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4章 了断这些残念

  时间流逝,对乐颜儿来说,却是一种煎熬,她实在不知道小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同时,让乐颜儿挂怀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她在蕲州还听说了一件事,赵夫人因思女心切生病了,日日靠药吊着一条命。
  这消息让她不安。
  赵留仙已经死了,因为她的魂魄才活着,可是又因为她,她不得不离开赵家。
  赵家除了李姨娘和她两个儿女,其他人都对他格外宠爱,别人家,莫不是重男轻女,但赵家却恰好相反,对她这个女孩儿更加疼爱和重视一些。
  尤其是赵夫人,虽有弟弟,但是对赵留仙这个女儿,却是疼到了骨子里,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坏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虽然她不是真的赵留仙,但是听说赵夫人生病,也是担心的。
  可是,按照先前离开时候的说法,赵留仙跟着师太去天宁山修行了,三年之后才能知道结果。
  怎么办呢?
  这一天。
  她脸上蒙着纱巾,在客栈门口站了一会,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刚好发现,赵家的轿子正好从对面的街上经过。
  她顿时停下了脚步,从轿子旁边的丫鬟来看,这轿子里面坐的,就是赵夫人无疑。
  当轿子离他最近的时候,虽然在马路对面,但是,她还是听到了轿子里面传来的咳嗽声。
  看起来,赵夫人病的不轻。
  乐颜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房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的景致,心有千千结。
  连似月和凤云峥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起转身离去。
  进了房间,凤云峥说道,“乐颜儿心思重,怕是又想到什么了。”
  “这孩子,对感情很是看重,以前也是这样,经过了这么多事,也没有入你我一样,变得铁石心肠起来。”连似月说道。
  “那赵家这边,安排她去见赵夫人一面?”凤云峥说道。
  “这倒也不算难事,与师太通个气,找个理由回来一次就好,但怕就怕……”连似月顿了顿。
  “娘亲,不用了。”这时候,乐颜推门进来说道。
  “乐颜儿……”连似月忙站了起来,将她拉到跟前,“你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刚刚才来,本有事情要和娘亲九皇叔商量,不成想,你们也正说这事。”乐颜道。
  “乐颜儿,你有决定了?”凤云峥问道。
  乐颜点头,“是的,我已经有决定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乐颜儿。”连似月问道。
  “不见了,或许见上一面,能缓解赵夫人的思念之情,但是,这却更加增加了她的期望和日后的思念,会更加令她念念不忘。其实,赵留仙早就香消玉殒了,若借着我的命,再与赵家藕断丝连,也许并不符合伦常,所以,我只能日夜为赵夫人祈福,愿她能早些看淡。”乐颜说道。
  “也好。”连似月道,“我会让董慎以其他的身份,去赵家为赵夫人诊治,再想其他办法,治一治她的心病。”
  “嗯,娘亲。”乐颜儿投入连似月的怀抱,心中的一块石头,稍稍落了下来。
  *
  而夜风和冷眉,在两天后为乐颜儿带来了一个消息。
  “如何?”乐颜儿看到归来的两人,忙站了起来,问道。
  “小姐,那些黑衣人的下落查清楚了。”夜风说道。
  “他们是什么人?”乐颜儿紧声问道。
  “您看。”冷眉从袖中掏出一个令牌来,交到乐颜儿的手中。
  乐颜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李”字。
  “李?”乐颜眉头微微皱起,这“李”字令牌,从何而来。
  “小姐,这是李朝的国主所有,您说的药童,是被李朝的国主带回去的。”夜风说道。
  “李朝的国主?”乐颜眼底闪过一抹思绪,“难不成,小哥是李朝人吗?”
  她记得小哥曾经玩笑般说过,自己是在乡间的田埂上捡狗屎的时候,被吴庸发现,并带回家收作徒儿的。
  “小姐您说过,药童小哥无父无母,不知道自己身世,如今李朝国主派人将他接了回去,显然,他是李朝人无疑,且与李朝国主有亲密的关系。而且,据我调查,那些黑衣人对小哥非常客气,将他当做主人般尊敬,可以说是唯命是从。。”夜风说道。
  “我听闻,李朝国主今年三十九岁,有没有可能小姐说的这位药童小哥,是国主的儿子?”冷眉大胆猜测道。
  “一个国主儿子流落民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具体如何,还要继续追查才行。”夜风说道。
  “既然那些黑衣人如此尊敬他,则说明他不是受苦的,也不是被坏人绑走,我只要确认他平安即可。
  李朝距此处来回约一个月的路程,我们已经在此处停留快十日了,王爷和王妃尚有年幼子女在京中等候,不必再去李朝寻找了,准备启程回京吧。”乐颜儿说道。
  “是,小姐,我们这就去回禀殿下和王妃。”夜风和冷眉两人同时走了出去。
  乐颜走到窗户,看着外头落日的余晖,心中却感到一阵失落和悲伤。
  “小哥,往后,便是天涯海角,沧海桑田了,若有缘再见固然是好的,若此生再无见面的可能,我只愿你安乐无灾,平顺健康。”
  她说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稍后,便走到书桌前,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在上面写了一些内容,然后请夜风再度带她进入了医馆。
  她在环顾了这间充满了回忆的医馆一眼,便将她写的这一封信笺,放在了桌子上,用砚台压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也许小哥会对这里有些些不舍,还会回来的。
  她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目光看向对面的那张椅子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久久地望着那张空空如也的椅子。
  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来。
  那时候,他总是一袭玄色锦衣裹身,坐在那里,像是一个沉重的存在。
  他的侧脸如同雕刻过一般,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总是若有所思,让人看了遍有些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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