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大结局七

  清岩在广成丹穴时就听神农说起过他的往事,神农之所以能成为真神,就是因为家乡的一场瘟疫,自幼学医的神农为了救治亲人百姓,才想到去求取仙丹神药,结果拜师盘古大神,踏上了修真仙途,最终成为与伏羲,女娲并称的上古三皇,一代真神。
  如今,听白夫子也说到瘟疫,清岩立刻就将一些事情联系起来,便脱口而出,那么叫道。
  白夫子赞道“石头果然聪明,你说对了,我就是遇到了神农大神,当然当时他可不是真神,也不是修真之人,就是个寻常大夫,而且还是个赤脚郎中,形象可没有后世形容的那么光彩照人,高大伟岸。”他和神农交情极好,所以守着清岩说到神农他也是很随便,但清岩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一些东西来,白夫子还是很尊敬神农的。
  清岩笑道“我也听神农师傅说起过他的故事,只是不知道他和您竟是这样认识的。”
  白夫子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想那段往事,随后才道“大瘟疫时,他因为自幼接触各种药材,所以能够抵抗瘟疫,只是他只能保全自己,无法救治别人,在见到我竟然能治疗瘟疫,他是极为兴奋,就问我是如何做到的,用的什么药?我哪会用药,被他一问就愣住了。等我费了半天劲给他解释清楚后,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时他要比大很多,知道的也不少,就说我施展的很像是神通法术,那是一些修真之人才有的本事。”
  稍一停顿后,白夫子又道“那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修真修士,不过在听他讲了世上并非只有我一人这么奇怪后,我心里一下子就顺畅了很多,感觉自己不再孤独。”
  说到这里,白夫子苦笑一下,道“当时他也只是个大夫,郎中,虽是知道有修士这类人,却不知道详情,也不知道我和修真之人是有区别的。但当时我在他眼里就是世人的救星,即便我年纪很小,他还是对我寄予很大的希望。也是缘份使然,我和他一见面就相当投缘,便以兄弟相称,其实在我心里是一直把他当作值得尊敬的长辈。”
  清岩听的是兴致勃勃,插嘴道“原来你和我师傅是结拜兄弟。”
  白夫子看看清岩,那眼神是隐含某种深意,清岩并无察觉,又道“那我该称呼您为师叔了。”
  白夫子本想说什么,却犹豫了一下,才道“本该是的,不过你还是称呼我为先生吧。”
  清岩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点点头道“我觉得先生叫习惯了,亲近一些,对了,您和我师傅结为兄弟后,是不是就要开始治病救人了?”
  白夫子道“那是自然,我们二人是各有所长,凭借他的医术和我的异禀,我们真是救了不少人,可我们的力量终究有限,瘟疫的势头又只增不减,死的人还是越来越多,唉,那真是场人间浩劫!”
  虽然时隔多年,清岩还是能想象到那是一番何等悲惨的景象,神情不觉黯然,缓缓道“人类其实是很脆弱的,先生,您和我师傅最终是怎样战胜瘟疫的?”
  白夫子轻叹道“我们就算耗尽心力也是无力回天,最后是神农想到了一个办法,说唯一的希望就是寻找神山神殿,求得仙药。”
  清岩也想到了神农告诉他的事情,便道“神山就是三大神山吗?”
  白夫子摇头道“不是,神农所说的神山是盘古大神的隐居之地,就是现在的西昆仑。”
  清岩听到西昆仑时就是一惊,见他动容,白夫子笑道“不用吃惊和怀疑,那个西昆仑就是你现在要去的地方。西昆仑神殿为盘古大神开辟的仙境,就如广成丹穴,伏羲秘境。”
  清岩又是一惊道“原来西昆仑里面也有……另一个空间!”
  白夫子道“盘古大神时期,西昆仑就叫做神山,等到伏羲,女娲二位大神成为主人时,就改为西昆仑了。其实,西昆仑有内外之分,外西昆仑指的是昆仑山极西处,不过那块地方已被大神法术封闭,外人是无法寻找到的。至于内西昆仑才是盘古大神开辟的那处仙境,也就是神殿,一般也无人进入,就是伏羲,女娲二位大神在时,也只进出过几次罢了。那里就存放着伏羲大神所留的离天神火。”
  说到这里,白夫子忽然笑道“真是老了,怎么就说到了这里,还是先说我和神农的故事吧,你还有兴趣吗?”
  清岩是对什么都有兴趣,他正想听听关于西昆仑的其他事情,可白夫子又转移了话题,而白夫子和神农的故事他也想听,就连忙点点头道“当然,先生你继续。”
  白夫子何尝不知清岩的心思,但他并不说破,继续再讲自己和神农的故事。
  “我听说世间还有神山神殿,当然是很兴奋,既然有了希望,我便下定决心和神农一起去寻找仙药,也许是和神农相处久了,我被他仁善之心所感染,我也逐渐有所改变,觉得自己是个有用之人,是能够做许多事情的。”白夫子平静的说着,清岩则是静静倾听,“可寻找神山神殿绝非易事,神农当时只是个凡人,而我虽有些神通,但因为救治病人,使得自身元气大伤,也比他强不到那去,如此一来,寻找西昆仑的过程就比较辛苦了。”
  清岩听他说的平淡,可绝对能想到那种辛苦绝非这么简单,也不知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而白夫子不说,清岩也不能多问,只能默默听着,对先生和师傅的崇敬之情是又加深了几分。
  就听白夫子继续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最终还是找到了神山,进入神殿,见到了盘古大神。”说到这里,白夫子淡然的神情变得有些激动,语气也是一样,清岩立刻就感受到了他的情绪,知道白夫子与盘古大神之间肯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他思索之际,白夫子又道“见到我们到来,大神很高兴,很欣慰,不等我们开口,大神就拿出了仙药,原来,人间瘟疫横行,大神是早有所知,因为瘟疫过于猛烈,寻常丹药根本无效,盘古大神便率领弟子开炉炼丹,我们到达神山时,丹药正好出炉。”
  白夫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清岩这才说道“原来盘古大神一直挂念这人间百姓疾苦,先生,后来呢?”
  白夫子微笑道“后来就是我们求得仙药,返回世间,接着就是治病救人,根除了瘟疫的源头,终于彻底清除了那场灾难。”
  清岩又追问道“再后来呢?”
  白夫子道“等到世间瘟疫消除,我和神农再次去了西昆仑,参见盘古大神,而且因为神农的善良仁爱,盘古大神破例将他收为了关门弟子,赐名神农。”
  清岩恍然道“师傅的名号还是盘古大神赐予的,可为何盘古大神只收了我师傅为弟子,您呢?”
  白夫子无奈的一笑,道“我何尝不想成为大神的弟子,可因为我的奇异禀赋,盘古大神就没有收我。”
  清岩大奇道“为什么?你的条件这么好,盘古大神没有理由不收您呀!”
  白夫子苦笑道“我不是说过,盘古大神也不清楚我的天赋是从何而来,他见到我时也很惊讶,仔细探究一遍后,我这道难题他也是无法解开,本来他是想收我为弟子的,可后来他转念一想,收我为徒后他能教我什么?”
  清岩已是明白了,白夫子生来就具有掌控诸般元力的神通,实在是不用在修炼任何道法,如果强自修炼,说不定会适得其反,盘古大神自然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就放弃了收白夫子为徒的想法。
  清岩真不知道是该为白夫子骄傲还是为他觉得遗憾,这只怕也是当时白夫子的心情吧,就听白夫子又道“没能成为盘古大神的弟子是我此生的遗憾,但他还是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为了解开我身上的秘密,他还带我去了一次璇玑地宫。”
  这事清岩是知道的,所以并不惊讶,白夫子接着道“璇玑地宫你是去过的,神秘神奇已是无需多说,我在地宫里待了一段时间,轩辕剑和金甲神人对我都很不错,给予了很多帮助,只可惜他们也无法解释我这个奇怪的人,也或许他们是知道的,只是不愿说罢了。”
  清岩问道“您见过璇玑星图吗?”
  白夫子摇摇头道“没有,不是谁都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
  清岩脸一红,颇为不好意思的道“先生取笑了。”
  白夫子微笑道“你害臊什么,璇玑星图是因你的出现才出现的,这就是你和他的缘份,所谓神器择主,就是如此吧。”
  清岩闻言更觉不好意思,他又不愿讨论璇玑星图,就道“先生,就别说我了,还是讲您的事情吧。”
  白夫子笑道“好,接着说我,在璇玑地宫没有找到答案,我算是死心了,而在离开璇玑地宫时,我不小心陷入了璇光星海……”
  清岩是领教过璇光星海的厉害,闻言顿时动容,失声道“那可糟了!”
  白夫子叹道“是很糟糕,我是一时大意,竟被星海之力所吸引,不知不觉就在里面驻足了数十个时辰。”
  清岩闻言又是一惊,在璇光星海一个时辰就是一年,白夫子在里面待了数十个时辰,岂不是就是几十年!
  见清岩一脸震惊,白夫子便道“一晃就过去了七八十年,等我清醒了,做什么也都迟了,但在璇光星海里我是并非一无所获,数十年时光弹指而过,我的力量也随之强大,从璇玑地宫出来后,我赫然已是有了接近真神的力量。而那时我才不到百岁。”
  清岩闻言又是一惊,百岁不到便有了近乎真神一样的实力,这样的速度放在那里,不论是中土还是海外都是神话,也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而白夫子就是一个神话,奇迹,清岩不会怀疑先生的话,惊骇之后,他忍不住说道“先生真是神威天授!”
  白夫子却是叹道“天授,是啊,真算是天授了。不用修炼,就能达到这种地步,只能用天授来形容了。”
  忽然清岩想起一事,神情微变,随即问道“先生,你离开璇玑地宫后呢?”
  白夫子道“出来璇玑地宫,我才知道盘古大神已然神游天外,伏羲,女娲二位大神便成了神山的主人,而神农也在潜心修炼大五行诀,不闻世事,我无事可做,就开始云游四方,长长见识,学学东西,不知不觉就过了很多年。”
  清岩闻言是暗自奇怪,据他所知,女娲曾经可是杀了十几位新晋真神的,而像白夫子这样强得没谱的人物,应该是女娲最为忌惮的,可她对白夫子却是没有做什么?难道就是因为白夫子和神农,以及盘古大神的关系吗?
  清岩一想也是,女娲就是再狠,也不可能不顾忌师傅,毕竟白夫子是盘古大神钟意的晚辈,女娲要是连白夫子都不放过,可真就是绝情至极,冷酷到底了。
  白夫子说到这里,他的故事似乎就已结束了,可清岩觉得不该是如此简单,就又追问道“先生,你难道就没有再见过伏羲和女娲二位大神吗?”
  白夫子道“当然见过了,受他们的邀请,西昆仑我是去过很多次。”
  清岩暗自奇怪,心道“看起来女娲对先生还是很不错的。”
  他心有所思,白夫子如何看不出来,就道“我知道你对女娲大神有些了解,她这个人很复杂,好的时候真的很好,可有时候她做事也很过分,……我也不好评价她,想必神农也给你说过她的事情吧。”
  清岩摇头道“师傅说的很少,我问过可他不想说的太多。”
  白夫子叹道“神农大神宅心仁厚,胸怀宽广,实在是令人敬佩。即是如此,我也不能说多了。”
  清岩闻言难免有点失望,白夫子接着道“他们现在都已神游天外,那些恩怨也已烟消云散,实在也是没什么好说,过去的就让它们过去吧。”
  清岩点点头,他也是好奇,没什么别的心思,此刻他关心的是西王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这位对手,清岩希望能在白夫子这里多些了解。所以他就问道“先生,你认识西王母吗?”
  白夫子并不意外清岩会问这个,只是他眼神微微有了一点变化,只是清岩没有发觉,就听白夫子道“当然了,你想知道她的情况?”
  清岩正色道“还请先生成全。”
  白夫子沉吟片刻,才轻叹道“世事难料,我想不到你竟然会成为苍帝,会成为西昆仑的对手,命运就是如此,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石头,你先告诉我,你有何打算?”
  清岩神情肃然,沉声答道“弟子只想化干戈为玉帛,化解苍帝灵墟和西昆仑的仇怨,这是弟子最期望的结果。”
  白夫子凝目看着清岩,将清岩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听得十分仔细,他能看出清岩是由衷之言,他也了解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野心,能听到清岩这样说他很欣慰,很高兴。
  不过白夫子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他的感受,依旧平静,淡然,等清岩说完,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相信你的话,可你此刻代表的是整个苍帝灵墟,明孤月就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话吗?”
  清岩已是清楚白夫子的意思,便道“明帝遗言十分明确,他只是说清楚了自己和西王母的恩怨,至于苍帝灵墟如何与西昆仑相处,就完全取决于继任苍帝的意愿。”
  白夫子叹道“明孤月不愧是一代人杰,能够做出这样的决断,委实令人佩服。”
  清岩也道“明帝确实有着过人的气度,我想他也不愿见到苍帝灵墟和西昆仑来个两败俱伤,再说,苍帝灵墟和西昆仑本为一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白夫子点点头,缓缓道“我知道了,如此说来,现在是战是和就要看西王母的态度了?”
  清岩正色道“正是,此去西昆仑弟子……是抱着求和之心。”
  白夫子稍一沉吟道“如果西王母非要一战,或者是提出了极为苛刻的要求呢?”
  清岩微微皱眉,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可还是要有准备,就甚为干脆的道“那就唯有一战!”言语简单,语气是十分坚定,若是无法化解彼此恩怨,最终唯有一战!
  白夫子长眉微皱,脸上显现出了淡淡忧色,他是在为清岩担忧吗?沉默片刻后,白夫子忽然问道“石头,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在赤金镇出现?会成为你的先生?”
  清岩闻言心头顿时一震,动容道“先生的意思是……您是专门为……我而来?!”
  白夫子微微点头道“就是为你。”稍稍一顿后,他似乎是转移了话题,说道“我从璇玑地宫出来后,便在世间游走,一方面是为了增长见闻,一方面就是想解开自己身上的秘密,只可惜,许多年过去后,我对自己是再无更深的了解,最后我完全死心了,既然解不开,何必去自寻烦恼。又过了多年,我成了亲……”
  清岩听到这里,顿时一惊,失声道“先生您……成亲了?!”
  见他满脸惊讶,白夫子不觉笑道“傻小子,你小的时候又不是没叫过师娘,真是大惊小怪!”
  师娘!对了,清岩这才想起白先生是有妻子的,而且清岩记得很清楚,先生是很怕师娘,简直就是畏妻如虎,以前每次先生喝醉酒,回到家后就会被师娘一顿好训,唉,白夫子怕老婆,在整个赤金镇是出了名的。
  想到了自己还有个师娘,清岩不觉又是一惊,白夫子不是寻常人,那师娘岂非也不是平常妇人!
  清岩连忙问道“先生,我师娘她难道也是……个高手?”
  白夫子道“就算是吧!我们能在一起实在是个异数,她对我很好,成亲之后没过多久我们就有了两个女儿。”
  “啊!”清岩又是一声惊呼,白夫子看看他,有些好笑的道“我有孩子很奇怪吗?”清岩的大惊小怪委实让他无奈。
  清岩慌忙摇头道“不……不是……弟子只是有点意外。”
  白夫子继续道“我大女儿名叫白冰,这孩子性子像她娘,冷傲孤僻,唉,当时我就不该给她取名为白冰,真是个失误。”
  清岩暗暗好笑,心道“这名字和性格有什么关系,先生真会找原因。”
  白夫子又道“而我的二女儿就好多了,性格开朗,脾气也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惹事,长大以后就爱四处乱跑,惹了不少祸。”说起二个女儿时,清岩就发现先生眼睛里显露出了浓浓温情,言语之中流露出了父爱,显然不论是孤僻的大女儿,还是调皮的二女儿都是他的心头肉,掌上明珠。
  不知为何,清岩在听到白夫子说起他的二女儿时,心中就是莫名一动,随即就问道“先生,您二女儿叫什么名字?”
  白夫子用一种颇为奇怪的眼神看着清岩,缓缓道“她叫白清儿。”
  白清儿,清岩听到这个名字和看到白夫子的眼神时,心里又是一动,继而就觉得心慌意乱,嘴里还喃喃的道“白清儿,白……清儿,清儿……”连着说了几次清儿后,清岩终于想到了什么,身体陡然大震,目光闪闪犹如雷电,神情更是无比激动,看着白夫子他张嘴欲言,可好半天他就是说不出一个字,许久之后,他才颤声道“先生……先生……你二女儿是叫白清儿……那她……是……不是……我……”说话时,他已是站起身形,缓缓走向白夫子,身体颤抖不已,话更是说的无比艰辛,最后一个字他竟是无法说出来,他实在是太激动了。
  白夫子稳稳坐在那里,但他的身子也有些颤抖,他也很激动,只不过他还能克制,看清岩如此模样,是又可怜又兴奋,白夫子是觉得有些难过,终于他替清岩说了出来,“石头,白清儿……她就是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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