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发现

  站在这扇小窗户前,种纬指了指那扇窗子对那名年轻些的警察道:“把这儿拍下来吧!”
  “就拍这个?”那名年轻些的警察可是背着数码相机的,就是为了可以随时随地取证用的。可是拍这个小窗户算什么?确实,假如一个人足够瘦的话,还是可以从窗口钻进大厦来的。不过这可能吗?
  洗劫五层的办公室还是可以的,毕竟四层裙楼楼顶的天台离五层办公室的窗台很近,翻上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可五层到十二层的电梯间和楼道里可是有监控的,那这伙人又是怎么绕过楼道和电梯里的监控成功的把同层的其他办公室也给洗劫了呢?
  这样想着,那名年轻警察就明显犹豫了一下,动作自然就慢了一些。种纬一看他的反应就明白了,对方这是对他有所怀疑啊。
  种纬便向窗口迈了一步,侧过身指着窗口的下沿道:“你仔细看这儿!”
  他这一说话,那两名警察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刘经理都探过头了仔细的察看。只见窗外窗台的台面上,堆积了不知多少时日的尘埃上有一片明显的擦涂痕迹,而那痕迹一看就是不知道多久以前被人用戴了手套的手涂抹过的。
  “这,这是什么?”那名年轻警察看着这片明显的横向涂抹痕迹,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同时还是举起相机把这一情况拍摄了下来。
  “有人从这儿爬进来了,然后又抹去了爬上来的痕迹。”种纬对几人解释道。
  “不大可能吧?窗户这么小!”站在两名警察后面的刘经理疑惑的说了一句道:“是不是我们的清洁工弄的?也许楼里谁不讲卫生,从楼里往楼外倒过东西,然后清洁工抹了一下?”
  那名三十岁出头的中年警察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却又没有说话。种纬做出的判断让他也有点不敢相信,但这种可能也未必不存在。因为如果这起案件案犯的进入手段真的那么好判断的话,各省专案组又怎么会在查了一年之久后依然没有寸进?只是,这这种进入方式也太邪性了一些,那伙窃贼又是怎么对更高楼层下手的?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疑问,这位中年刑警选择了保持沉默。
  “你可以找清洁工过来问问。”种纬对那名刘经理说了一句道,然后又问两名陪同的警察道:“有手套和组合工具吗?”
  “有!”直到此时,那名大多数时间都保持沉默的中年刑警这才答应了一声,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提包把种纬要的东西找了出来。
  种纬带好橡胶手套,然后拿着组合工具来到上悬窗前,三下五出二就把窗户支撑臂上的构件给拆松了。接着他放下组合工具,用力把窗户往外一撑——“呼”的一下,原本只打开一个小小角度的上悬窗,瞬间被种纬推开了九十度。只要不是体型太过庞大的胖子,身体灵便的人真的可以从这个小窗户里轻松的钻进钻出。
  这下那名刘经理没话说了。他皱着眉头用手台呼叫了一下,让保洁经理带保洁员到五楼找他。
  “让他们上六楼吧!咱们一会也上六楼了。”种纬看着那名年轻刑警朝他敞开的窗户拍了照,这才又对另外三人道:“咱们现在还是先去女厕所里看看,我觉得那边的窗口应该没这个。种纬所说的这个,当然是指窗口被人抹过的痕迹。”
  果然,在确定女厕所没人之后,种纬几人又进到了女厕所里。结果果然如种纬所说,女厕所的小窗户虽然也敞开着,但却没有那处被抹过的痕迹,只有不知沉积了多久的尘埃。
  六楼,种纬等人依样检察了男厕所和女厕所,结果和种纬的判断一样。男厕所还是有一个和五楼几乎一模一样的抹痕,女厕所则什么也没有。
  而当众人看完六楼的被盗办公室之后,保洁经理带着保洁员也神色紧张的到了。可等他们看完六楼男厕所窗口的抹痕,又看了那名刑警数码相机里拍摄的五楼的窗口的抹痕的时候,保洁经理和保洁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用他们的话说,这几层是报社的办公楼层。总的来说报社员工的素质还是比较高的,几乎从来没发现过有人通过换气窗乱泼乱倒的情况,因此换气窗口就那么长年累月的开着。保洁员只是在换季的时候负责调整一下窗户的开启角度,连擦窗台的时候都没有,因此那个擦痕绝不可能是保洁员留下的。
  “刘经理,从去年案发到现在,咱们大楼有没有清洗过外墙。”中年刑警想法更多更全面一点,他试图排除任何意外因素。
  “也许那两个抹痕都是从楼内留下的……”年轻刑警提醒了一下,但他很快的住了口。因为他已经醒悟了过来,中年刑警不是研究那个抹痕是谁造成的,而是想弄明白是不是有人破坏过那样的痕迹。
  “没有!咱们这个大厦的外墙还是不容易积灰的,省城空气也挺干净,所以也就……”后面的话保安经理已经不用再说了。
  “再上楼!”中年刑警也没废话,直接带队往七楼走。七楼的男厕所通气窗窗口,还是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抹痕。
  那名中年刑警看到这一幕,他的眸子就如同狼发现了猎物,骤然缩小了一下。他直起身来,神情严肃而又赞赏的看了看种纬,伸手把种纬拉出了厕所,然后对种纬道:“我得对上面报告了,得叫技术处的人来,看看能找到什么,你看呢?”
  这就是实力了!之前这名中年刑警对种纬说话都很少,嘴上虽然没什么表态,但隐含的却是对种纬的不信任。当种纬指出了这种可疑的抹痕的时候,这名中年刑警的态度很快就改变了。做出决定的时候,甚至都需要向这个比他小了快十岁的年轻警察征求意见。
  “我没意见!”种纬知道事情发生到了这一步,已经由不得自己不说话了。眼下事情正朝着自己猜想的方向发展的,尽管他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但他却只能无奈的接受。
  “哦,我叫徐立强,一级警司;那小子叫李健,偶尔说话有点贱,你别在意。”中年刑警一边向种纬介绍他们两人的名字和警衔,一边和种纬开了个玩笑。
  这同样是实力的证明了,方才一起坐车过来,又一起忙了这么久,这两名陪同的警察居然连名都不肯向种纬报。直到如今种纬让这起已经僵了一年多的案子有了突破,他们这才开始真正重视起种纬来了。
  “还有,你能跟我说说,这窗口这痕迹意味着什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介绍完他们两人,徐立强还是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接触过这些东西。”种纬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徐立强解释道:“作案的人从窗口进了楼内行窃之后,担心窗口的痕迹透露了他们的行迹,临走的时候就都这样抹了一下。说着话,种纬做出了一个抹的动作道:我估计报社这个位置的窗口都有这样的抹痕,至于再往高层,因为楼道里已经没有监控了,他们也就不用从窗口走了。”
  “那也就是说,他们是从楼外进来的?”听到种纬证实了他的猜测,徐立强有些震惊的问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盗窃团伙是从楼外爬进来的,作案后又从原路退出,然后把调整过的上悬窗又重新装好,以至于让勘验现场的刑警们都没能发现他们的进入方式。
  不过这种伪装方式只成功的瞒了不到一年,如果不是种纬突然出现的话,这种进入方式还将不为人知。其实也也不能算是警方的失误的,毕竟谁也没遇到过类似的案子,谁能想到盗窃犯是像蜘蛛人一样从楼外爬进来的?这种作案方式简直闻所未闻嘛!
  “那这伙人是什么人?这身手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李健一直在旁边听着种纬和徐立强说话,听到这儿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加入了进来。
  “什么人?蜘蛛人,干过消防的,还有……都有可能!”徐立强一张口就列出了两个可能的选项,但在说到第三个选项的时候却选择了回避:“算了,我先向上面报告,这个进展太重要了。”
  徐立强向上面报告,种纬则跟着李健继续把每个楼层里被盗的办公室都走了一遍,然后种纬把被盗的办公室的位置都画到了笔记本上的楼层平面简图上。
  等徐立强打完电话,他又把保安部刘经理叫了过来,让他在每个厕所放一名保安,务必等专案组技术处来人之前,保证这些痕迹不被人破坏。等技术处的人接管后,再让保安撤出就可以了。
  专案组的人来得很快,除了专案组组长付国庆带着几个人外,技术处也来了五六个人。这下整个报社大厦里又乱了,随着警方的技术人员一阵忙碌,最后搞得报社总编都不得不出面接待了。
  不过专案组长付国庆显然注意力没放在怎么和报社总编社交和沟通上,他简简单单的敷衍走了报社的人之后,便把种纬叫到跟前询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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