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偶尔外人出现夸他们女儿有出息享福了的时候,他们还得与有荣焉的谦虚几句,可天知道他们没享受到女儿的福气呀!
这么一天天老下去的他们守着自己的面子到了老,女儿没虐待他们甚至对他们还挺“不错”,可那颗空荡荡的心再也圆不回来,陪伴着他们的只有他们曾经所想要的门庭若市和他人的追捧。
他们得到了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可却失去了更重要的宝物。
宁初夏临离世的那年和几位好友都先后出版了传记,因为况天浩事件出现在众人眼中的她们成了一辈子互相陪伴的好友,一起走过低谷,一起揭露渣男,一起迎向辉煌。
而在她们四个人的传记里都出现了同样的几句话――
“谁都想逃避,谁都想躲藏起来,可永远不要失去了迎接风雨的能力,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把伞是牢不可摧的。”
“有面对低谷的勇气,才有走向巅峰的可能。”
第146章 完美爱人和糟糕原配(一)
立式的风扇吹出一阵又一阵的凉风。
厨房和客厅的窗户同时开着, 正好出于一条直线的它们形成了一条凤的通道,原先本就不热的房子更是凉爽了不少。
两侧窗户的样式有些老式,看上去牢固又粗大的钢制结构将贴了蓝色隔光膜的窗户固定在那, 若是顺着窗户探出去看,映入眼帘的便会是这四周的风景。
平整的道路不算宽敞, 只能堪堪容两辆小车通过,道路两边的绿化很是用了心,繁盛的枝叶长得随意, 在阳光下肆意地展示着自己的生命力, 配合着那粗壮的树干,给人一种自然且独特的感觉。
不过目光再往下, 看到那涂了防虫的白色药液的树干便会知道,这看似自由的树绝对不是无人修剪。
此刻道路两边的行人并不算多, 有些像是买菜或是早餐归来的, 手上提着各式的塑料袋或是环保布袋;有些则应当是晨练归来的, 除了穿着运动服的外还有穿着练功服的人。
看着眼前的岁月静好,便会觉得周边的节奏都跟着慢了下来, 恍若自己也身处这样的悠闲环境之中。
宁初夏倒是真没想到, 她来到这个世界时居然会处于这种看风景的状态。
还没接收记忆, 宁初夏只是稍稍地打量起了窗外的环境。
她稍稍探头便能看到这栋楼的外墙,墙体用的是仿石头的材料, 上面同样是爬上了不少植物,看得出这栋楼应该已经修建了挺长的一段时间。
这样的房子一排都是, 楼层都不太高, 外观的设计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远远地看去外面的阳光其实并不温柔, 甚至那路上都有人伸手擦汗,只不过是屋内格外凉爽才给了人错觉。
如果她没猜错, 这应该是……
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宁初夏疑惑地回头,这才发现次卧的门被开了。
这套房子是老式三房二厅的设计,宁初夏判断主卧的方式很简单粗暴,一是朝向,二是大小,三是主卧带着的卫生间,很明显,靠着餐厅的这一间应当是次卧。
从次卧走出来的男人长得很高,约莫至少有一米八六的样子,戴着副细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天蓝色的短袖衬衫,袖口和领子用了白色的布料作为装饰稍稍添加了点变化。
衬衫烫得很平整,估计折叠收纳都有讲究,宁初夏就这么一眼看去甚至没看到因为挂在衣架上显现出的棱角,衬衫的下摆被扎进了西装裤里,同样被熨烫过的裤子连裤脚都很平整,这一套从上到下完全地展现出了男人长得高腿又长的优势和那虽然没有怎么锻炼但很明显毫无赘肉保持得很好的体型。
不过对于宁初夏来说,她印象更深刻的反而是男人的表情。
眼镜能起到遮掩人情绪的作用,可即便如此,深谙表情观察技巧的宁初夏还是一眼看出了对方脸上的冷漠。
她心中暗自思忖,对于男人和这具身体的身份还抓不住。
这么冷淡……难道是什么合租室友?不过就她刚刚观察,这明明应该是学校里的教师宿舍或是分配给老师的房子之类的地方,在她不多的见识里,几乎就没见过人在这样的地方合租的。
她要说什么呢?
这样的疑问刚刚飘过都还没来得及成为她的烦恼眼前的男人就把他解决。
对方的眼神冷冰冰地从宁初夏的身上略过完全没有停留,而后搭理都没搭理,直接坐到了客厅那。
有趣,这合租舍友应该都没那么冷漠吧?更何况这两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合租室友。
不过倒是省去了她编一套话糊弄的功夫。
就这会功夫,宁初夏已经注意到了这屋子里数量不少的生活痕迹。
门口的鞋子、客厅桌上的玩具汽车、另一边阳台上挂着的满满的衣服……
衬衫长裤和皮鞋,不用问,就是刚刚出现的那个男人的。
低跟但又精巧的几双小高跟和款式秀气的运动鞋、挂着的蓝色碎花款式的收腰连衣裙,这些东西一眼就能被看出它们有个年轻的女主人。
看上去明显小了不知道多少号的背带裤和小小的短袖t恤,同样是迷你款式还印了卡通图案的蓝色凉鞋,这就应当要有个小男孩,年纪呢……大概是三四岁的样子。
款式略微老式,材料清爽的棕色印花上衣和深棕色的阔腿裤,还有那同样是棕色系但颜色偏深,看上去无论是皮质还是底部都显得格外柔软的一脚蹬皮鞋,很显然,它们的主人是个稍微上了点年纪,对打扮不太追求的中老年女性。
年轻男女、小男孩和上了年纪的女性,这样的组合一下便能联想到家庭。
可如果真如预想的那样,这具身体和那个男人是夫妻的话,那么那冷漠是不是也有些说不过去?
莫非这男人是什么聋子哑巴,眼神也不好,得了什么看到人、理会人会死的病?
这么想着的宁初夏目光再度落在了那男人身上。
他一落座便自然而然地打开了桌上同碗盆倒扣着的菜和早餐,隔着距离也看得出那些东西并没有放凉,估计温度正好,男人吃饭的速度并不算慢。
桌上还放着另外的一个碗,依旧被倒扣着,宁初夏没靠近,倒不是因为没接收记忆怕和男人同桌,而是她总觉得这具身体还遗留下来的潜意识在告诉她,那并不是她的位置。
那哪里会是她的位置?
正当她还在思索的时候,男人那动作已经结束,他不紧不慢地拿了张纸擦了擦嘴角。
看得出他应该不太邋遢,可那已经空了的碗筷放在那他连拿起来挪动步伐的想法都没有。
宁初夏眯了眯眼,要知道这套房子面积可不大,从餐厅到厨房,那都用不到十步。
男人擦完嘴后,便直接将纸放在了桌上,他起身正要离开,一直安静着的主卧也有动静了。
“阿卓,你要去上班了?”出来的女人烫了个有些夸张的小卷发,整个脑袋都蓬了一圈,稍稍掩饰了因为发量不足而不能被完全遮盖住的头皮,头发她应该是染黑的,黑得一根白发好像都看不见。
她直接穿了件短袖款的睡裙,花样挺老,是绿白配色的,估计是因为洗了很多次,原先是深绿的图案已经泛白甚至脱落了不少,就连那本应该是略微有弹性的袖子都已经失了弹力,松松垮垮地垂坠着。
宁初夏大致看了几个需要关注的地方。
肤色、手、眼角和脖颈的皱纹还有脸上“肉”的走向。
出来的女人并不算白,脖颈上和眼角的纹路都很明显,脸上应当是挂不太住肉,长相看上去便显得有几分刻薄。
关键是那双手――手纸关节和手指同样粗大加上那像是失去了胶原蛋白的皮肤,便能让人立刻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双操劳过不少事的手,而且干的活估计还有挺多是粗活。
“嗯,早上头两节有课,妈,安安还没起吗?”刚刚还像是这个家中的一个家用机器般的男人忽然活了起来,脸上也隐约挂了笑意。
“还在睡呢,他这不是昨天下午午睡了一会吗?结果昨晚好半天都没睡着。”明明是在唠叨的样子,可那话里的得意和甜蜜却藏不太住。
宁初夏隐约注意到那女人看了她一眼,那眼底的情绪倒也挺直接。
是“不满意”和“看不起”。
“你辛苦了,安安这孩子就听你的话。”男人说了两句看了眼时间,便准备要离开,“我这差不多到时间了……”
“快走快走,可别迟到了,那么多孩子等着你呢!你要是去晚了他们肯定着急。”
两人依旧维持着当宁初夏不存在的态度,等到男人关门离开,刚刚那点聊天话语声伪装出来的热闹便立刻消散了,只留下了叫人心慌的冷清。
那女人慢腾腾地坐到了客厅那,把这一碗粥一口气直接喝完,而后和先走的男人一样把碗一放便又回了主卧。
同样地在这期间,她始终没有搭理过一直站在旁边的宁初夏,就好像宁初夏站在那里看人吃饭是一件特别正常的事情一样。
宁初夏看着那被关上的房门,倒是露出了颇为惊奇的神情。
还真别说,这家还挺有趣。
这是什么旧社会封建家庭吗?就是旧社会,应该也不讲究让妻子站在旁边伺候婆婆和丈夫吃饭吧?
不过那女人倒是让宁初夏确认了他们是在“忽视”这具身体的存在,而不是说她真穿越成了什么活人瞧不见的鬼魂,嗯,那女人比起男人来功力还是要差一点,这大概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宁初夏完全没打算搭理桌上的凌乱哪怕一下,她直接走进了次卧顺手关门。
正如她所预料的,这间房间明显是次卧的设计,面积不大,并没有像主卧一样做那么多空间的拓展。
一进屋正对着宁初夏的便是挂在墙上的婚纱照。
这婚纱照是传统中式风格的,男人依旧是那副书香味十足的模样,穿着新郎长袍坐在梨花木官椅上,而“原身”则是穿着凤冠霞帔,单手放在丈夫的肩上,对着镜头笑颜如花,任谁都能看出她眼底满满的对美好的新生活的期许。
而在这张照片上,那男人的嘴角是有笑的,这笑意很浅,没能到达眼底,若是遮掩住下半张脸略微弯起的唇角和被牵扯而动的肌肉只看眼睛,那么那股冷淡的感觉就会重来。
这可真是……强烈的对比,一个欣喜,一个冷漠;一个真诚,一个伪装;结婚的原身知道身边的男人是抱着这样冷漠的心情进入婚姻的吗?
在看看屋里的摆设,那泾渭分明的感觉就又明显了,床头柜一人一个,摆放衣服的衣柜也是对半分开,明明没有画线,却在中间形成了一条明显的界限。
其实床头柜、衣柜分开使用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分开很是方便,可要是联想到她今天早上看到的每一幕,那就不太寻常了。
她心中飞过挺多种可能,宁初夏没打算继续猜,只是默默地开始接收记忆。
……
大学给予了不少学生从未享受过的“自由”,在几乎所有的大学里,除却少数课程,那是基本上再也不会存在像是初高中时期老师追着人强压人学习的情况。
这也使得不少毫无自制力的学生在进入大学后泯然众人矣,甚至因为无心学习尽情娱乐频频挂科,只能延毕。
进入大学后,基本每个学期都会学不一样的课程,截然不同的老师、教学方法,甚至连身边的同学都会随之更换。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学生们便在心里对课程的重要性、难度分出了个三六九等,对老师们的教学水平也有了自己的评价。
说得直白点,就是学生们会很快地判断出有些课程完全可以不听,有的老师差到他上他也行,这种自然而然的淘汰,便将好老师给筛了出来,那些能在学生那得到好口碑的老师基本都能得到学生的热烈欢迎。
上课铃打响,教室里便恢复安静,原先各自做低头一族恨不得和手机缠缠绵绵到天荒地老的学生们也抬起了头,露出了求知若渴或是“点名千万别点我”的眼神。
“今天不点名。”高知卓事先做好的ppt已经打开,已经教了这门课几年的他基本已经用不上课本。
a城大学是整个省份最好的大学,学校里的几个王牌专业都能排到全国前几,能在这样的学校里任职,高知卓自然是履历光线。
他是a城大学本科毕业,后保研读了三年研究生,再到他所学专业排名最高的大学那读了博士,原先他是打算留在他导师那继续研究的,但学院的几个教授很看好他,最后便以a城当地的人才引进计划将他引进到此。
他入职之后也没辜负众人的期待,不但在教学上备受学生好评,在研究上也多次取得成果,申报了不少专利技术,同时还参与了学科教材新版的编订,是当之无愧的青年才俊。
高知卓在整所学校里声名远扬靠的可不只是他的个人能力,还有他本人那极具魅力的脸,他在贴吧的匿名投票中多次勇夺第一,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学校最英俊的男老师。
“小丽你看,高老师帅不帅?”趁着高知卓开始讲课,吴芳芳悄悄低头和舍友说起了话。
她是文学院的学生,今天是特地带着舍友偷渡来这教室看一看高老师“芳容”的。
高知卓的课堂那早就是学校的知名观光打卡景点,不说别的就说教室做得那么满,那可都是围观的学生们的功劳。
否则高老师就是再会讲课,他讲的这课程这么深奥难懂,哪有这么多人会认真听讲?
刘小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敢说话的她默默地打开手机,给旁边的舍友发去了微信:“怎么说呢,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我觉得高老师是气质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