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妖(4)

  四肢着地是这怪东西给人的第一印象,可随着这怪东西从树干后站立起来,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怪东西能直立行走。
  从树叶缝隙中照射进来的月光有些斑驳,点点束束地洒在怪东西的身上,而这怪东西一头赤红色的长发披肩,面长相犹如巡海的夜叉一般,稀稀疏疏的红毛覆盖在浑身上下无数,手脚与人类手脚无甚大的差别,只不过他的手脚要比人类的大了许多。
  只见到这怪东西一双毛茸茸的手抚安在树干之上,露出半张脸庞在树干之外,眼珠几乎要缩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小黑点,死死地盯在刘菱身体上,赤红色的长发披散在他后背和前胸。
  借着皎洁的月光,乍一看这怪东西,不仅让人毛骨悚然,顿生惧怕之心…他那里像是人,分明有些像是野人,但说他是野人,又不能完全形容于他,因为他相貌实在太过恐怖吓人。
  牛头,牛脸,猪鼻,铜铃般的眼睛,瞳孔甚小,大嘴叉子,嘴唇甚薄,两颗脚丫稍稍超掠过他的下嘴唇,赤红头发披散在他的前胸和背后上。并且这怪东西几乎浑身赤裸一丝不挂。
  要是现在,光是瞅这怪东西的这一副打扮,国家就得立马出动一个军团来扑捉这怪东西,一旦抓到之后,就会把这怪东西关到笼子里面去,供人参观,并且多多少少像是马戏团那样收取点门票之类的小收入填补一下财政用度。
  可这是在异界,这怪东西来去自由的异界,并且他的行为并没有被人发现,所以躲藏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这怪东西的眼睛仿佛能在夜里发亮的灯泡,眼睛中的光亮闪烁而飘忽,尤其他那如同小黑点的瞳孔处更是放出夺人眼球的黑幽幽的亮光来。
  见刘菱还躺在熄灭的篝火旁边睡觉,这怪东西狰狞恐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而他那两对獠牙在火光中熠熠生辉,满口尖细的牙齿像是鲨鱼牙齿一般。
  篝火燃烧了许久,火虽然熄灭了,可灼灼的火焰,烘烤的土地并没有冷却下来,热乎乎的,仿佛火坑般暖和着刘菱的身体,让处在睡梦中的刘菱身体感觉到无比的舒服的。
  树干后的怪东西,伸手从自己腰间掏出布袋,放在自己的手上观看,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仿佛在布袋中真得有什么宝物般令他不舍似的。
  注视这布袋良久后,这怪东西才用他粗糙的大手把系在布袋上的红绳索解开,从布袋中拿出一个花纹海螺出来,放在自己的手心中细细的观看。
  借着从树叶缝隙中照射下来的皎洁月光,这怪东西手心中的花纹海螺清晰可见,这海螺与一般的海螺在形状上没多大的区别,不过是要大了许多,而海螺中的海螺头颅从海螺口处伸了出来,那白洁如玉的海螺头,仿佛少女白皙的皮肤一般的白。
  【宝贝呀!俺可喜欢你了。】
  不知道为了什么?这怪东西看着花纹海螺,心中念想却犹如孩童看见了玩具般,默默对着海螺嘀咕起来。
  树干四周是静默的世界,一点的虫鸣鸟叫也是没有,那怪东西的脸上的笑容,借着从树叶缝隙中月光束的亮光看去,是那么的令人恐惧的,又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怪东西心里的活动在片刻后就消失了,唯有脸面之上扭曲而又难看的笑容一直在笑着,直到笑得合不拢嘴了,这才把自己手心中的花纹海螺放到自己的嘴边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这怪东西到底干什么?他的这一番举动,甚为的叫人好奇,一个怪物亲吻海螺,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出宝贝呀!俺可喜欢你了的一些怪话出来。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这怪东西是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不成的?这才怪话连篇,说些不着调的话出来。
  这怪东西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在亲吻了花纹海螺后,又把花纹海螺捧在手心中接连亲吻了大花纹海螺几口,然后他笑得就更加的灿烂了。
  【心肝,心肝,心肝。】
  这怪东西接连地在心中道出了这么几句,而那仿佛随时能撕咬开人类人体的长着满口尖细牙齿,两颗獠牙的大嘴,却在这时变得是那么的可爱,就仿佛孩童手里玩耍用的玩具般又令人不忍胡乱地再去猜测了。
  那大花纹海螺在这怪东西数次的亲吻下,就仿佛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东西一样,静静地在这怪东西的手掌之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一个怪物似的怪东西,竟然对一个大花海螺情有独钟。这一个大花海螺除了较之一般的海螺大些,就再也没有什么异常了,与之普通的海螺相差并不大。
  如果现在这里摆放着一面镜子的话,照一照这怪东西的模样,或许聪明的人看得到一些亮色在他面容上,可惜这怪东西的行为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再反常不过的举动了。
  【宝贝,宝贝,宝贝。】
  这怪东西在心里面又接连呼唤几声这大花纹海螺宝贝的话,仿佛这大花纹海螺就是同这怪东西一类族群一般,并且这大花纹海螺是这类族群中的一个身段妙嫚,前凸后翘的少女,让这怪东西看了马上就坠入到爱河之中了,再也见不得其他的女人了。
  不过有点值得怀疑,这怪东西明明就是来暗杀刘菱的,可却在这里手捧着花纹海螺,数次,甚至更多次的猛猛地亲吻海螺起来。难道说他是来这里谈情说爱的吗?还是说一个怪东西就先得得了失心疯才好杀人吗?
  疑问是来自这怪东西引发人的思考,即使再多的疑问,根源也都在于这怪东西怪异的行为举止,这才引得人狐疑不断,甚至多了几许空穴来风。
  享受在篝火余热暖和过地面上的刘菱可并不知道在树林边缘的一棵树干后,有这么一怪东西在做着怪事,他这时睡意浓浓,一点也没察觉到什么异常的变化,就是刚刚的那场虚惊,他现在也是一无所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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