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摩
听余江蓠的口气,怎么,这位慧中大师和我是一个德行的,麻烦制造专家?我脑子里顿时出现余江蓠穿着消防的装备,手里举着一个水枪,一本正经地解说着“麻烦解决专家”的场景,哈哈哈,充满了喜感。
慧中和尚笑着点了点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也许是强迫症,正好是桌子的正中心。我总有一种错觉,在他掏出玉佩之前,他一直在关注我在想些什么。这种感觉真不好。
“你们应该已经听过,清城的郊外开放了一个公主墓的事情了吧。”
清城四周都是山,虽然不高,但是绵延千里。前几年在清城的城外,专家发现了一个古时候的公主墓,那时候这个新闻清城的电视台大肆报道,好像清城也挖出了一个秦始皇陵一样。这事儿闹得很大,感觉全国都在关注。
后来有关专家发现这个墓没有研究价值,因为里面葬着的也只是位历史断层时代的小国公主,陪葬品什么的都不具备研究的价值,这些考古的事情就不了了之。那个陵墓,也就随之废弃。两个月前,清城政府把这个公主陵墓修了修,作为旅游景点向游客展出。
听说这个旅游的项目吸引了不少不知情的游客,政府凭借这个公主的陵墓,挣了不少钱。毕竟是古代的东西,稍微包装一下就是一件可以推广的精品啊。
所以慧中是去挖这个已经作为景点出现的公主陵墓了?果然是专业级别的大师,连密集的摄像头都不怕,这么明目张胆团伙作案,我拜服。
“我感觉这个公主墓里有秘密,政府又没有发现,我就自己下了趟墓,果然我直觉没错,最后在墙壁里抠出了这块玉佩。余江蓠,那里有秘密。”慧中和余江蓠说话的时候始终眯着眼睛,那猥琐的样子完全就像个江湖骗子。
“哦,所以呢?”明知道慧中说的是什么,余江蓠老神在在,就是不肯答应,他甚至还玩起了我的手指,把我的手指头掰过来掰过去的。我一头黑线,这不是我平常会玩的游戏么。
“所以,老和尚我是来叫外援的。”慧中对着我笑笑,毫不客气地说了实话。
“挖坟人手不够?行,给我什么好处?”
余江蓠竟然还会要好处?他这话又打破了我对他的认识。他给我的卡还在我的口袋里,我以为他什么都不缺,就不会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慧中来求救,为了朋友,余江蓠会主动出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现在这种亲兄弟明算账的方式,叫我无比震惊。
老和尚也不在意,他扣了扣桌子,商量着说,“百两黄金?”
“碰!”我直接从坐着的地方摔到了地上,百两黄金,这和尚当得富得流油啊,怎么会这么有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池浅,出息。”余江蓠把我从地上拉起来,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还替我揉了揉摔痛的腰。余江蓠就是我的移动的小冰库,我的一腔火气还没有爆发,就被他压了下去,余江蓠的话又让我乐呵地上了天。
“想看金子,改天我带你去我的小金库,里面的金子随便拿,你喜欢在里面睡觉都行。”余江蓠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但是我却不这么想。和尚在我的印象中就是苦行僧一般的角色,打扮那么朴素,有钱很奇怪,但是搁到余江蓠的头上,人家本来就是土豪,现在愿意递出一条粗大腿来给你抱,我自然是乐意之至。想开了的感觉真好。
“百两黄金就算了。慧中,你今年缺席了半年,这小日子给我家夫人造成了不少麻烦。”余江蓠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浓浓的威慑力。
我点点头,双手双脚表示赞成。我这才来这里几天,找大师的就有好几拨人了。而且一个个都不是善茬。最初的魏双双敢雇人公然在路上追杀我,后来那个大妈又是那副讨厌的样子,这些麻烦,哪里是百两黄金能够买下的。我绝对不会告诉慧中,我才来了几天的。
“所以正好明年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江湖骗子,你就再混吃混喝一年。”
哈?余江蓠,你没开玩笑?你自己说的,这个大师自己浪荡了半年不知道自己还有工作,你还要签下他,再来一年?余江蓠你这样做生意很奇怪哒,连我这种门外汉都感觉到了你在赔本。
“没问题,成交。余江蓠,你既然提出来了,就一定把合同都准备好了吧,来,拿来,我签了。”慧中也是个爽快人,说签约就签约了。
我眼睛都瞪直了,这两个,不对,是一人一鬼这么谈生意哒。现在的特殊生意竟然这么好做。
这时候薛店长礼貌地敲了门进来,说是有生意上门了,问大师是不是现在叫客人进来。
“可以。”慧中点了点头,端坐起来,一瞬间就起范儿了。薛店长说了声“明白了”,就去叫人了。
“我们不需要在这里。”余江蓠指了指这房间里的一副锦绣山河图的屏风,示意我走到屏风后面,“池浅,你可以看看大师工作的状态,再说我值不值。想要我亏本,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好的,我看看。”我很愉快地站起来,跑到了屏风后面。屏风上的布料很厚实,支架又都是上好的木头的材质,我跑到了后面以后,连老和尚的身影都看不见了。这个房间里没有监控,我又不能猥琐地探头探脑,所以全部都要靠我自己想象。
好吧,想象,我的想象力应该还不错。
敲门走进来的人应该是个中年大叔,体重有那么一点多,脚步非常重,我能从地板的震动感受到他的体型。听声音很慌张,步伐很慌乱,想必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这位客人,请坐。”慧中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非常有让人相信他的想法。
“大师,我的母亲最近中邪了。天天都想着要掐死我的老婆和孩子,求您救救她们!不对,我妈妈连我都想要……不,她应该没有这个想法。”这位男士讲话非常紧促,呼吸很重。他很确定他的母亲中邪了,但是他不确定他的母亲想要加害的是家里的哪一位。
“不要慌张,慢慢说。对了,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相吗?”慧中的声音很具有安慰性,带着一种安详的蛊惑,我想着要是配上他的那张慈善的脸孔,应该会很受到人的信任吧。只有遮住眼睛,这种声音的魅力才会被放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