你我,这等情形,是在东莱来不曾见过的。
古玄鹤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瞧着众人幸福的脸庞,嘴角也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嘎嘣一声脆响,惹得边上坐着的陈仲怀侧首。
古玄鹤从嘴里取出一枚铜钱,神色有些不大好:“这铜钱是——”
旁边桌上坐着的叶婆子立刻起身恭贺:“给公子道喜,这铜钱您第一个吃到,来年定然事事顺利,吉祥如意。”
陈仲怀撅着小嘴略有不满:“哼,没想到你居然是第一个,娘亲,你尝这个,这个肯定有。”陈仲怀本想让他娘亲第一个尝到的。
苏凝接过陈仲怀递来的饺子,咬了一口,还果真藏着一枚铜钱,大伙儿有朝着她道喜。
古玄鹤这才明白这饺子里藏铜钱的寓意。
吃到最后,大伙儿几乎人人都得了一枚铜钱,就算有那没吃到的,也在叶婆子和陈仲怀的帮助下,吃到了一个藏有铜钱的饺子,心中多了一份对来年美好的期盼。
叶婆子将碗筷收拾好,不让苏凝沾手,吩咐自家女儿去泡了茶给大伙儿。
众人聚坐在花厅内一同守岁。
陈仲怀吃饱了就赖在苏凝的身边,片刻都不想离,一手摸着来福,一手嚼着自家爹爹烤的板栗,如同泡在蜜罐里似得。
“女儿,晌午那事儿是怎么回事儿,我听张大夫说了几句,你怎么会是东莱国的神女,这中间会不会是出了岔子?”苏清河一脸担忧。
苏凝望着坐在厅内的众人,这里头也有陈有生带回来的五名将士,大伙儿全都竖起耳朵倾听着,生怕错过只字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