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
马车到了温府。
望着一身男装与齐王无二的脸,荀公公眼眶微红,立刻端了脚蹬上前,亲自扶了苍凌云下马车。
“公主殿下此番辛苦了,齐王殿下他颇为担心您!”荀公公低声耳语,声音有些沙哑。
苍凌云冷着一张脸睥睨着荀公公,二话不说入了府内,朝着东跨院去看望皇兄。
锦屏和画春携着包裹与众人入了府邸。
身后,陆水瑶绞着帕子,一跺脚也跟了进去。
一进府内,薛如兰便吩咐常妈妈去厨房准备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热水,又嘱咐了温媪回屋不许打扰苍凌云与齐王谈事情。
温媪瞥了一眼还坐在边上的陆水瑶道:“母亲,我都要避开,那她凭什么要留在这儿?”
“媪儿,不许对陆姑娘无礼!”薛如兰冷声呵斥。
温媪有些委屈,撅着小嘴不满。
苍凌云回西跨院换了身衣裳过来,一踏入房间便瞧着这一幕,再看看榻上坐在狐裘披风里的皇兄,嘴角慢慢下沉。
“皇兄,军中要事儿,不必让她们知晓,免得心生骇意。”苍凌云微微颔首,示意锦屏清理无关人员。
“陆姑娘,请!”
陆水瑶起身佯装善解人意,双眸看向苍凌寒:“齐王殿下,若是不方便,那水瑶便先退下了。”
却不曾想苍凌寒居然答应了。
门外,温媪看着变了脸速速离开的陆水瑶,牵着自家娘亲的手也走了。
“凌云,翎州城战事如今怎么样了?”屋里没了旁人,苍凌寒起身朝着她走了过去。
瞧着自家皇兄走路稳健,气息平稳,苍凌云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可见他的身子确实好了不少。
“如信中提及,若是东莱国愿意与我国签订盟约,那这密信应该送到了盛将军的手中,更何况咱们将古玄鹤带了回来,他们不答应也不成。”苍凌云喝了一口热茶,胸有成竹。
苍凌寒轻轻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好半晌才缓缓开口:“东莱巫祝在百姓心中威望甚高,你们这一法子甚妙,何时动身回兖州城?”
思及此,苍凌云将自己心中想法说了出来:“还有两日便要过年,等过完年再出发回兖州,将士们一路回来也都辛苦了。”
与其匆匆赶路,倒不如过完这个年再回兖州。
“那本王让荀公公先回宫给父皇,母妃带个话,也好让他们不必担忧。”
“皇兄想的周到,只是有一事儿我得提前和皇兄说明。”苍凌云紧紧盯着他的脸。
苍凌寒手里捧着热茶,吹开上面漂浮的茶叶:“你且说来听听。”
“陈永生乃是盛鸿独子的事情,皇兄不该告知陆水瑶。”
砰——茶盏被重重的搁在了桌子上,苍凌寒面色不悦。
“凌云,本王知道你不喜她,但此番带她来南浔镇就是为了帮她打听盛将军的消息,这事儿为何不能说与她听?”
历经一番战事,苍凌云早已看开了许多,站起身来淡淡道:“皇兄,您觉得她会在您和盛将军独子中选择哪一个?”
“凌云,你——”苍凌寒怒不可遏,一手重重的拍桌。
苍凌云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了东跨院。
相比温府中的不欢而散,苏凝府中可是热闹多了。
府里的叶婆子和叶全领着一家子和燕语早早就在门口候着他们了,见到马车到了,叶树搬了脚蹬过去。
燕语第一个凑上前去,眼睛肿的像个核桃,恋恋不舍的拥抱着苏凝。
苏凝刚一下来,就被一个小姑娘猛的抱住了腰身,且力气大的让她差点摔倒在地。
“燕语,你别让大娘子摔着了。”叶婆子也红了眼眶,忍不住低声斥责燕语。
燕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抬起头来嚎啕大哭:“大娘子,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担心你。”
“好了,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家里可都还好?”苏凝望着面前站着的人。
叶丛将马车牵入了府邸里,叶婆子领着人进了屋内,又是捧茶水糕点,又嘱咐叶枝将炭盆给生热乎些。
“大娘子不必担心,家里一切都好。”叶婆子别开了脸偷偷抹了抹泪。
苏凝坐在上首捧着热茶,揽着陈仲怀的身子看向府内外,确实如同叶婆子所说,家里一切都好。
“爹,师父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苏清河摆了摆手,这些日子多亏有张广白陪着自己,宽慰自己,否则还真的是度日如年,如今孩子平安归来,永生也回来了,他心里头只有高兴。
“你们能平安回来就好,这永生他?”在码头的时候,苏清河就有些想开口询问。
屋里还坐着古玄鹤,苏凝示意叶婆子去将东跨院给收拾出来,让张逸轩和古玄鹤去住,随行的将士也都安排在东跨院。
叶婆子应了,小心翼翼的领着众人去东跨院,不敢有丝毫怠慢。
“爹,永生他此次立了功,盛将军只是封他做了阵前先锋,此番回来,也是有公务在身的。”苏凝三言两语与他解释。
苏清河隐隐有些担忧,尤其是在看到陈永生押解着范仁勇叔侄二人时。
“那他能在家中待上多久,还有两日便要过年,他能不能留在家中与我们——”
“娘亲,爹爹会留下来和我们一块儿过年吗?”陈仲怀双眸希冀,他已经好久和爹娘在一块儿吃饭了。
苏凝爱抚着陈仲怀的小脸:“你爹得押着坏人回京复命,能不能留下,还得听齐王殿下的意思,等你爹回来了,你再亲自问他。”
“那好吧。”陈仲怀小脸上有些失望。
张广白在旁道:“行了,依老夫看,齐王殿下定然会让咱们过完年再走,苏凝啊,为师好久没尝到你做的饭菜了,这年夜饭为师可和逸轩腆着脸留在你家了。”
苏凝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她身为徒弟应该的。
叶婆子安顿好古玄鹤和张逸轩,便提了热水往苏凝的房间去,示意她去换身干爽的衣裳。
众人瞧了苏凝身上还穿着偌大的号服,做男人装扮,立刻让她赶紧去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