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城门
众人一番商议,在苏凝的建议下,将同济堂划分为重症区域,专门收治病情严重的病人,而回春堂则是收治病情相对轻微的病人,几名大夫也重新划分了一番。
苏凝和张广白自然留在同济堂,因人手不够,李言哲自告奋勇留了下来。
任大夫则是带着其他的大夫去了回春堂。
到了下晌时,有不少的百姓被陆陆续续抬了过来,纷纷有吐血症状,其中一大部分人是荣家巷子里抬出来的,就连守在哪里的衙役也都被抬了好几个出来。
确诊过后,便将病人分散安排好。
望着躺在草席上时不时吐血的百姓,晏安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林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不过区区半日的时间,您瞧瞧,您瞧瞧,这万一全死了,我怎么同皇上交代啊!”晏安急的汗如雨下。
林守仁的后背也全是汗,稳住心神沉声道:“慌有何用,本官已经给皇上递了密函,张大夫也给军营里去了信,咱们只要坚持几日,便能得到消息。”
闻言,晏安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情形如何能坚持下去,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已然抬出去了三具尸体。
如今天气炎热,若不尽快将这尸体焚烧了,只怕这病情更加凶险。
一跺脚,晏安直接跟着衙役们去巡视了。
林守仁望着药堂里忙碌的师徒二人,蒙在脸上的帕子都有了湿意,连忙对着身边的人道:“去镇上的布坊、绣楼,将能买回来的布都给买了。”
“是,大人。”
因着此次病情,那开铺子的百姓们来不及回家,此刻正在关门闭户。
望着衙役们朝着自家铺子走来,慌得躲入柜台后。
“将你们这的白布全都拿出来。”
衙役们将一锭银子搁在柜台上,掌柜的立刻吩咐伙计将所有的白布都取了出来。
锦绣楼。
云想衣吩咐着自家女儿将东西收拾好,正要关了铺子,忽的被一群衙役闯入,吓得母女二人抱在一处。
“官爷,你们这是做什么?”云想衣道。
衙役瞥了一眼母女二人,搁了一锭银子在柜台上:“如今病情严重,现将你们铺子里的白布全都交出来。”
“是,我这就给您拿!”云想衣不想得罪官家的人,当即便将秀楼里两匹白布都拿了出来。
“娘,这是我们绣楼的东西,您若是不愿意卖,他们也不能强行买走。”
众人一回头,只见身着长衫的男子正缓缓前来,手里摇曳着扇子,脸上无任何东西遮住,十分自在,仿佛这次病情他不知晓一般。
“玉堂,你怎么来了,快带着你妹妹回家去。”云想衣一把将儿子给拽到身前,抽出自己的帕子就要往他脸上蒙住。
可惜却被林玉堂的折扇给挡住了,只听他道:“娘,不过区区时疫,至于弄得这般?他们这般做,不过就是想让咱们上当,好得了咱家的白布罢了。”
“哥,这可是吐血瘟。”林玉莲蒙着帕子也急的不行。
她这个哥哥哪里都好,就是为人太过自傲,仗着自己读了许多书,旁人的话他从不过耳,也从不当一回事儿。
“什么吐血瘟,少来糊弄我。”林玉堂合上折扇推开那银子,十分挑衅的看着衙役:“不好意思,你们请回吧,我们家不缺这银子。”
那衙役深深的望了一眼母子三人,拿了银子便离开了锦绣楼。
云想衣这会儿也懒得训斥自己的儿子,直接关了铺子,带二人径直上了马车赶回家中。
林玉堂坐在马车内,一手挑起帘子看向外头乱成一团的人群,不由嗔怒:“这就是父母官,也不晓得这晏安到底要做什么,皇上怎么让他来管理咱们云水镇?”
林玉莲也凑上前去,想要看一看,却被云想衣直接扯了身子,夺走了林玉堂手里的折扇,将帕子塞入了儿子的手中。
“赶紧将脸给遮住,这吐血瘟可不是闹着玩的,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娘,怎么连你也——”
云想衣给女儿使了眼色,林玉莲立马将帕子捂住了林玉堂的脸,打断了他的话。
城门口。
不少百姓聚集于此,纷纷想要出城,陈永生同衙役们拦着众人。
忽的一阵哄闹,只见其中一个百姓蒙在脸上的帕子瞬间被鲜血染红,因为剧烈咳嗽导致那吐出的鲜血喷洒在周围的人脸上,吓得众人开始往后退,一时间场面难以控制,有的百姓则是想要趁此离开。
城门早就关闭,加之有衙役守着,那些蹿乱的百姓还未接触到城门,已然被长矛抵住,不能上前半步。
而那吐血的百姓也倒地不起,紧接着一人又一人开始频繁吐血,抽搐。
衙役们也慌了神,这般下去,只怕他们自己也会——
“大家别慌,先保持冷静,按照晏大人所说各自回到家中,关紧门户,如今你们聚集在此,只会更快的过了此病症,不如回到家中——”
“不行,万一我们死在家中怎么办?”
“对啊,这吐血瘟可是没法子治的,让我们回去不是等死吗?”
“诸位,吐血瘟发作的极其快,你们也看到了,可当初也盛将军的药治愈过,大人已经给兖州和京城去了书信;镇上的大夫也都拼命的在找解药,你们应该耐心等待。”陈永生高声道。
其他的衙役也立刻附和:“没错,咱们大人还贴了告示在城门处,附近的村子里也会送来粮食和蔬菜,到时候一一分给各位,还请大伙儿都回到家中。”
“如果你们身体不适,可去同济堂找大夫,咱们要万众一心,万万不可慌乱。”陈永生极力安抚着百姓。
众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和城门口的竖起的长矛,心有余悸的退回了家中。
望着人群散去,衙役们松了一口气,纷纷同陈永生致谢。
陈永生对着众人道:“将这些尸体都抬去烧了吧,告诉晏大人,一有援兵立刻派来看守城门。”
“是。”
见尸体被抬走,陈永生眉头微蹙,只怕更艰难的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