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加勒比人(5)
这种脆弱的安稳状态刚进行到第二天就被打破了。
开饭的时候,陈古甩着一只望远镜下楼。
“我有重大发现!”他颇具煽动性的大声说道:“咱们西面有个村子!”
除了严缙云和贺泷,桌边众人都抬起头来。
“村子?什么村子?”
“就是那种有人活动,还有炊烟升起来的热闹村子。”陈古说:“我们与其在这儿干等死,不如去村子里借宿啊!”
一群人的神色半信半疑,第一反应都是去征求贺泷的意见。
陈古有些急了,指着唐梦蕾和郭橙道:“你看你俩这蓬头垢面的,难道不想找个地方洗热水澡吗?”他又指着几个中年人道:“你们一个个便秘都便出痔疮来了,难道不想吃点什么正常人吃的食物吗?再不济,问问当地人怎么回家去也好啊!”
这几句话精准的戳中了众人的软肋,他们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睛里都读出了动摇。
“贺队......”陈太太求助似的看向贺泷:“要不我们......”
“不行。”贺泷面沉如水,否定的很果断。
“你凭什么拒绝!”陈古当即发怒,咄咄逼人的冲至跟前,指着贺泷的鼻子道:“你见过那个村子吗?”
“我见过,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在河对面。”贺泷扭头正视着他,态度不卑不亢:“那又怎么样?”
“那你还让我们待在这里!”陈古瞪圆了眼睛:“你安的什么心!”
“是不是看我们像孙子一样求着你,心里特得意啊?”一个窝在角落里的中年人耷拉着脑袋小声说。
钟小闻忍不住插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哎!这几天没少照顾你们吧!”
“你们警察手里有权力,老百姓是弱势群体又不知情,还不是任你们宰割么?”那中年人也不敢跟钟小闻对线,目光躲闪的嘀咕。
他的这些话成功诱发了众人几天积攒下来的诸多疑惑,看贺泷的眼神渐渐变了味。
贺泷却很平静,掀起薄薄的眼皮,像在看一个弱智。
“你就这么确定那里有个村子?蜃楼听过吗?”他凉凉的说:“退一万步讲,即便那里真的有个村子,你就那么确定村子里有活人?”
"那你说,没有活人为什么会有灯光和炊烟呢?"陈古咄咄逼人。
贺泷低声叹了口气,字里行间都带着对傻子的怜悯:“连我的重音放在哪个字上都听不明白。”
陈古张了张嘴,面部肌肉松弛又紧绷。
“你就是在借口!”
“我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贺泷面不改色道。
“那你打包票!我们呆在这儿一定不会有事!”陈古扯着嗓子嚷道:“你敢保证吗!你敢吗?”
众人的脑袋风向标似的向左又向右,齐刷刷的看向贺泷。
贺泷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紧了些,他正要说话,严缙云却冷不丁笑了起来。
“谁特么有空给你打包票?”青年苍白细长的五指轮流敲打着桌面,冷笑道:“你要去就去好了,没人拦你。不止是他,你们谁想去都可以去,只不过出任何事、有任何后果都自己担着。”说着他起身走到门边,一把拉开木门厉声道:“走吧!要走的现在就走!”
寒风凛冽如万马奔腾,裹挟着冰雪灌入,吹的满屋人睁不开眼,却没人动弹。
“我数一二三,没人走我就关门了,但我关门以后谁再敢提走这个事儿,不要怪我不客气!”严缙云一字一句的说,他手腕一别,那把匕首剁进了木制的门框深处。
钟小闻轻轻的“嘶”了声,忍不住摸后脖子,只觉得那里“嗖嗖”直窜凉风。
她想,伽马跟他们终归还是不一样的,发起狠来是浑身的邪气,让人不能不害怕。
许多时候他们警察不得不顾及公民的感受以及舆论风向,以至于做事束手束脚。
就像刚才贺队被逼问......这种情形曾出现过无数次,他们每一次面对公民无理取闹的质问,都是领导顶着压力站出来做出承诺。
但这种冒着风险的事又怎么能随便承诺呢?
现在看来有个人会镇场子也不错。
就是可惜了伽马的形象,好不容易当个体面的严顾问......嗐,钟小闻一阵唏嘘。
这时旁边的唐梦蕾双手捧心道:“天哪,他威胁人的样子好酷哦......”
钟小闻:“......”
这,就是传说中的滤镜吗?
伽马的形象好像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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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古恼怒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再次掏出望远镜,从阳台上眺望那个天堂般的村子。
“愚蠢,都是一群没胆子的蠢货!”他咬牙切齿道。
这时房门被敲响。
“谁啊!”陈古不耐烦的走过去开门。
门开,门口站着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头发油腻的贴着头皮,身上散发着经久不洗澡的怪味儿。
陈古依稀记得他叫赵贵。
“有事儿?”他不耐烦道。
“陈大公子。”赵贵搓了搓手,翕动干裂的嘴唇:“我就是来问问......你想不想去那个村子?”
陈古的眸光微凝。
“你什么意思?”
“你要想去......我跟你一起去,还能做个伴。”赵贵说:“我们找出路回去,不告诉他们,让他们留在这儿等死......”
“哦哟,你跟他们谁有仇啊?”陈古轻嗤一声,流露出几分好奇。
赵贵局促的低着头,讪讪笑道:“陈大公子说笑了,你还不是一样盼着你弟死掉。”
陈古的脸色一僵,瞳孔因惊惧而缩小。
“你!”
“你可以当我在放屁。”赵贵低眉顺目的说:“我就问问你有没有这个意向,毕竟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考虑考虑,但我们的信息得对等不是吗?”陈古冷笑说。
赵贵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那个严顾问,他盯上我了。”
“哦,是那小子啊。”陈古顿生惺惺相惜之情:“我也看他不爽很久了。”
赵贵咧嘴笑了一下:“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一轮天亮。”陈古也跟着笑起来:“咱们不得先做点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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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严缙云从地窖找出来的那笼兔子被心灵手巧的陈太太做成了香喷喷的肉干,便于储存和携带。陈太太起了个大早去清点库存食材,顺便思考饭点做点什么,结果发现那一大包肉干都不翼而飞。
严缙云和贺泷刚一进入大木屋,就听见陈太太火急火燎的叫道;“怎么办啊!阿古真的不见了!”
“谁不见了?”贺泷问。
“陈古和赵贵。”钟小闻道:“一觉睡醒房间就空了,找遍了都没找到。”
贺泷想了想道:“大家有丢东西吗?”
钟小闻答道:“私人物品没有,但是厨房里的那包兔肉干没了。”
严缙云数完一遍人头,心下了然,懒洋洋的抄起手臂:“嗐,他俩这是不信邪,外出探险去了。”
“阿古走了?!那怎么办啊!他还回来吗?”陈太太颤声道。
“我看是凶多吉少喽。”严缙云幸灾乐祸的扔下一句,被贺泷不轻不重的一掐,他“哎哟”一声差点咬着舌头,匆忙改口道:“也——不一定,说不准溜达一圈没结果就回来了呢!”
“这可怎么办啊!”陈太太还是被吓哭了,眼泪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阿古要是出什么事,回去可怎么跟我老公交代啊!”
众人都在长吁短叹的安慰陈太太,唯有严缙云难以置信道:“您没事儿吧?那家伙一心盼着你小儿子死掉,回去好继承你家的百万遗产。我倒觉得反正他也不是你亲生的,死了还省事儿呢。”
陈太太一个信息还没消化完又受惊吓:“我......我......你——”她颤巍巍的点了点严缙云,一口气没上来,居然晕了过去。
严缙云:“......”
他张了张嘴还要说话,被贺泷及时拎住了后颈皮。
“你能不能闭嘴?”
严缙云据理力争:“我是在安慰她!”
这小子在某些方面迟钝的像个单细胞生物,亦或者他压根儿就不具备寻常人的同理心。
伽马不愧是伽马。
严缙云还不肯罢休:“钟小闻你说!我分析的难道没有道理吗?”
钟小闻接送命题已经接麻木了,直接苦巴巴的看向贺泷。
贺泷扶了会儿额头,伸手把严某人rua到身边,无奈且咬牙切齿:“对女人脸盲的你......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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