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熟人

  “还没有!梁山港那边的一个村子刚报的警,说是有一名警察追着一个人跑到了他们村子附近。那个人想进村子躲避,还对村子里的老乡动了手,结果被老乡和那我追捕他的警察给合力击退了。那个村子里的人打来电话的时候说,那名警察在后面追那个人的时候,似乎喊了候登山的名字!”这名警员迅速的说完了他知道的内容。
  一听这个情况,副市长张子明立刻击了下掌道:“错不了啦,就是咱们的那名警察在追候登山,咱们的人没事,候登山看样子也跑不了。”
  此话一出,指挥部里的众位领导神情都明显的一松。从案发开始,众人居中调度,统筹全市的布防和围捕工作,焦急的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一点确切的好消息,这没法不让众人放松。
  “那个村叫什么名字?”这个时候,副局长袁兵突然开口问那名警察道。
  “北梁头村!”那名警察想了想,这才回答道。
  “不会吧?北梁头村在梁山港以北七公里的地方呢!发现自行车的地方刚才说在北沱河边,两边离着二十公里,大约三十公里呢!中间也没有路,他们怎么过去的?”袁副局长不愧是天海公安局老资格的刑警,他很快就发现了这里面的问题。
  “先不管怎么过去的,我们该做出调整的就做出调整,其他地方该撤的撤。然后再联系电视台那边,通缉令和寻人启事先不要放了,就说已经发现了逃犯的行踪,我们的人也已经找到了,让市民们静候佳音。然后,我建议咱们去趟梁山港。”副市长张子明建议道。
  “唔,市区这边的警力该撤的先撤吧,弄得人心慌慌的也不好。梁山港那边需要调动什么人员?布置什么人?这个你们专业,你们来定。”市长曹国平点了点头,也给出了意见道。
  “曹市长,我觉得市区这边先缓撤,毕竟梁山港那边还没最终证实,等有了确切消息以后再撤不迟。第二,咱们梁山港那边的人手有限,恐怕要调梁山港的边防武警帮忙了,这个得您点头才行啊。第三,梁山港那边的边防也不是很多,但民兵却是最多的,跟梁大炮那边恐怕还得您出面才最方便呐!”公安局局长宋玉华建议道。
  “也好,这方面你专业,听你的意见。现在我让人联系边防和梁大炮那边,那边的工作我去做。然后咱们都谁去梁山港那边?得留下个坐镇指挥部的人呐?”曹市长先是同意了宋局长的意思,然后又问道。
  “我肯定得去,王副局长是那个种纬的叔辈,肯定也得去。您是市长,这个时候也得去。要不……”宋局长望着二把手袁兵和副市长张子明道。
  “这个种纬有点意思,我也去现场看看去!”谁料袁兵毫不客气的回绝了宋局长的建议。
  “那别看别人了,就剩下我了,我坐镇指挥吧!我也享受一把山中无老虎的感觉!”副市长张子明开了个似乎并不合时宜的玩笑。不过众人知道他这是在缓解一直如此压抑的气氛,倒是没人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反倒都配合的笑了笑。
  很快,各位领导完成了急需处理的工作,然后登车赶奔梁山港。
  ……
  种纬都有点佩服这个候登山了,这家伙在陆续挨了自己两砖头外加一棒子之后,居然还能跑得起来!从两点左右到现在,他们两个已经跑了足足两个半钟头了。
  如果算上候登山杀人犯案的时间,这家伙差不多已经跑了三个多钟头,这是什么体力?也就是仗着自己刚从部队复员时间不长,身体锻炼也一直没放下。否则他恐怕早就被这家伙给甩下了。
  候登山从刚才那个小村子里逃出来的时候,当时有几十个村民都跟了上来,跟着种纬一块儿尾追候登山。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以后,能跟上种纬的就剩下一个小个子村民,其他村民都喘着粗气落在了后面。虽然他们还努力的在后面跟着,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跟上来。
  种纬一边跑一边问了那个小个子村民一句,这才知道这个小个子村民上学时练过长跑,还拿过天海市某个比赛的全市前三名的好成绩。如果不是因为有点基础,再加上现在年龄也不算大,估计也跟不上种纬和候登山的速度了。
  又往前追了两三公里,这回不管是候登山,还是种纬,还是那个跟上来的村民,三个都累得不轻了。种纬看得出来,这回候登山倒不是在伪装的了。他奔跑时的动作已经变形,连腿都有些抬不起来了。尽管此刻种纬也很累,但种纬知道分出胜负的时候就在眼前了。哪怕自己再累,出必须咬牙坚持着,不然刚才付出的一切就全白废了。
  不过此时,周边的环境却开始变化了。
  此处离海边越来越近,用跟在种纬身边的那个村民的话说,这一带的土地盐碱的厉害,根本就是种不活什么东西。倒是此地的芦苇长得比较茂盛,每年秋冬都有不少人在这一带收割芦苇,然后卖到造纸厂去,算是村民们的一项额外收入。
  由于村民们割芦苇都是一片片的割,于是就形成一片片的收割过的芦苇和没收割过的芦苇的连续地带。而那些没有收割过的芦苇,就形成了一片天然的掩体。如果钻进个人去,想要把他找出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而此刻,候登山正向那个方向跑去,而且离那里越来越近。
  糟糕!一旦候登山跑进去,种纬根本没办法把他从芦苇荡里找出来。除非利用人海战术包围整片芦苇荡,可急切之间种纬哪有那么多人手?后面的村民根本就没跟上来。
  没办法,种纬和身边的那名村民打了个招呼,压上了他保留的最后一点体力,向候登山猛追了过去。那名村民体力不支,只好慢慢的落在了后面。而候登山也发觉了自己的逃命机会,拼着命的往芦苇荡的方向冲。
  前面就是一片长在沟渠边的芦苇荡,由于这片芦苇荡比较薄,候登山可以通过摇曳的芦苇荡看到那边的情景——芦苇那边就是一片收割完芦苇的开阔空地,空地那头则是一片枯萎的,如同草色大海般的芦苇荡。
  候登山疯了,他不管不顾的窜过了眼前的最后一道沟渠,冲进了那处开阔地。种纬也急眼了,他也跳过了那道沟渠,紧跟着候登山冲进了开阔地。
  刚过开阔地,种纬的右侧却突然出现了四条细长的猎犬。这几条猎犬显然也没料到会有人从芦苇荡那边跑过来,被突然出现的候登山和种纬两人吓了一跳。
  候登山跑在种纬前面,占了些便宜,趁着几条猎犬没反应过来,一头就扎进了芦苇荡里。而种纬稍慢了一点,正好被几条猎犬当成了敌人,乱吠着拦住了去路。
  种纬心里这个懊恼,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把候登山一棍子打倒了,结果却冒出来这么几条赖皮狗,破坏了他的计划。因此种纬把气都撤在了这些狗子们的头上,看着狗子们靠近他,种纬毫不客气的抡起钢管就砸。
  这些聪明的细狗明显感觉到了种纬的威胁,尽管它们叫得欢实,但却不敢靠近种纬,只是不远不近的围着种纬转,不时的朝种纬叫声两声,拖延着他的脚步,让种纬寸步难行。种纬只看到前方的芦苇荡一场的晃动,分明候登山已经窜进了芦苇荡深处,再想看到候登山的人影已经根本不可能了,更别提想抓住候登山了。种纬禁不住有些气馁和无助,无奈之中只剩下仰天长叹,懊恼的在原地跺着脚,无奈挥舞着手里的钢管。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芦苇荡的尽头传来一阵不甚清晰的马达声,接着几个人徒步跑了出来,紧跟在他们后面的,则是两个骑着越野摩托的人,摩托车的后架上垂挂着好几只已死的野兔,显然这伙人是放狗打猎的人。
  一声唿哨,四条细狗猛然转身,细细的身材几个弯折就窜回了主人的身边。然后几条狗子围着主人不停的打着转,似乎在向它们的主人告着种纬的黑状。
  “嘿!你怎么回事,干嘛打我们的狗!”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汉子遥遥的对着种纬吼了一声。
  种纬理也没理那伙人,他累得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眼睛看着浩浩荡荡的芦苇荡一动不同,心里却对这伙人恶心的不行。干什么不好,偏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乱,结果放跑了候登山,自己这两个多小时的累算是白受了。
  那几条汉子看到种纬这边没回话,摆出一副敌视的态度向种纬这边走了过来。而跟在后面的那两辆摩托车却突然一个加速,冲到了种纬的面前。
  “阿纬哥?”一辆摩托上的骑手忽然对种纬喊了一声道。
  种纬一楞,赶忙抬头一看,却看到了一张疙疙瘩瘩的脸,来人居然是有过一面之识的梁新华!
  “梁新华?你怎么在这儿?”种纬看到是他,禁不住有些别扭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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