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镇出现“吐血瘟”

  翌日。
  陈永生睁开了双眸,瞧着头顶上的青纱帐,忽的想起昨天夜里的事儿,立马翻身下床,抱厦里根本就没有苏凝的身影。
  这女人居然敢给自己下迷药。
  桌子上的兵书明显被人翻动过,里面夹着的信笺也不翼而飞。
  忽的打开房门,怒气冲冲的去了前院。
  “爹,你怎么了?”陈仲怀坐在前院里咬着面饼,喝着粥。
  陈永生顿住脚步,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询问道:“你娘呢?”
  陈仲怀将面饼搁下,“娘一早便去药堂了,说是要找——”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了,爹怎么和娘说的一模一样,连早饭都不吃就走了。
  把剩下的粥喂给了来福,陈仲怀将碗筷收拾好后,喂了家中的鸡和兔子,趁着早上天还凉快,便背着篓子同陈二牛去了后山割青草了。
  如今家里的兔子变多了,每天的草都不够吃。
  云水镇。
  苏凝早早便到了张府的门口,府里的小厮迎了她入内,端茶倒水,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你们公子还没有回来吗?”苏凝双手术敲打着桌面,显然是没了耐心。
  这都多少时日了,去趟东莱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那小厮立刻回道:“还没,原先公子也去过东莱买草药,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可这段时日府里一直没有公子的消息,老爷也十分担心,每日都派人去南浔镇码头打听,可就是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什么?”苏凝一拍案桌愤然起身,“你们在府里候着,有什么消息立刻去同济堂禀报知道吗?”
  “是,小的明白。”
  苏凝起身离开了张府,前往了同济堂。
  可偏偏不凑巧,今儿个张广白去了贾府给贾政治病去了,苏凝只好留在同济堂内等候,顺便帮忙看诊。
  “大夫,大夫救命啊,大夫!”同济堂外传来一妇人高呼。
  苏凝与白术连忙上前去,只见两个大汉用木板一前一后的抬着一个病人。
  “快把人抬进来。”这会儿天热,同济堂内没有旁人,便立马招呼他们将人搁置在木床上。
  “您是苏大夫吧,求您救救我当家的。”那妇人一见着苏凝,立刻朝着她跪下。
  苏凝哪里能受得了她这大礼,连忙将人扶起来,“您别这样,我先给他看诊,白术,你去搬了凳子让几位坐。”
  白术连忙将凳子给搬了过来,“这位大嫂,您先坐下,让苏大夫给诊治,您不妨说说您当家的是怎么了。”
  那妇人一抹眼泪,瞅着苏凝给自己男人号脉,便道:“我也不晓得怎么了,我刚把早饭端上桌子,一转身我当家的就倒在地上,口鼻流血,浑身发冷!”
  “难道是中毒了?”白术在一旁开口。
  那妇人吓得立刻摆手:“不会,我不会给我当家的下毒的,我不会的。”
  旁边的两个汉子也连忙替那妇人作证:“崇嫂子不可能下毒,咱们都是荣家巷子里的街坊,她的为人我们是最清楚不过的。”
  “没错,你话可不能乱说。”
  身边的人吵吵嚷嚷的,苏凝号了脉心里咯噔一下,上前摸了摸男人的淋巴结,果然有一个疙瘩,就连腋下股间都有,加上呕血症状,苏凝的手猛的抽了回来,一脸惊恐。
  因着她太过惊骇,导致身后的凳子突然倒在地上,吓得众人皆是看向她。
  “苏大夫,你这是怎么了?”妇人也跟着一并起身。
  苏凝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好半晌才开口道:“白、白术,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二人行至一旁,避开了旁人。
  “怎么了,难道你治不好?”白术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苏凝回头看了一眼,这才低声在白术耳边开口:“你可知道吐血瘟?”
  “什么?”白术惊骇。
  苏凝扯住他的手腕,“你小点声,书中记载,夏秋大疫,人偶生意赘肉隆起,数刻立死,谓之疙瘩瘟,都人患此者十四五。至春间又有呕血者,亦半日死,或一家数人并死。那人的症状明显就是吐血瘟。”
  也就是鼠疫,是会死很多人的。
  白术显然被苏凝的话给吓着了,脸色煞白,腿脚发软。
  苏凝瞧着他这副模样,双手用力捏紧了他的皓腕,冷声呵斥:“如今咱们已经接触到这一例,你身为药堂的里的药童,赶紧给我打起精神,按我说的去做。”
  “怎、怎么做,这个会传染,会死很多的人,我们——”
  “白术,你难不成想整个云水镇的人都死了?”苏凝怒喝。
  白术抬眸看向苏凝,被她的眼神骇住,“我、我都听你的,怎么做?”
  “我先去稳住他们,你将药堂给关了,从后头库房里拿了柴刀,挡在门口,任何人都不许进不许出,再拿一块儿白布来,还有酒,快去。”苏凝松开了他的胳膊。
  白术愣了一下,连忙跑去了后头库房里。
  苏凝则是拎着那壶凉茶朝着药柜走了过去,从药柜中拿了山茄花揉碎了搁在茶壶里。
  “你们先喝点茶水,这病症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等张大夫回来,我同他确诊后再想法子根治,现在我先施针让你相公醒来。”苏凝给众人倒了茶水。
  三人并没有任何的怀疑,直接接了过来,一口喝下,人就晕了过去。
  白术从后头库房里出来,瞧着晕倒在地上的三人,吓了一跳。
  “他们该不会——”
  “我在茶里下了迷药,你快把门给封了。”苏凝直接拽过他手里的白布,点燃了熬药的炉子,将白酒全都倒入,又将白布放在里头煮。
  还不等白术将门给封完,只见贾府的马车已然到了门前。
  “苏、苏、苏凝——”白术抱着门板,结结巴巴的喊着身后的人。
  苏凝正拖着地上的人,让他们与病人隔离开,根本就没注意。
  “你这是干什么,白术,好端端的关门做甚?”张广白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药堂前询问道。
  白术吓得松开了手里的木板,那别在腰间的柴刀也掉在了地上,惊得张广白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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