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掉,算本汗输

  “要是真的怀疑,怎么可能看不到破绽。但足够信任,就是破绽,也会被当成误会。”兰若仙柳眉轻挑。
  穆北陵啧了一声,“但你现在破绽越来越多,谎话都要圆不回来了。”
  “要不是叶清瑶坏了我的好事,叶慕兮压根不会知道,我和五毒香有什么关系。”兰若仙语气里多了一丝怒气,“那个女人,真是麻烦。”
  动了杀机。
  穆北陵不急不缓说道,“九瓣续命兰我已经帮你取来了。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该履行了。东宸之后,寂无咎也起义,如今正好是老皇帝死的最佳时机。”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听闻叶慕兮的胎儿还能活一个月,我不想再出什么变故,一旦京城乱了,你答应过我,杀了她。”兰若仙盯着穆北陵,一字一顿说道。
  穆北陵弯了弯唇角,“放心,只要老皇帝一死,我攻下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她。”
  “那我顺便再卖你个人情。我找了一个好黑锅,到时候,皇帝一死,英王就是凶手。大乾,没有可以继承皇位之人,国将无主。”兰若仙看着穆北陵,“说不准,天下,真的是你的。”
  穆北陵一愣,一把搂住她,哈哈大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仙姬,你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
  一连数日,叶慕兮都在查五毒香一案。
  叶惜薇无法自证清白,在监狱苦熬不肯认罪。叶慕兮已经越来越肯定,幕后黑手就是兰若仙,是她嫁祸叶惜薇。
  但是,没有证据,即便是她也不能妄动。
  一筹莫展。
  东南传来的消息不太好。月华复国,势如破竹。反倒是战无不胜的靖安世子,并没有压住他们的嚣张气焰。
  叶慕兮隐约明白,这就是拿到下卷的条件。
  朝中议论纷纷,就连她远在西域的爹,都传了八百里加急的信过来询问。
  “小姐,东南那边的战况,大乾一败涂地。朝中有些大臣说世子顾念旧情,故意纵容寂无咎,和反贼勾结,暗助他复国。”宛秋禀报道。
  叶慕兮黛眉轻蹙,随即舒展开,“不用管。不论如何,世子选什么,我跟着走。兰若仙身边的影卫情况,调查清楚了吗?”
  “明面上的情报都在这了,但暗中……不知道。”宛秋递上一卷宗卷。
  叶慕兮翻开看着,若有所思。
  能趁着叶家大火,拿到九瓣续命兰,一般的高手可做不到。
  ……
  一处僻静的院落。
  凌宜娴正在做糕点。她是朝凰闺秀,女子六大艺均有涉猎,厨艺自然也不差。
  香酥的白云糕是她的拿手好戏。
  一个个包子大小的白云糕,香喷喷的诱人。
  看着这些糕点,凌宜娴又在其中几个上面加了黑芝麻,略略放下心。
  她知道穆北陵来这里,就是为了杀皇帝。而皇帝一死,京城乱起来,穆北陵下一步就是杀叶慕兮。
  所以,凌宜娴在其中一个黑芝麻的白云糕里藏了一方手绢。
  穆北陵心思缜密,从不让她单独外出,更不给她接触叶慕兮等人的机会,玉颜坊、四海商行,更是连远远靠近都做不到。
  一定要把消息传给慕兮。
  好在,穆北陵对她格外纵容,并不完全限制她出门。
  这就是机会。
  凌宜娴看着面前的蒸笼,在剩下的白云糕上点缀了杏仁,深吸一口气,放入食盒。
  “今儿我想去听戏。能去吗?”凌宜娴端着糕点走了进来,搁在穆北陵面前,极其乖巧。
  穆北陵拿起一枚杏仁白云糕吃了一口,扯了扯唇角,“怎么?故意做吃的讨好我?本汗像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人?”
  “我都快闷死了,除了十天前你带我去听了一次戏,就再也没出过门。”凌宜娴咬唇,委屈巴巴。
  和他相处有些时日,凌宜娴很熟悉穆北陵的口味。
  他喜欢杏仁,不爱黑芝麻。故而这黑芝麻的白云糕,他一块都不会碰。
  不用担心他会吃到藏有绢布的。
  凌宜娴知道他的口味后,每次下厨,都会单独按照他的口味更改材料。
  比如这白云糕,原本的配方,白云糕蒸熟后,就是点缀炒的香喷喷的黑芝麻。但穆北陵不爱芝麻,凌宜娴改成了加杏仁。
  让穆北陵倒是有些喜欢上她做的白云糕。
  尤其是看着这一盘糕点里,大半都是为了他专门改的杏仁白云糕,心底就莫名高兴。
  他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明明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本汗今日心情好,就带你去听戏。来人,去订个雅座。”穆北陵慢悠悠说道,“再去打探一下今日有哪些可疑之人会出现在梨园。”
  说着,眼神落在凌宜娴身上,似笑非笑,“你自从来到京城,无时无刻不都想着和叶慕兮暗通曲款,今天又想出了新招?”
  “哪有。你防守的这么严密,失败了这么多次,每次都被你识破,我已经放弃了。”凌宜娴立即说道。
  穆北陵嗤了一声,“本汗看你就不是老实的人。不过,你尽管逃,能让你跑掉,算本汗输。”
  说着,拿起一块杏仁白云糕,慢嚼细咽。
  凌宜娴心底欢呼一声。总算是成功了一半,催促道,“太好了。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本汗还在用膳。”穆北陵挑眉。这小丫头,不过是答应她去看戏,就把她乐成这样。
  “带去梨园吃嘛。一边听戏一边吃不是更好?”凌宜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就往门外拖,“来人,把糕点打包。穆北陵,走嘛走嘛。”
  穆北陵任着她拉着自己起身,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松手,没规没矩。”
  凌宜娴没撒手,硬拖着他走了出去。
  和他相处久了,也懂了和他相处的方式。其实他不是个易怒的人。
  只不过,这世上没几个人敢这么大胆的和他亲近。
  凌宜娴聪明着呢。要不是料定了他不会生气,才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身后两个丫鬟连忙把那盒白云糕打包,跟着出了门。
  马车一路驶向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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