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_675

  “据景世子说,叛王与西南王有勾结,叛王一家就是被西南王杀人灭口的,具体的事情,卑职亦不知情。”
  新任影卫统领单膝跪地,要不是事出突然又太重大,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现身。
  “景熙然说的?他如何说?”
  皇帝磨牙霍霍,面色阴沉,若事情真的属实,他费心费力设下的计谋又要功败垂成了,淮阳候不能动,景熙然更不能动,否则定会引发民怨,文武百官定然也会有怨言,别的他倒是不怕,但景熙然素来与裴元冽交好,他手中的十万铁甲卫可不是摆设,还有沈凉的幽冥暗卫,以及沈达夫夫那西北三十万大军,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有西南王,那也是个刺儿头,赐婚就更不可能了,不管这之中如何变故,景熙然失职是事实,他再赐婚,无疑就太过牵强,站不住脚了。
  “回禀陛下,项二公子一早就去南城门迎接景世子了,在得知景世子又是中毒又是受伤后随口询问了一番,景世子就是那种情况下说出来的。”
  也就是说,百姓该知道的也差不多知道了?
  皇帝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正好这时杨安前来通报,杨天和景熙然项焯求见,皇帝猛然坐下,摆手挥退影卫,看了看那些内阁大臣,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干脆也懒得赶他们出去:“传,朕倒要看看,杨天要如何向朕解释。”
  “传杨驸马,景世子,项二公子!”
  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响起,一道接一道的传到乾阳正宫外,候在外面的杨天看一眼景熙然二人,并未招呼他们,径自抬脚走了进去。
  “我们也进去吧。”
  稳了稳心神,项焯扶起面色苍白的景熙然。
  “别紧张,皇上又不吃人。”
  借着靠在他的身上的机会,景熙然附在他的耳边以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安抚,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该有的龙威还是有的,小焯子作为临安候府嫡次子,若说没见过他也不可能,但以往见他大都是在各式各样的宫宴上,隐身于人群之人,今日还是第一次与他面对面,他会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
  能不紧张吗?
  项焯没有搭话,他知道,皇宫里到处都是皇帝的人,只闷着头扶着景熙然往里面走,同时一遍遍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警告自己绝对不能怯场。
  “碰……”
  由于景熙然的身体太过虚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等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皇帝拿起一本折子砸向跪在地上的杨天,景熙然淡淡的扫一眼在场的内阁大臣们,缩回搭在项焯肩上的手,故作摇摇欲坠的抱拳:“末将参见……”
  “景世子!”
  在他屈身的时候,竟直接往一旁倒去,项焯的抓住,皇帝和内阁大臣们的注意力也一瞬间转了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景熙然的脸色苍白得跟鬼一样,浑身的精气神儿好像都耗尽了,简直跟油灯枯竭一般,与平日里的俊逸非凡截然不同,要不是那张脸确确实实是他,他们恐怕都会以为他根本不是景熙然。
  “熙然免礼,你这是?”
  见项焯还要扶着他下跪行礼,回过神的皇帝免去了他们的跪拜之礼,迫不及待的问出自己疑惑,到底是什么毒,竟如此厉害?
  “末将学艺不精,中了西南剧毒三日危,要不是临行前项二公子赠与末将王妃特制的解毒丸,末将恐怕就回不来了。”
  景熙然露出一抹仿佛真正经历了生死的苦笑,还是让项焯扶着他跪了下去,俯在地上虚弱的说道:“皇上恕罪,末将有负圣恩,押解陵阳王回京的途中被奸人偷袭,受伤中毒,眼睁睁看着陵阳王一家被杀人灭口,请皇上责罚。”
  谁也没有料到,他竟会自请罪责,皇帝的疑惑褪去,面色又沉了下来:“来人,传吴院首。”
  “传吴院首!”
  传令再次一声声的传下去,在场的每个人知道,即便景熙然已经这样了,他依然在疑心他是不是装出来的。
  “项焯,扶他到一旁坐下。”
  “是,多谢陛下。”
  沉默跪在一旁的项焯闻言立即扶起景熙然,他知道做戏要做全,但见景熙然都这样了还要跪着,心里别提有多心疼了。
  “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奏报为何没说?”
  等待吴院首到来时间里,皇帝陡然喝道。
  “回禀父皇,叛王与西南王早有勾结,西南王唯恐叛王把他供出来,这才派人偷袭截杀了叛王一家,此事牵连甚大,末将不敢等闲视之,不得不亲自返回奏报。”
  跪在地上的杨天双手抱拳,一副为国为民的凌然模样。
  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西南王与叛王勾结了,内阁大臣们全都疑惑不解,杨家军出兵讨伐叛王,持续至今将近一年,为何以往的军报从未听说过叛王与西南王勾结,此时他又能说得如此斩钉截铁?
  “仅凭西南的毒你就认定叛王与西南王有勾结?你可知道,冤枉西南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大臣们疑惑的,正是皇帝疑惑的,而且他想得比大臣们更多,西南乃毒府之乡,从圣祖皇帝开始就一直采取西南王自治,卫家军权镇压的方针,数百年下来,西南王早已养成一只巨虎,若不是有卫家军镇守在西南,恐怕早就高举反旗了,大秦皇室历任皇帝就没有不想除掉他的,但西南王不动,卫家军就不能主动出兵,这也是当初的西南王与圣祖皇帝和军神夫夫的约定,要是真能证明西南王与陵阳王有勾结,他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让卫家军就近铲除他们,可要是冤枉了他们,恐怕事情就难以善了了。
  “末将不敢无故攀诬西南王,陛下,这是士兵们收敛叛王尸体的时候,从他贴身衣物特制的内袋中找出的信函和名册,皇上与几位阁老一看便知真伪。”
  杨天边说边掏出几封信和一个小册子,接收到皇帝的眼神暗示,杨安下去接过信函和小册子双手奉上,皇帝先抽出其中一封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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