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人喜爱的来福
喝碗糖水送板栗的效果不过,三日后她的糖水铺子算是在码头上被大伙儿都知晓了。
但也有让苏凝苦恼的事情,那便是“七人帮”居然每日都定时定点的来她的铺子里喝糖水,弄得大伙儿心里都惴惴不安的。
好在“七人帮”往往都是最后一波客人,没有和苦工们一块儿来,否则的话,苏凝估计自己的糖水铺子往后只有他们“七人帮”了。
杂物间里的柴火、番薯和板栗渐渐不多了,东西少了,钱袋子自然鼓起来了,大伙儿的脸上也多的是笑容。
马峥聪慧机灵惹人喜欢,两位娘子待人和善,卖的吃食也便宜,更重要的是不会撵人走,他们这些苦工也就只有吃饭的时候能歇歇脚,所以渐渐的便都往苏家糖水铺子来了。
苏凝与方翠芝端坐在灶台后的凳子上,守着灶台,听着苦工们说着码头上的事情。
“听说咱们这次搬得那都是送往军中的粮草!”
“是吗?怪不得萧老大看的厉害,这几日他手里那鞭子腾腾的往人身上抽。”
苏凝拨弄着烤炉里的板栗,竖起耳朵听着。
方翠芝时不时搅动着锅里的糖水,将灶里的柴火撤了些搁在烤炉旁边的灶洞里。
马峥这会儿听到萧老大可不再和从前日子那般畏惧,多的是好奇。
“叔,为什么萧老大动不动就拿鞭子抽人?”马峥上前捡走他们身边吃剩下的板栗壳和番薯皮。
那围坐在一起的汉子们顿时哈哈大笑:“你还小不懂,咱们这苦工也分好几种,有的苦工是一月一结算工钱,有的则是和你老子一样,搬多少给多少,萧老大抽的都是那些惫懒的货。”
“是啊,粮草可是行军打仗的必备,萧老大如果不看紧些,那前方的将士可不得多挨一天的饿。”
“听说,这次押送粮草走水路,快则六七天就能到,苏娘子的相公也是从军的将士,苏娘子别担心,咱们明儿就能把粮草搬完,定不会让你家相公挨饿的。”其中一个大汉朝着苏凝喊了一声。
苏凝起身朝他们点了点头:“你们也辛苦了。”
休息的时间一晃就过,歇的差不多了,他们这群人就打算回码头上去了。
马峥收了铜钱送他们出了铺子,这才回去将碗给收拾了。
等人都走了,苏凝这才唤了来福进来,让它坐在自个跟前,拿了一个烤番薯给它填肚子。
苏凝也是这两日才把来福带过来的,一开始大伙儿还有些害怕不敢进铺子,可瞧着来福老老实实的趴在屋檐下不动,加上它威武雄壮的身姿和那一身油亮的毛发,没了凶狠模样,倒也遭人喜欢。
有不少的人甚至想喂它吃的,好趁机摸摸来福,可来福却偏偏不吃任何人给的东西,这也让他们明白,这狗只亲近主人。
马峥将碗搁在了木盆里,瞧着苏凝掰了番薯给来福吃,立刻凑上前来,蹲在苏凝的面前,想趁着来福吃东西时摸摸它的毛发。
一开始来福是拒绝的,它的毛发只能自家小主人摸的,可女主人发了话,它只得让马峥摸摸,不过也只能是在它吃饭的时候。
马峥从耳朵摸到了来福的脖颈,听到呜咽声从来福的喉咙里发出,立刻将手移到了它的后背上,来回的抚摸着。
“峥儿,别摸了,赶紧来喝碗糖水,一会儿那些监工该来了。”方翠芝瞧着孩子这么喜欢狗,不由摇了摇头。
来福来的第一日,儿子就扯着自己的衣裳说也要养一只,方翠芝是说什么也不答应。
如今她帮着苏凝打理铺子,当家的又在码头上做工,哪里有时间去养小狗。
正说着话,就听见门外传来了鲁老二的声音。
“咦?昨天的狼狗怎么不见了?”
来福将最后一口番薯吃完,忽的站起身绕过了灶台,在鲁老二进铺子的时候,朝他龇牙咧嘴。
鲁老二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差点摔了。
身后的几个兄弟不约而同大笑了起来,来福摆了摆尾巴,昂首阔步出了门,半卧在屋檐下,一双幽绿的瞳仁里仿佛露出了鄙视般。
“苏娘子,你这狼狗卖不卖,我想买!”哪怕是出了丑,鲁老二依旧没有恼怒,反倒是打起了来福的主意。
众人也跟着瞎起哄:“是啊,苏娘子,你这狼狗瞧着有灵性,卖给咱们,到时候让它去码头上叫一嗓子,看那些苦工们还敢偷懒耍滑。”
苏凝笑笑没有搭话,瞅了一眼为首的萧洛峰:“还是老样子吗?”
萧洛峰点了点头。
方翠芝舀了七碗糖水,苏凝捡了七个番薯和七文钱的板栗。
马峥将吃食一一端了过去,还不忘记瞪一眼鲁老二:“来福可是我们的,你想都别想!”
“嘿,这臭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哈!”鲁老二拍着桌子看着马峥。
马峥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程海朝着苏凝喊了一声,“苏娘子,你下晌的时候给我留五文钱的板栗包起来。”
“好。”苏凝应了。
鲁老二在一旁道:“老五,你娘的病可好些了?”
程海摇了摇头:“一直喝着药也不见好,身上肿的厉害,小妹这几日也下不来床了,脖子粗了一圈,吃不下饭,想着她爱吃栗子,便带些回去给她。”
苏凝坐在灶台后听着程海的话,心里略一思忖,这病症听着应该是甲状腺肿大。
“程大哥,大夫开的药,你明日带来我看看,或许我能治好。”苏凝将板栗给他们送了过去道。
程海一听这话,立刻起身,虬髯胡子随着他嘴角的上扬抖动着:“真的?”
“嗯,我在云水镇跟张大夫学过医术……”
“我这就回去把药方子拿来给你看。”程海不等她把话说完,连糖水也不喝了,直接跑了。
萧洛峰瞥了一眼苏凝,眼神里有些许怀疑:“你真的能治?”
“嗯,得看过药方才能对症下药。”糖水铺子离不开人,她不能跟着去确诊,只能从大夫的药方子里看。
鲁老二与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一时竟都不敢再小瞧这苏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