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觅(配角线)
林熹清醒已是隔日晌午,全身酸软,累的直不起腰。
好在屋子里并没有那道闹腾的高大身影,听丫鬟说,是老侯爷一早亲自来将赵蕴提了出去。
林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至少有了一点喘息的空间,赵蕴…太能折腾人了。
她正欲吩咐丫鬟备热水,就见芳菲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夫人,承恩伯府的大夫人和威武侯府的大夫人上门求见,指定要见您,咱们侯夫人已经去迎了,您快些起床吧,免得教她们觉得您失礼慢怠。”
林熹瞪着迷茫的眸子,都有些听不明白:“谁?”
正是陆晨曦和曹觅这对姑嫂。
陆晨曦绝非那等安居内宅,万事仰望男子解决事情的女人,这不,她直接找上了曹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始末,请曹觅随她一同会一会林熹。
为什么找曹觅呢?则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丑事被林熹看去了,她不由自主的低了一头不假,可林熹和她哥的那点事在曹觅面前也得低一头不是吗?
曹觅也有一分想见见这位引得两个男人大打出手的女子到底是何等风姿,于是将儿子托交给陆星辰,随陆晨曦一道出门“会友”
林熹弄明白之后,头疼的捂住了脸。
芳菲还在声声催促。
林熹蹙着柳眉,仍有一分逃避的心态:“你去回话,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等等,如果,如果她二人非要见我…再,再将她们请过来…”
半刻钟后,院子里有了轻响。
林熹精神一振,半坐起身,腰后塞了个靠垫。
她还未梳洗,眼底有被赵蕴折腾出来的黑眼圈,猛的一看,确像病人。
周氏快步走至床畔,弯腰摸了摸她的额头:“易大夫可有来?”
林熹摇摇头,无力的道:“我没事。”
陆晨曦尾随其后,讽道:“昨夜里还生龙活虎的指使我哥踢我,今天就病了?是缺德事做多了,老天都惩罚你吧?”
周氏皱眉正要开口,曹觅快一步上前,拉了一下陆晨曦的胳膊,轻斥:“晨曦!”
陆晨曦不满的哼了一声。
曹觅打量林熹,确有几分我见犹怜之姿,或许男人会喜欢吧,但在女子的眼中,也就普普通通,没什么好感:“赵夫人,听说你与晨曦自小相识,那么你必是知道晨曦的性情耿直,她只是心直口快,绝无伤人之心。”
林熹闻言认真的看了曹觅一眼,好一朵漂亮的富贵花,首饰妆容简单精致,再加上她的家世,不论身处何地,她都可以算得上人群中最闪耀的光。
她捏了捏周氏的手掌。
周氏识趣的起身带着丫鬟离开。
陆晨曦环视了一圈室内摆设,件件富丽华贵,处处应尽心思,她不禁啧了一下:“看来这赵蕴对你倒是不错,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孤女也能翻身改命,对了,你应该和那个柳如丝交流交流心得。”
拿她和柳如丝放在一起,林熹听得不高兴,本来还想挤个笑脸,彻底没了。
陆晨曦还在说:“要说你们两真厉害,怕是京城各家小门小户女学习的楷模,我是真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定北侯府不毁亲的?你是握着他们家把柄了?”
曹觅第二次拉了拉她:“晨曦!”
陆晨曦撅撅嘴,不甘心的:“好吧。”
她拉着曹觅坐下,落座的时候忍不住捂了一下腰,眉宇间闪过一抹痛楚,四下无人,林熹也不需要像在陆老夫人面前那样装了:“看来,老天惩罚的不止我一个。”
陆晨曦盛怒,极快的起身,在林熹毫无防备之下,扬起手啪的一声。
林熹被打得脸都歪了过去。
“晨曦!你在做什么?”
陆晨曦会动手,曹觅是没想到的,她起身走到床畔:“赵夫人,你没事吧?”
林熹正过身体,将一缕头发g到耳后,面颊上印着淡淡的红指痕。
曹觅猛的回头,厉声道:“晨曦!向赵夫人道歉!”
陆晨曦眼都睁圆了:“凭什么?嫂嫂你怎么帮她?”
曹觅面有怒意:“这里不是伯爵府,也不是自家府邸,赵夫人更非你的下人,岂能容你随意打骂?若我早知道,你今日是来别家府邸撒泼的话,我必是不会跟你一道过来!”
陆晨曦委屈不已:“若非哥哥护她,她林熹今日还能有命坐在这里讥讽我?”
曹觅寒着脸:“向赵夫人道歉!立刻!若你还不肯听话,我只能派丫鬟去将侯夫人请过来了!”
“嫂子你怎么偏心她…”
曹觅冷冷的看着她。
陆晨曦不甘心的回瞪,不过片刻,败下阵来,
闹大于她无半分好处,只得咬牙说了句对不起。
林熹抚着面颊,看着这姑嫂做戏的一幕,眉凝目冷:“两位今日上门,到底所谓何事?”
陆晨曦眼再次一瞪:“你还装?”
曹觅将陆晨曦按回椅子上,方转身对林熹温声道:“今日不请自来,其一是为向赵夫人报喜,日前大夫给令姐诊过脉,她腹中已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只因胎儿未坐稳,从而这个喜讯还未透出来,我姨夫十分欢喜,许下承诺,只要是男丁,便抬了令姐做贵妾。”
林熹一挑眉,微有诧异:“陆夫人怕不是糊涂了,林熹乃爹娘膝下独女,并无姐姐弟弟。”
曹觅表情僵了一僵,看着林熹的目光更加意味不明了些:“…倘若令姐不是给我姨夫做妾,赵夫人今日会认她吗?”
她言下之意,暗指林熹势利。
林熹当没听到,她腰后的垫子有些下滑,便旁若无人的重新调了调位置,动作间x襟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红斑点点的肌肤,曹觅和陆晨曦皆为知人事的女子,自是看得懂这些是什么。
陆晨曦哼了一声,意有所指:“我就说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下不了床。”
林熹一脸问号,怎么又绕回这个上去了?她心烦的很:“那么其二是什么?”
早说完早离开。
陆晨曦:“你说是什么!”
林熹:“我怎么知道?”
“你!”陆晨曦忍了忍,昂起下巴:“倘若你敢把昨夜之事泄露一丝半点,我要了你的小命!我哥能护你一时半刻,难道还能护你十年八载?”
林熹冷笑一下:“陆大小姐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了,我昨夜就说过了,我什么都没看到!谈何泄露?”
陆晨曦跺脚:“你耳朵才不好!”
曹觅表情复杂的看着她们跟斗j一样斗嘴。
林熹肉肉额角,先软了声音:“好好好,我保证!我发誓!昨晚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况且我久困后宅,轻易出不了府,又能去哪里泄露呢?”
陆晨曦也懂见好就收,照她的想法,最好就是直接了断林熹,可没想到这林熹不仅仅有哥哥护着,还有定北侯府护着,既然动不了,那就只能谈判解决。
她与林熹素无交情,本想用曹觅压一压林熹,但从目前看,没压住。她想起另一人:“林熹,过几日,王府有喜宴,要不要一起去?你回京这么久,和陈家姐妹有无联系?”
***
陆晨曦曹觅一走,林熹泡了个花瓣澡,热气缭绕,她趴在澡桶上,想着陆晨曦说的王府喜宴之事。
去,还是不去呢?
想着想着就阖上了疲惫的双眼。
突然一股燥热的吐息喷到她的脸上,她倏地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严肃的俊脸就在她眼前,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赵蕴!”
他出手扣住她的下巴,盯住她的脸颊细看:“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红印子?”
林熹心弦被拨动了一下,忍下告状的冲动,挣脱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床角了。”
赵蕴视线没放过她的面颊,用指腹碰了碰,b了b,不悦道:“你再碰一遍我看看,怎么碰能碰到几道红痕这么对称?”
林熹眼神闪烁。
赵蕴这还不明白,他就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眼底顿时冒起熊熊怒火:“是姓陆的婆娘干得?可恶!我还没找姓陆的好好算账,他婆娘倒是敢来欺负我的女人!你说!她用的是左手右手?不!两只手我要都去剁下来!”
说完他起身就要出门报仇。
林熹急忙跟着站起来,赤裸的娇躯上滑着水珠,她一把抱住他的腰:“不要,赵蕴,不是她不是她。”
赵蕴这才看到她雪白的裸体。
心思不可能不被分掉的,连说话都没那么大火气了。
“不是她,那就是姓陆的妹妹?”
林熹不吭声,一口一口的啄着亲着舔着他的下巴,喉结,脖颈。
赵蕴渐渐气促,环住她的腰,带着她往自己怀里按,坚硬如铁的心被她亲的软化,然后灌进来一阵阵的酸水,他再次妒火中烧:“是不是只要是陆家的人,你都要护着?”
林熹听的停下亲吻的动作,抬头,望进赵蕴犹带怨气的眸子里,不解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她们两个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去护着她们,我是想护着你啊,你做事冲动,万一真去剁了她们的手,可就不止是两府结仇,那曹觅的家世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蕴默了默,拿一条干净的帕子亲自为她擦身,然后用袍子包裹住她赤裸的娇躯,抱回床上,塞进被子里。
动作还算温柔。
林熹不住的看他的脸色,绞尽脑汁的想讨好他,于是拉住了他的手:“我们…”
赵蕴一下子抽回了手,退开,沉稳的坐到床沿边上,侧脸严肃,突道:“你好好将昨夜发生的事交代一遍,你是如何崴脚,又如何和陆星辰遇到的,你说他帮了你,是如何帮的?扶着你的腰,还是搀住你的手?还是抱着你?再有,你们说了几句话?都说了什么,一一还原重复一遍让我知道。”
他还在介意这个。
林熹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放他出去剁了那曹觅和陆晨曦的手…
真的是没完没了…
她无比厌烦肉着脸,已是自暴自弃:“我昨晚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重复,如果你不信我,我重复一百遍你依然不会信我,若你心中实在有刺,不如给我一封休书,再不然将我送进庙里去做姑子,都可以!随便你!”
他腾的一下站起身,不可置信:“林熹!你敢威胁我?我连问都不可以问了吗?”
她仰头望着他盛怒中的脸,也怒了,谁不会生气呀?:“赵蕴!我已经回答过了,没有没有没有!你不信,反复的还要问,你是想听我回答什么?若我说,是!陆星辰抱我了,他不仅仅抱我还帮我亲自上药!你非要听到我这样回答你才满意!你才会消停吗!”
他又一次掐住她的下巴,气坏了:“我竟不知,你这般会强词夺理。”
“我也没想到,你竟这般不依不饶,非要往我头上安一个与他人有私的罪名?”她长长的睫毛一眨,泪珠子无声的滚落,正好滴到赵蕴扣住她下颚的手上,他一颤,似被烫到般缩回了手。
已是方寸大乱:“我不是…我…”
他只是吃醋。
醋她和陆星辰的两小无猜的过去。
也十分后悔,那时候其实也经常回府,怎么就一次也没想过要绕路去看一眼她的呢?若是他那时候能经常去探望她,那么,他们会不会才是青梅竹马?
赵蕴背过身。
片刻后,大步离开了院子。
***
曹觅回府,第一件事是去领回谦儿。
当然不是自己亲自去,是吩咐大丫鬟悠音前去。
陆星辰抱着亲儿子在院子里举高高,他一心照顾好儿子,绝不能让曹觅找到发作的借口。
看到一个丫鬟前来,他轻哼一声,不给。
“谦儿今夜和爹爹一起睡好不好?”
小小娃娃哪里听得懂话?呀呀呀的叫着,露出一张笑脸。
陆星辰欢喜的亲亲儿子,抱着儿子回房。
悠音苦着一张脸,追在陆星辰后面:“求侯爷开恩,夫人从定北侯府回来,脸色就一直不好看,怕是心情不好,不如让小公子—”
陆星辰突然回头,截断她的话:“你说什么?你说曹觅去哪了?”
“定,定北侯府呀…”
陆星辰脸色几变,抱着谦儿绕过这个丫鬟,直奔曹觅的院子。
曹觅的院子他已有许久许久不曾来过,至少有一年多,不是他不愿意来,而是诊出喜脉的曹觅跟换了一张脸似的,回回都撵他离开,一而再的,陆星辰也就不去了。
此刻,曹觅正在更衣,陆星辰闯入时,大饱眼福,看到了一大片雪肌。
曹觅迅速用单衣将自己一裹,很不高兴:“你来做什么?”
陆星辰后知后觉的将脸往旁边一撇,好像很不愿意看似的。
曹觅伸手接过他怀里的襁褓,陆星辰转过头炫耀道:“谦儿今日可乖了,在我怀里不曾哭闹过一回!”
她将谦儿放到小床上解开小衣,细细的查看孩子的手脚。
陆星辰望着她的动作,桃花眼越睁越大:“你这是何意思?难不成我还偷偷的虐打谦儿不成?”
她抬眸瞥他一眼,淡淡的:“侯爷多虑了,我不过是担心侯爷粗心大意,磕磕碰碰到谦儿。”
这么解释,陆星辰心里舒服了一点,想起来意,质问道:“你去定北侯府做什么?谁让你去的?”
“这你应该去问你的亲妹妹。”曹觅检查完了之后,直起身:“对了,你顺便再去劝劝你妹妹,以后这些事能不能总来找我,我不是很想管。”
陆星辰噎了一噎:“不想管你今日还去?”
曹觅关心的问n娘喂过了几回n,彻底放下心后,才回答陆星辰y艳怪气的话:“晨曦磨人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瞒你,晨曦还约了赵夫人过几日一道参加十王爷的纳妾喜宴,我真的不想参合进去。”
陆星辰将曹觅透露出来的讯息融合起来总结了一下,好像,这几个人关系还挺融洽?可他到底还是担心:“晨曦性情冲动易怒,她今日有没有为难林熹?”
曹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蓦地想起林熹脖子穴口的吻痕,含糊道:“…没有。”
他追问道:“那林熹看上去如何?气色可好?她…她夫君有没有为难她?”
曹觅有点无语,但还是回答了:“不错,不知道。”
陆星辰原地踱了一个圈,又问:“她住的院子如何?有没有受委屈?”
曹觅难忍的翻了个白眼:“这么担心,就应该亲自去看看,需要我为你备马车吗?”
陆星辰顿时安静下来,倒没走,反而坐到椅子里去了,身影还有几分垂头丧气,一副引人去安慰的模样。
曹觅眯了眯眼睛,这种男人的套路,她一眼看穿,留在这里不肯走,便是想要她主动上前用身体安慰吗?
她眼睛一转,命丫鬟去将两个姨娘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