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厥
老陈家。
陈田同几位老人刚一入村,护送了其他人回去后,便站在了陈保贵的院门前,还没来得及与陈保贵辞别,就听到里面的骂声。
“都怪苏凝那个臭不要脸的,害的我珠儿遭此难,咱们老陈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哦,分了家,都还不让咱们家好过!”正房屋里,大周氏抱着坐在炕头发傻的陈玉珠。
苏清河听到老陈家屋里的咒骂声,脸当下就拉了下来,同陈田拱手:“里正,我就先回去了。”
“唉,苏秀才,咱们——”陈田有心想要挽留他,可谁曾想,院里的骂声那是越来越难听。
陈田猛的摇头,指着陈保贵:“保贵啊,你这婆娘怎么黑白不分,你家啊,我看——唉!”
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陈保贵脸上无光,恨不得能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方才在人前还说要感谢苏凝,可人后自家老婆子就骂人苏凝,且还让里正和苏清河听见,这不是哐哐哐打他的脸,让旁人觉得他是表里不一的人。
一想到这儿,陈保贵怒气冲冲的推开了院门,在杨絮和陈鱼的诧异下,猛然挑开正房的帘子。
“骂骂骂,一天到晚就只会背后骂人,玉珠遭此难不是因为你让她去找苏凝的,还有脸在这骂别人,你除了骂人,还能干啥!”陈保贵横眉冷对,一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
他这猛的进了屋,张口就怼人,显然将屋里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大周氏,痴愣了半天居然回不出一句话来。
“陈保贵,你居然敢大声和我嚷嚷,我——”大周氏猛然从炕上起身,四处寻摸着东西用来打他。
“你,你什么你,还嫌不够丢人,我老陈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陈保贵用手拍着自己的脸,对大周氏那是一脸的嫌弃。
瞧着爹娘当着自己的面吵架,兄嫂几个劝都劝不住,陈玉珠忽的站了起来,将那搁在一旁的针线篓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们都别吵了,别吵了!”
剪刀落地,险些砸中一旁吴倩茹的脚,吓得她大声嚷嚷着:“哎哟,要死啦,差点砸着我!”
换来的却是大周氏一记冷眼,“谁要死,老娘看你才要死了!”
说完,上前护着自己的老闺女:“珠儿,你这是咋地了,咋发这么大的火儿?”
这闺女可从没见她在家中生过如此大的气性,如今见了她这番模样,大周氏生怕她有个好歹,一伸手便要朝她额头摸过去。
陈玉珠避开大周氏的手,一抬头面上全是泪痕,颤抖着身子看向众人:“爹,娘,你们别再吵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关四哥四嫂的事情,不关她们的事情!”
“玉珠,你别被苏凝给骗了,如果不是她,你能被那些贼匪给截咯,你放心,娘明儿个就给你讨个公道,让老四来给你赔礼道歉!”大周氏想要上前一步安慰自家闺女。
她的老闺女何曾受过这样莫大的委屈和气侮。
“你还有脸找他们,明明就是你——”陈保贵见大周氏不知悔改,刚要与她理论一番,可突然咚的一声,陈玉珠当着他们的面晕了过去。
“玉珠,我的珠儿,你这是咋地了,你可别吓娘啊!”大周氏脸色煞白,一步上前挥开挡在身前的吴倩茹和陈海燕。
“妹子,你这是咋地了,可别吓哥——”陈富生与吴倩茹将陈玉珠从地上扶了起来,搁在炕头上。
大周氏抹了一把眼泪,回头瞪着陈保贵:“现下你满意了,老东西,我珠儿要是出了啥事儿,我和你没完!”
陈保贵的身形微微一晃,险些站不稳,望着炕头上晕过去的陈玉珠,趔趄了一步,“老三,去,去喊大夫。”
陈富生立刻应了,抬脚就往外走。
一挑开帘子,便看见院子里站着的老四一家三口。
方才屋里的情形,陈永生同苏凝都已经听得一清二楚,这大周氏将所有的埋怨都落在苏凝的身上,认为是苏凝害了陈玉珠。
“老四,你们还有脸来?”陈富生站在院子了呵斥着来人。
陈永生将手里的鸡蛋给递了过去,对着他道:“麻烦三哥帮我把这个给娘,家里的野鸡下的蛋,给玉珠补补身子。”
陈富生瞥了一眼那鸡蛋,冷声道:“别以为你拿几个鸡蛋,娘就会原谅你,咱家妹子都是你给害的”。
苏凝瞥了一眼那门后微微晃动的帘子,朝着陈富生开口:“三哥,是要去镇子上请大夫吧,不如让我进去看看,我这些日子同张大夫学了些。”
“老三,你咋还没去?”身后,陈保贵一手挑了帘子出来,方才在屋里,他已经将三人的话都听了进去,好在老四家没有怪罪。
“老四,不是说明儿来?”陈保贵挑了帘子,微微佝偻着脊背。
“爹,您怎么能让她进去,娘肯定不愿见她的。”陈富生跟在陈保贵的身后嚷嚷。
陈保贵挑着帘子瞪了他一眼:“你还不去请大夫?”
陈富生一跺脚不情不愿的出了院子。
陈永生看了一眼苏凝,瞧着她点了点头,这才带着陈仲怀跟着陈保贵进屋里与众人打招呼。
“四叔、四婶!”陈鱼与陈仲贤站在杨絮的身边,朝着苏凝与陈永生喊道。
陈永生和苏凝看向屋里的人,一一打了招呼,这才朝着大周氏与那炕上的陈玉珠走了过去。
“娘,我——”
他还没开口,大周氏猛的抬头,那眼神仿佛要剐人似的:“你来干啥,是看你妹子死了没吗?”
这刀子嘴说出来的话真是膈的人心里难受。
“娘,我们来看看玉珠,您不妨让苏凝给看看,她这几日跟着张大夫学过些医术。”陈永生一步上前,低声同大周氏道。
大周氏抬眸瞪着来人:“我呸,用不着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珠儿不用你们看,滚,滚滚!”
说完,起身直接推搡着陈永生和苏凝。
陈永生反身护着苏凝,免得伤着她,“娘,我们是一番好意,您若是不愿意,我们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