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_7

  眼见他们距离岔路口越来越近,土匪们怒了,与他们并驾齐驱的土匪扬起手中寒光凛凛的利刃就朝齐轩砍了过去。
  “齐轩!唔……”
  “凉凉!”
  沈凉瞳孔一缩,想都没想就一把拉过齐轩,自己的手臂却被刀锋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鲜血顿时飞溅,齐越齐轩全都有点吓到了,可沈凉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看都没看一眼血流如注的伤口:“不要分心,拉紧缰绳。”
  跟前世临死前被人斩断双臂剜去双眼比起来,这点痛真的不算什么。
  “嗯。”
  齐轩含泪点点头,再次勒紧缰绳,齐越强忍着难过撕拉一声撕下一截衣服,颤抖着手帮沈凉包扎。
  “杀了他们!快!”
  “驾,驾……”
  见状,土匪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将他们全部屠杀,可疾驰的马蹄声陡然响起,片刻间,一行十几匹轻骑从前方不到百米的岔路口飞驰而出,统一的黑色骏马,统一的黑色战甲,一看就是正规军队。
  “铁甲卫?!”
  “不好,快撤!”
  沈凉与土匪同时惊呼,区别只在于,土匪们嗓门大,慌不择路,而沈凉则是深深的看着那些逼近的铁甲卫,惊呼声小得只有齐越齐轩两人听到。
  “杀!”
  这些铁甲卫训练有素,一眼就看出那些土匪的身份,不问缘由直接冲他们杀了过去,铁甲卫乃是秦朝最精锐最神秘的一支军队,他们不常出动,一旦出动,必然血流成河,尸骨成山,所战之处,片甲不留,草木不生,占地为王的土匪岂是他们的对手?
  “凉凉!”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看着铁甲卫凶残的杀戮,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齐越齐轩紧张的抓着沈凉的衣角。
  “我们没事了。”
  相比之下,沈凉就显得平静多了,不,说他平静都有点侮辱他了,看着眼前的杀戮,他根本一点波动都没有,仿佛早已见惯了如此血腥。
  “你们是何人?”
  不多时,岔路口浩浩荡荡的驶出两列军马,中间簇拥着一辆巨大华丽的马车,开口的铁甲卫高坐在骏马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浑身散发着极其不友善的气息,齐越齐轩毕竟年纪还小,又没多少见识,难免有些畏缩,倒是沈凉平静的抬首,淡淡的扫他一眼,视线移到不远处的马车上。
  “在下东陵候嫡子沈凉,归家途中遇到土匪,多谢清平王出手相救。”
  铁甲卫隶属清平王,天下皆知,沈凉基本可以肯定,马车里的人就是清平王裴元冽本人。
  现场一时间寂静无声,铁甲卫的气息明显不善,齐越齐轩吓得呼吸都暂时停止了,只有沈凉,依然冷静,面上看不出半点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香木雕刻的马车车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男子静静的斜靠在马车内单手支颌,乌玉黑发长及腰际,只用一根紫色发带轻轻束起,部分黑发散垂下来,如泼在肩头的浓墨,越发衬出一张完美的俊彦妖冶横生,精致的五官,深邃而完美的轮廓,微微勾起的唇角,那双闪烁着妖冶光芒的深瞳,看一眼便让人觉得难以呼吸,瞬间魂魄便已被夺去了七分,灼灼其华,妖娆横生,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以伦比的高贵和霸气。
  他看起来最多不超过二十岁,绣工精致,内里金丝的紫袍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身上,敞开的襟口露出大片古铜色的性感肌肤,唯一有点碍眼的是,襟口内侧似乎有绷带包扎的痕迹,如此妖孽,无论男女,皆会不由自主的沉沦在他的魅力之下。
  饶是见惯了的铁甲卫都抵挡不住自家王爷的魅力,何况是第一次见到的人?
  事实上,齐越齐轩也真的是看傻了眼,只差没有流口水了,可惜的是,沈凉却没多大感觉,别说他的心思不可能在那上面,就算在,清平王裴元冽的妖孽俊美也影响不了他,别看他现在狼狈至极,五年的磋磨导致身体极其瘦弱,加上一路颠簸逃亡,早已蓬头散发,因为发热生病脸色看起来也苍白得跟鬼一样,可他的五官极其精致,秀气的柳眉似剑,精致又不失英气,双眼如黑瞿石一般晶亮,深如幽渊,隐藏在眸底深处的寒芒极其慑人,仿佛是要将入目所及的一切全部撕碎毁灭。
  即便是现在的沈凉,也有让人沉迷的本钱,更别说将养一段时间后,会是如何的风华绝代,美绝天下,当年的秦朝第一美人,可不是别人随便吹捧出来的,自身就已经美到极致的他,又怎么可能在意清平王俊美与否?
  裴元冽看似漫不经心的眸子淡淡的一扫,看清楚沈凉深藏在眼底的那一抹寒芒,以及他此时沉静到近乎变态的气度,绯薄的唇瓣勾勒出一道玩味的弧度,没想到沈家除了沈达,竟还有这么个有趣的小东西。
  “沈凉?沈达唯一的弟弟?”
  严格说起来,沈达并不止沈凉一个弟弟,刘舒涵生的儿子也算是沈达的弟弟,可裴元冽显然并没有将之计算在内,小妾扶正的继室所生的儿子虽然也是嫡子,但跟原配所出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是。”
  对上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凤眸,沈凉点头,脑海里快速回想着关于清平王裴元冽的一切,前世他跟他基本没有接触,只知道在几年后他带领铁甲卫东征,却因为皇帝的猜忌和敌军尖细的混入腹背受敌,战死沙场,尸体被制成人皮风筝放飞城楼之上,当时举国震惊,百姓莫不自觉的为他悲痛守孝,可皇室却觉得他在民间的威望过盛,压过了皇室,老皇帝表面上下旨让百姓不用悲伤,他会再度发兵为清平王报仇,实际上根本就是在强行抹杀百姓对他的追思,吃相不可谓不难看。
  思及此,沈凉的眸底不由得滑过一丝怜悯,速度快得惊人,眨眼就消失了。
  怜悯?他在可怜他?
  可距离他们还有些距离的裴元冽却扑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怜悯,面上虽然没啥改变,心里却泛起一丝诧异,他堂堂的清平王,竟会被一个权门世家不得宠的嫡子怜悯?这要是说出去,恐怕不少人都得笑掉大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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