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了

  香橼的眼神里似有无奈,但是唇边却还是笑意,似乎这个结局和自己准备的相去甚远,但终究还是应允了,“既然情投意合,本宫自应成全的,”说完又叹了口气,眼神清波流转,竟还有似少女般的婉转忧愁“哎,这让我如何跟泱儿解释呢,都怪我提前自作主张了,你们先回去吧,婚姻大事,给我一些时间帮你们挑一个良辰吉日,也好准备嫁妆。”香橼说着摸了摸妙歌的脸颊,“璎珞长大咯,要嫁人了。”说着笑眯眯的又看了看白泽,对这段姻缘似乎也还满意,最后终于摆了摆手,示意白泽和妙歌退下。
  妙歌回去的路上心情特别好,拉着白泽师傅长师傅短的叫着。
  “明知道师徒之间有悖伦理,你还故意拿这个假帽子开玩笑。”白泽话里责怪,脸上却也喜气洋洋。
  “那谁让你当初要骗我当徒弟呢,明明初识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娃娃。”妙歌晃着白泽的手,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我没有轮回过,你说谁大谁小?”白泽好脾气的用眼睛轻轻刮了妙歌一眼,妙歌花痴一样看着白泽,心下感叹怎么白泽连瞪人都这么温柔,不一会儿又忍不住探着脑袋问“你刚才来的那么匆忙干嘛?怕我应了香橼?”
  “你不会答应,可是婚姻大事,自是我去开口。”
  妙歌笑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突然又侧过脸,有些狡黠的看着白泽,支吾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既然如此容易说通,我不明白,为什么当初翊圣真君却不敢像你这样,而一定要选择辜负了璎珞呢。”
  “缉熙仙爵偏低,又常驻人间,所有人都不看好这门婚事,而且这次也不是太容易说通,只能说香橼害怕再次失去你了。上次如果不是落西齐护住你,同坠堕仙台,你的仙根一定全部折损了。”白泽握着妙歌的手,轻轻的捏了捏“璎珞被宠坏了,太任性了。”
  妙歌嘟起了嘴巴,虽然璎珞不是自己,但是这样说自己的前世,也觉得有种自己被批评了的感觉,立刻皱起眉毛严肃的问道“为什么是落西齐救了我,你怎么不去救我,你不是掌管天机阁,说总能看到我的吗?”
  “那天扶桑大帝因为人间帝相更换之事召见了我,不过这原本是缉熙分内的事,但我掌管天机阁,轮回在册,所以帝王星落在谁家,参谋一下也是应该的。”
  妙歌很钦佩似的点了点头,竖了竖拇指“连谁当皇帝都找你参考,我眼光真高!”
  白泽哼哼笑了两声不做理睬。
  妙歌回去的路上绕路去了天牢看望林昸肃,林昸肃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但妙歌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消散了一些。从怀中取了一颗百解丸递到了白泽的手中“上次从寂石老祖那要的,能不能逼到他的体内?”
  白泽点头,小药丸离手直直的从耳朵直接射了进去,林昸肃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连头都没有抬。
  妙歌叹了口气。
  “不急于一时,办法总会有的。”
  “人死了都有轮回,人活着总有希望。你说的嘛,我记得。”妙歌抬起脸冲白泽笑笑“只是更希望秋澈醒来时能看到一个初见时的林昸肃。”
  “林昸肃是一颗很好的帝星,若不是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许可以有一番功绩。”
  “那秋澈就不是福晋了,而是娘娘。”妙歌有些遗憾的看着林昸肃,“我以为仙界掌管着人间的命运,现在却发现并不全是。”
  “瞬息万变,有时候人也掌管着神,就像虚元的回忆一样。阴阳相济,日月相成,就像浮生树和幽冥树...”白泽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妙歌晃了晃他的胳膊。
  白泽十分犹豫的摇了摇头,像是什么忽然通了,却又没全通,拉着妙歌急急的离开了仙牢。
  天色将晚,一扇纸窗半遮半掩着,屋里却一丝风也没有,明明是冬天却热的发闷,窗外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吆喝声,“炊饼,香喷喷热乎乎的炊饼。”
  书生躺在床上咽了口唾沫,嗓子干的好像裂开了一样,头一跳一跳的疼,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莫月容不在,桌上的茶壶里只倒出了半杯水,书生一饮而尽,可是根本就觉得不够,正想出门找些水来。
  正在这时,门却被一脚踢开了。
  “你这酒量真可以啊!”莫月容拎了个大西瓜进来,嘭的一声放在了桌上,西瓜咔嚓裂开了一道细纹。
  书生咽了一口吐沫,看了看西瓜,又看了看莫月容。
  莫月容手中一转,一把锃亮的匕首不知从哪里跳到了手中,唰的一下把西瓜劈成了两半,莫月容抬眼瞄了瞄书生,似笑非笑的慢悠悠的把西瓜切成了片。
  书生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摸到了一小块疤痕。那里是昨晚喝酒时莫月容给自己添的新伤,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好的这么快,有些痒痒的,似乎就要脱痂了。
  莫月容坐在桌边,大口大口的吃着“看什么看,还不快过来吃,喝了两口酒,睡了三天,你可真行啊!”
  “三天?”书生有些惊讶。
  莫月容眯着眼睛“本来想找个人拿行李,没想到找了个行李!以后你别叫无忧了,你叫无能吧!”
  书生又摸了摸伤疤,好像还有点缓不过来神,但看着西瓜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还不过来吃?!”
  书生坐下来,咬了一大口,汁水顺着嘴角冒了出来“冬天哪来的西瓜?”
  “皇宫。”
  “噗!”书生一口西瓜喷了莫月容一袖子。
  莫月容嫌弃的使劲甩了甩,“你到底是不是读书人。”
  书生急急忙忙的擦着嘴,又赶忙去抹莫月容被溅湿的袖口,嘴里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莫月容没好气的推开了。
  “偷盗库银已经很不对了。你怎么偷到皇宫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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