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_47

  她目光沉沉的看着棺椁里的人,又抬头看了眼追来的陆启沛。被妆容遮掩了脸上伤疤的陆启成真的和陆启沛相似极了,相似到让祁阳忽然觉得不安。
  于是还不等追来的陆启沛说些什么,她就感觉到自己胸前多了只白嫩的小手……
  第33章殿下,别闹
  白嫩嫩的小手就这样按在了自己的胸前,饶是陆启沛见多了小公主的出人意表,这会儿也有点懵。直到那不安分的小手又微微用力按了按,她才仿佛回神般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肉眼可见的,她白皙的脸颊慢慢涨红,越来越红,红到好似要滴血!
  这大概是陆启沛经历过最荒唐的事了,她抬手护在胸前,磕磕绊绊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看看祁阳,又看看一旁的棺椁,也只挤出了一句:“你,你这是做什么?!”
  掌心下的柔软倏然远离,让人莫名生出许多遗憾来。那带着唐突的小手旋即也被主人收了回来,动作自然到仿佛之前所为都是天经地义。
  祁阳比她淡定得多,或者说是在验明正身之后,她刚刚提起的那口气也松了下来。不过在灵堂前调戏人总是不对的,哪怕今天死的是陆启成,所以她颇为诚恳的道了歉:“抱歉,是我失礼了。只是刚刚看到棺椁里的人……你们实在太像了。”
  她说得认真,以至于陆启沛听完解释后都愣了一下,难得生出的一点恼怒也在瞬间消散了。
  祁阳那一瞬间的紧张被她看在眼里,恍惚间明了了对方的心思,也让她不自觉的想到了前世。前世她是真被陆启成悄无声息的取代了,也不知眼前的小公主有没有发现异常?
  不过这念头刚升起她又觉得可笑,毕竟前世认真说起来也不算是陆启成取代了她,而是她顶着陆启成的身份与祁阳相识相知。而在前世的祁阳眼里,她本就是男子,又怎么可能会用这样的方式来验证陆启成的身份呢?恐怕在她被替代之后,她依旧会毫无所觉的与她的驸马过着肆意的生活吧?
  想到这里,便忍不住酸了一下。陆启沛抿紧了唇角没再计较,反而牵起祁阳的手道:“好了,看也看过了,我们就别在这里站着了,出去吧。”
  祁阳没再拒绝,顺从的跟着陆启沛绕过白幡走了出去,也没再看棺椁中的人一眼。
  两人重新回到了灵堂前面,祁阳也没有急着离开。她陪着陆启沛在灵前烧纸,嘴上喋喋不休叮嘱的却是要她好好保重身体——陆启沛当然不会为了陆启成的死太过伤怀,这个弟弟毕竟是死在她手里的。可干净的双手染上了人命,还是让她心中难安,几日都未曾休息得好了。
  祁阳看着陆启沛眼下的青黑就有些心疼,她扯了扯她的衣袖引她回头,便问道:“你这几日是不是都没有好好休息?脸色这般难看,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陆启沛知她关心,只无奈道:“没事,我只是睡不着,过些日子就好了。”
  祁阳大抵能够猜到陆启沛的心情,毕竟陆启沛的性子本就是过于柔软的,她能狠下心对陆启成下手已是出乎祁阳的意料,又怎能再要求她面对胞弟的死无动于衷呢?
  这样想着,不禁又心疼了几分。于是等到陆启沛回过头去继续往火盆里添纸钱时,祁阳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肩头:“睡不着可不行。现在也没人,肩膀借你靠靠。”
  陆启沛又被祁阳突如其来的动作弄了个措手不及,手中的纸钱刚点燃还没来得及扔,衣袖都险些被烧着了。可她心里却生不出半分怨念来,只抬起头道:“殿下,别闹。”
  祁阳眨眨眼,无辜的看着她,看得陆启沛哭笑不得又心中发软。
  最终陆启沛也没能拒绝得了祁阳,她放下了手中的纸钱,轻轻将脑袋靠在了祁阳肩上,闭上了眼睛。祁阳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似在哄她入眠。
  灵堂上的气氛不再如之前般清冷,一时竟有些温馨。
  自祁阳公主驾临,齐伯的目光便一直没从两人身上移开,总是有意无意的观察着两人。
  说实话,在亲眼见到祁阳之前,他也一直在揣度两人的关系。负责监视的下属不止一次与他说两人交情匪浅,乃至于举止亲昵。可在齐伯以为,两人关系再如何亲近,也总是有度的——至少陆启沛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会主动保持着这个度。
  然而今日亲眼见证,一切似乎又与他想象中的大有不同。
  齐伯不瞎,自然看得到陆启沛在发现祁阳到来的那瞬间,骤然明亮的眼神。他也看到了两人平等融洽的相处,更看到了两人从灵堂后出来时,陆启沛那薄红未褪的脸颊……
  这这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齐伯一时有些凌乱,站在远处半晌移不开目光,可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荒唐。然后他便看见自家公子的脑袋被祁阳公主按在了肩上,好似在安慰什么,而他家公子也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很快就妥协了——两人的背影看着竟是无比的和谐,虽然动作似乎有些颠倒了。
  正在齐伯望着二人背影走神的空档,身边突然多了一道声音,感慨似的说道:“灵堂之前尚有佳人安慰,陆大人与未婚妻的感情果然很好啊。”
  这乍然响起的声音终于引得齐伯回神,可又因他一句话被震得心神剧颤。
  然而齐伯是谁?数十年风风雨雨,他早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因此也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将所有的震惊收敛了起来。
  他平静的回过头,便见一白衣青年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目光同样遥遥望着灵堂前相互依偎的两人,略显深沉。
  只一眼,齐伯便察觉到了来人心思不纯。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旋即又恢复了一个老管家该有的谦卑客气,出声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今日吊唁,陆府门户大开,认识不认识的人都能轻易登门。
  青年比起齐伯来就差得远了,他显然没看出眼前老者的深藏不露。微微颔首打过招呼,旋即自报身份道:“在下刘琛,如今在翰林院供职,与陆大人恰是同僚。”
  齐伯听了点点头,嘴上感谢着刘琛前来吊唁,心里想的却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倒不怀疑刘琛的身份,可翰林院的人早就来过了,而且是结伴前来的。只这一个刘琛,偏要与旁人岔开,明显就是另有打算,之前还说出那样一番不知所为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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